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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这么多曾经的仇敌跪下,于他难道不是折辱吗?为什么他瞧起来满脸平静,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可是一千六百八十九级台阶啊,他已经快爬到头,只剩下最后几阶,该是跪爬了一整晚吧?她知道那种痛苦,像是有剧毒的虫子在沿着每一寸筋骨涌动,又酸又痛又麻,恨不得立刻就舍弃这具沉重的身躯。
恍惚间,江淮已经跪完最后一级台阶,他试图站起身,但没使上力气,刚刚站了一半,就再度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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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下意识地往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扶他,可他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竟强忍痛苦,自己站了起来。
“请姑娘,”江淮看向楚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眉梢微扬:“兑现自己的承诺。”
“何必呢?”楚歌的声音发颤,眼神也动摇得厉害:“太晚了,她已经不再需要你来救她。”
江淮虽流了一身冷汗,意识却很清醒,当即眯着眼睛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需要他救?难道因为已经有人救活了她?这个念头掠过脑海,他的心跳得更加迅速,黑如曜石的眼眸中几乎透出耀眼的光亮来。
“阿依的意思是,”乌木骨眼见情况不对,立刻挺身挡在楚歌身前:“已经魂消魄散的人,是不可能被拯救的,明白吗?你已展露出诚意,我们也不为难你,会依诺为你解除巫毒。”
江淮执着地看向楚歌。
楚歌死死攥着手心,以痛楚压制住纷乱的心绪,转眸看向乌木骨:“让其他人散了,你扶他进来。”
声落,她仓皇地转身,等离开江淮的视线,才发出一阵压抑着地咳嗽声。她急急取出个瓷瓶,倒出个药丸,放入嘴中。
她这会儿的情绪有些不稳,看着江淮浑身是血的模样,差点儿忍不住落泪,便只能用忙碌来转移心情。
江淮的体能比她好,跪完全程都还能站起来,可当初她双腿酸痛了足足半个月,期间半点儿动弹不得,稍微疏忽就可能变成一个残废。
所以,江淮的身体也得好生调理才行。
乌木骨很快就搀着江淮进来了。
石洞宽广而幽深,因为到处逸散着药香,倒不显得沉闷,除楚歌居住的房间外,还有用来待客的厅屋及放着古籍的书房等,乌木骨便带着江淮在厅屋坐下。
楚歌已调制好活血祛瘀的药膏,正想掀开江淮的裤裳,看看下边的伤口,乌木骨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再顺势将她往外一推。
“阿依,男女授受不亲,我来替他擦药,你先去洗漱吧!”
经他提醒,楚歌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再加上乌木骨也是个医者,医术不差,她放心地往里走。
很快就梳洗穿戴好,而外边乌木骨也为江淮擦好伤药,并道:“将军,你伤得不轻,暂时不宜动弹,还是先下山养病吧!我留了两个体力强盛的族人在外面,他们会用竹辇抬你下山。”
江淮眸光一转,看向慢慢走出来的楚歌:“不知记载秘术的书籍,能否能带下山观阅?”
乌木骨脸色一变,当即否决:“当然不行!”
江淮点点头,眼神依然落在楚歌身上,神情客气有礼:“那就叨扰姑娘了。”
第28章 起了疑心
楚歌懵了懵,随即反应过来:“你要歇在圣山上?”
“不行,想都不要想!”这是乌木骨竭力反对的声音,由于激动,尾音甚至变了调。
“若不方便,我会呆在书房,半步不出。”江淮说道。
“你做梦!”乌木骨站起身来,双眼喷火地盯住江淮:“阿依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岂能跟你共处在一个屋檐下?你若想学秘术,就等到伤好之后,而且要在我的陪伴下方可前来,懂吗?”
“据我所知,贵族民风开放,甚至有走婚的习俗,并无男女大防。何况,除了歌歌,这世上再无女子能入我眼,少族长尽管放心。”
他这话暗含深意,像是在指责乌木骨三心二意般,令乌木骨心头狂跳。
是了,江淮知道他喜欢楚歌,而且从东武前来胡羌族,他们结伴而行,江淮早看出来他也有复生楚歌的打算……可眼下知道楚歌魂生在阿依身上继续活着,他再提起她时,就没了悲痛与急切,对楚歌的情意也自然而然地表露在阿依身上。
该不会让江淮瞧出异样了吧?他会猜到阿依其实就是楚歌吗?
