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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他是爱着明九歌的。但来到这个时空，他对明九歌满心爱护，却没有太亲近。
一是因为十年过去，他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直率，喜欢就想要时时刻刻待在一起的少年。他为了救她而来，而且注定魂飞魄散，没必要让这个明九歌对他生出太多感情。
二是在他心中，同样是明九歌，那个遍体鳞伤，在他面前香消玉殒的她，在他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印记。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也没法忘掉她。
神女宫，明九歌寝殿。
她陷在噩梦中，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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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寝殿中，他穿着君王的服饰，看着自己的目光，满是冷漠与厌恶。
他将她压在身下，无情又冷酷地将她的自尊碾成灰烬，没有半分疼惜。
明明两人做着天下最亲密的事，她心中却没有半点悸动和喜悦，而是充满了灭顶的绝望。
“不要！萧北渊，不要这样对我……”
被萧北渊压在身下的她苦苦地挣扎着，满心酸楚，不自觉冒出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明九歌从梦中哭着惊醒，压抑的悲伤和恐惧仍在心头挥之不去，她蜷缩着抱住膝盖，只觉得一颗心疼得像是要裂开。
一连两天，她都在相似的梦境中挣扎。
联系起白曦给北鸢的绝情蛊，明九歌无法再将这些只当做自己胡思乱想的梦境。
因为有一个念头告诉她，这是真的。
如果北鸢真的吞下了那只蛊虫，梦中这可怕的一切，就会变成现实。
罩着隐身术的萧北渊伫立在她床前，眼中浮现怀念、不舍、眷恋和苦痛交织的神色。
他心口剧痛，却无法自抑地升出一种喜悦。
是明九歌回来了吗？
是那个被他害得不得善终的明九歌，回到了他身边吗？
他既盼着她记起他在她生命中存在过的痕迹，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又盼着她永不记起，永远像现在一样开心快乐地生活着，在南楚平安康乐过完这一生。
萧北渊眼眶通红，不甘，自责，所有的情绪凝在眼眶里。积攒到一定程度，不受控制的朝外溢出。
他慢慢缩回了想要伸出去安慰她的手，闭上了眼。
现在的明九歌，需要的不是满手鲜血，罪孽深重的他。
第二十六章 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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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先来找她了。
明九歌顾不得矜持，几步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阿歌……？”美人在怀，北鸢满心的担忧却压过了喜悦。他握着明九歌的肩膀，将两人距离拉开一点，看着明九歌掩下憔悴的青黑和眼底悲伤的泪水，喉结滚动。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以为白曦的背叛打击到了明九歌。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明九歌低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对北鸢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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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舒服？那回房间吧。我守着你，先好好睡一觉？”
“啊？”明九歌一怔，昨晚的梦境浮上心头，她莫名红了脸颊，目光羞赧地闪躲着道：“算了吧……”
她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说实话，若不是梦境中的感觉太悲伤太绝望。
她的第一反应，该是害羞。
“可你这样，太让人不放心了。”北鸢不容许她任性，拉着她回房，将人按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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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坐那边看书，要是做噩梦，你就想着，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一切都是假的，不要害怕，嗯？”北鸢摸摸她的头，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道。
明九歌心安地点点头，乖乖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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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萧北渊提醒他现在明九歌状态不大好，让他过来看看。如今想来，有点奇怪。是明九歌跟他说了什么吗……
可刚才自己问的时候，她为什么又不愿意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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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萧北渊默然站立。
直到明九歌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没有再被噩梦惊醒，他才渐渐放下心，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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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有魔族在背后策划，利用我做筏子，搅得这天下腥风血雨，才会帮助我回到过去？”萧北渊跪在蒲团上，嘴角笑意说不出的凄凉。
“不过也对，比起明九歌，我的确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值得被人同情。”
石像眼眸中浮现光华，缓缓开口。
“天道有它的规矩，我也无可奈何。”
萧北渊抬眸：“那，那个世界，我走之后会怎样？魔族彻底失去控制了吗？”
人类的厌憎与仇恨越多，魔族实力便越强。
他难以想象，那个世界在他走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会被魔族侵袭，人间几乎覆灭。即便是你还在，也无法改变那一切。”
这也是在萧北渊求上女娲庙时，她会答应打开时空通道回溯到过去救明九歌最大的原因。
事实上，需要救的不止是白曦，而是天下苍生。
饶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萧北渊还是心中重重一沉。
“那如初……”
女娲叹息一声，道：“此间世。与那个世界没什么不同，时间向前走，如果明九歌能活下去，如初也会有降生的机会，甚至平安长大。”
得到这个答案，萧北渊这才安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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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明九歌她……”
“嗯？”
他想问明九歌是不是还在，或许她的意识还留存于天地间，甚至跟着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现在的小明九歌才会梦到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问。
“没什么，我是想问，冲破了上古时期神族封印的那个魔族之人是谁。他的来历，应该不简单吧？”
女娲似乎有些意外，倒也没打算对萧北渊隐瞒：“那是魔界的魔主，岐冥。”
“岐冥？”
现有关于魔族的记载中，并没有留存关于魔界之主的记载。不过这样以来，便可以解释，为何那人随意地一出手，便是那样强横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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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岐冥是什么魔？”
第二十七章 人间炼狱
萧北渊自然不知。
“他是心魔，是这世上力量最强的天神，伏羲的心魔。”女娲闭上眼眸，露出痛惜的神情。
这话好似晴天霹雳，让萧北渊霎时变了脸色：“伏羲？”
那不是神界始祖，传说中的创世天神吗？
女娲点头，道：“所以，当初即便是倾尽神族的力量，也无法将他彻底消灭。”
“若是如此，那这世间岂不是，根本无人能阻止他解开封印，将人间化为炼狱？”萧北渊眉目蹙紧。
“我此前便对你说过，此事可成可败。”
萧北渊浑身冰凉。
那也就是说，明九歌可能还是会死。
萧北渊从不在乎什么山河远阔，人间盛世，这冷酷到近乎残忍的人世，不足以激起他分毫热爱。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人间有一个值得眷恋的明九歌，就算这个世界在他面前化为炼狱，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明九歌在意，并且愿意用生命去守护，他便无法置身事外。
“我明白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事在人为，你也不要太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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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同掌教姑姑修习完法术，明九歌回到房间，便看到了萧北渊。
萧北渊没有说话，未曾被面具遮掩的那双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明九歌，情绪有些复杂。
明九歌对他人情绪感知的变化还是很敏锐的，更何况，萧北渊身上散发的悲伤气息太过浓重，根本无法忽略。
“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她放轻了声音。
萧北渊答非所问道；“过来坐。”
这些日子，萧北渊的表现，得到了明九歌的信任，她不疑有他，乖乖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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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他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连你梦到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萧北渊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梦到，林山，也就是萧北渊。他吃下了蛊虫，变得喜怒无常，对你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