乌木骨再说不出话来,楚歌便只能自己出声:“圣山之上,从不宿外人。古籍可以借与将军带下山,但请将军爱惜,并妥善保存,不要外传。”
胡羌族真正的传承,都是由圣女在临死时通过转述记忆的方式来延续,故楚歌并不怕江淮知道魂魄可以依附在他人身上的事情,也不怕他把胡羌族真正的秘术传达出去,故这几句叮嘱就只是普通的场面话。
江淮答应下来。
楚歌也不耽搁,当即进入书房,将其中跟秘术有关的书籍全部挑选出来,一股脑地塞进江淮怀中。
江淮怔了怔,看着楚歌转身离开的背影,眸光变得幽深。
她实在是太像楚歌,眼神、语气、甚至连塞东西给他的动作,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再加上乌木骨看向她的眼神,跟此前他提起楚歌时一般深情柔软,他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哪怕觉得匪夷所思,可他都相信世上有复生之术了,又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呢?
不过他现在证据不足,贸然戳破他们,反而会将真相掩埋,于是江淮很沉得住气地带着古籍下山。
或许是他身体素来康健,又或许是胡羌族的药膏有奇效,江淮只休养了三天,就已能站起身来走动。
当然,并不能走太远,但这不妨碍他不动声色地跟胡羌族的人打探阿依的消息。
圣山在胡羌族人的心中地位非凡,江淮跪行上山的举动,多少减轻了他们的敌意,故也愿意跟他交谈。然后他就得知,圣女阿依是个沉默寡言,甚至害怕与人交谈的姑娘。
可他见到的圣女,明亮、灼热,像火焰般自带温度,她不仅落落大方,还总挤兑得他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性情,分明就是他的歌歌啊!
那么,他的猜测一定是对的,现在独自住在雪山上那个的姑娘,是原圣女的身体,及楚歌的灵魂!
第29章 看穿身份
这样的念头,让江淮恨不得立刻上山,再狠狠抱住她。
可光族民们的证言,不足以逼迫楚歌说出真相,他还得再多掌握些证据,务求一击必中。
为此,他得尽快养好腿伤,而且还要做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以免打草惊蛇。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去几日,江淮终于能够自由走动,虽然双腿依旧酸痛,可他能够忍受,便悄悄摸上圣山。
他并非要唐突佳人,于是没有进入线索最多的石洞,而是在周围静静寻觅,然后就发现后山有一座新建成的,没有石碑的坟茔。
在这座坟茔周围,还有七座新旧不一的坟墓,从墓铭志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是历代圣女……那么这座新坟的主人是谁?
江淮心头一跳,原本黯然无光的眼睛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像有一缕晨曦落入他的世界,驱走了黑夜。
可算抓住楚歌的小辫子了!
在胡羌族中,圣女的地位超然,相当于东武国的皇帝,只是她们都喜欢清静,不爱管事,但旁的人断没有资格跟她们葬在一起,这儿是圣女的墓地。
想着,他不再遮掩身形,就光明正大地站在新坟旁边。雪山上虽然寒冷,但依然生着一种顽强耐霜的莹白小花,他弯下腰摘了些,拢成一束,轻轻放在坟头。
楚歌不可能无故附生在圣女身上,必然跟这个刚死去的姑娘有关,他理当表达感谢之情。
“将军,你在这儿做什么?”楚歌很快就发现这边的动静,蹙着眉走过来,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满脸不赞同的道:“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该爬山。”
江淮转过身,满脸认真地看着她,像是想透过她的外在,看到皮囊下的灵魂。半晌,他微微扬起唇角,哑声唤道:“歌歌。”
他看穿她的身份了?楚歌猛地一抖,长长的睫羽像蝴蝶翅膀般颤动,差点儿落荒而逃。好在她及时稳住情绪,略带不悦地说道:“将军,我名阿依。”
然而,那一瞬的震惊,又怎瞒得过江淮的眼睛?他红着眼睛,上前一步,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歌歌,对不起,是我太迟钝,我不该误会你,你骂我吧?或者打我也行,我就站在这里,任你处置。”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楚歌。”他温暖的怀抱,是她曾经的向往,可现在她怎么还敢沉溺?楚歌用力地挣扎,但江淮紧抱着她不放,她一时气急,恶狠狠地咬住他脖颈侧边的软肉。
江淮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并不是疼,而是记起往昔的光景。
“歌歌,你可还记得有一次,我在出战时冲得太前,差点被箭矢射成靶子,回来时你苦心劝诫我安全为上,我不以为然的态度惹得你发怒,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咬我,还是咬在同一个地方。”
楚歌一惊,立刻松开嘴。
“还有,你每次来军营探望我,若得知我又彻夜不眠地呆在练武场训练,¥曰..°嫁就会生气地把带来的慰问品丢我怀中,然后扭头就走……跟前些时日,你将秘术书籍塞给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滚烫的泪渍融化在她肌肤上,楚歌僵住了。
“胡羌族成立以来,只有八位圣女,而这儿已有八座圣女的坟茔,圣女阿依过世了罢?我猜是她复活你,便给她送了束花,你不要误会,由始至终,我的心中都只有你一人。”
第30章 再不与你分开
“这些情话,你留去哄其他姑娘吧!”
楚歌拼尽全身力量,终于挣脱开他。当然,也可能是他怕她受伤,故松了力道。
不过楚歌并不领情。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唇角微扬,极尽讥讽:“将军,你已坐拥整座花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并不差我这一朵野花,请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
声落,她终于忍不住,快步逃回石洞中,再插上门栓。
做完这些,她低下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刚刚情绪太过激动,又挣扎一番,身体受不住了。
她努力调整呼吸,等缓过气来,立刻掏出手绢,蹲下身擦去地上的血渍。身后的门是木制,压根拦不住江淮,好在他没有尝试破门,只是静静地站在外边。
“歌歌,我不要花园,就要你。这不是情话,是我掏心窝子的真话。”
那又如何呢?楚歌看着手中脏污的手绢,唇角泛起冷笑。
江淮又说道:“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楚婉音的近况?你那时差点儿就成功杀掉她,不过我觉得让她轻易死去,太便宜她,于是在救活她之后,将她卖去了青楼。”
怕吓着她,江淮没告诉她,其实他还让人挑断了楚婉音手脚的筋脉,让她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欺辱,也顺带警告了端王府,让他们不要妄图去救她。
他前两天刚得到消息,楚婉音被一个脑满肥肠的富商买回家做他第九任妾室。而这富商家中有位悍妻,前八任妾室都极为凄惨地死在她的手中。
毫无抵抗力的楚婉音,绝不会是例外。
不管楚婉音受怎样的罪,在楚歌看来,那都是她应得的下场,她不会同情她。当然,她也不会附和江淮,就只默默煎药。
一炷香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江淮还是巍然站立在原处。
楚歌喝了药,想去休息,见状还是劝了一句:“圣山上很安全,不需要门神,将军请回吧!”
“歌歌,”江淮低微的声音,隔着门听起来有些飘渺:“往后,你在哪儿,我便在哪,我再不会与你分开。”
这人素来固执得可恨!他要站在门外吹冷风,就让他吹去吧!
楚歌再不管闲事,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本以为会睡不着,但身体太过疲累,她很快陷入沉眠。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但外边的光线很亮。楚歌心里一跳,起身到窗边一看,果见外边下雪了。
鹅毛般洁白轻盈的雪花飘落下来,将整个世界都装扮得银装素裹,再瞧不见其他颜色。楚歌忍着心悸,到洞口处一看,江淮还站在那儿!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沉默的雪人,连脸都被冰雪盖住了,只剩下眼睛跟鼻子还能瞧出形状。想到他不仅腿伤未愈,身上还有巫毒未解,楚歌顿时气得心肝疼,怒冲冲地上前打开门。
“江淮,你想玩苦肉计,逼我妥协?”她太生气,气得已经不想再掩藏身份,就想逮着他痛斥一番。“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她费了多少功夫才救下他,他凭什么不珍惜身体?
“歌歌。”江淮缓缓转了转眼眸,低哑地唤她一声,然后抬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彻骨凉意的嘴唇落下来,笨拙地吻住她的唇。
楚歌被冰得一个哆嗦,用力地挣扎。
可他不仅没放开,还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唇齿,在她口腔中汲取着甜蜜芬芳。仿佛唯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活着。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外边响起一声怒喝,乌木骨扔掉手中的纸伞,快步跑过来,抬手拽住江淮,扬起拳头揍在他脸上。
江淮没有躲,生受这一下,右眼顿时变得青青紫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