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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骨猛地瞪大眼睛。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唤他骨头,那个人十分顽强,却比他还痴傻,将自己的命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而阿依性子冷,哪怕他们自幼相识,也只疏离地唤他做“少族长”。乌木骨眼眶顿红,颤抖着问道:“歌儿?”
“是我,你是怎么一眼瞧出异样来的?”
乌木骨怔怔看她半晌,很想为她的复生而高兴,可想起阿依,他又敛起眉眼:“阿依走路不似你这么端庄,上一任圣女去得早,她刚刚懂事就独自在这孤寂的雪山上生活,步伐迈得很小,视线总往下看纳努通萨斯个,从不会似你这般直接与人对视。”
楚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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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呢?”乌木骨问道。
楚歌收起杂念,把阿依的嘱托及圣女传承的事情如实告知,最后又说了自己的打算,只隐瞒起自己寿数不多的事情。
她不想浪费阿依的心意,故会竭力调理身体,但没必要让乌木骨跟着她一起忧愁。
“你若想代替阿依活下去,就不要让其他人知晓你真正的身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乌木骨说着,又道:“能请你拿一些阿依的衣物出来给我吗?我想替她立个衣冠冢。”
楚歌自然照办。
他们花费半天的时间,挖好坟墓,把阿依的衣物及佩饰放进去。因为楚歌还要用阿依的身份活下去,故没有立碑,就做了一个坟堆。
乌木骨一直把阿依当成妹妹看待,难过无法避免,楚歌没有打扰他,转身去整理药草,替自己熬药。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乌木骨红着眼睛走过来:“歌儿,你继承了圣女的记忆,可记得巫毒的解法?”
楚歌微怔,想起江淮,心不可抑制地痛了痛,半晌才点点头。
因胡羌族秘术不传外人,她此前寻找三年,愣是没有摸着头绪,反而传出她替胡羌族改善巫毒的谣言。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巫毒,其实是一种咒术。咒,无形无色,非药物可解,若要解咒,须得在最纯净的地方,用拥有胡羌族正统血脉之人的心头血回溯经脉,方能成功。
最纯净的地方,无疑是圣女居住的这座雪山。
而正统血脉之人,便是乌木骨。
这就是说,要想替江淮解除巫毒,便得让他进入这座圣山来。
第24章 千叶雪莲
胡羌族的圣山,是族里最神圣的地方,外人想要进入,必须得跪着上来。
楚歌没有江淮那样的威慑力,当初入族,她就一直跪到了山顶,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膝盖发软,痛不堪言。
江淮虽已得到老族长首肯,可以自由出入全族,楚歌也不会端着身份去故意刁难他,可他跟胡羌族结下不少梁子,若不想横生事端,最好还是象征性地跪那么一跪。
想着,她便道:“你去叫他在山脚虚跪一下,再走上来解咒吧!”虚跪,便是象征性地弯弯膝盖,不用触地。
乌木骨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地下山去了。
楚歌见天色还早,便背起竹篓,打算去采些新鲜的药草回来。解咒虽然不需要药材,但咒术解除之后,需要用药物来调理身体,而有几味药材越新鲜药性越强。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便帮江淮最后一次。心里想着,楚歌踩着雪,慢慢下山。
她住在山顶,要采的药材长在山腰,有着阿依的记忆,她熟门熟路,很快摘了几味药。
而最后一味千叶雪莲长在峭壁,看看慢慢昏暗下来的天色,楚歌有些犹豫。她身体不好,此时已觉疲累,可想想最好尽快解除巫咒,让江淮返回东武,她还是向峭壁走去。
千叶雪莲,并非指叶片多,而是花瓣是浅绿色,层层叠叠簇拥着嫩黄色的花蕊,故得此名称。
此药珍贵且稀少,极为难寻,好在圣山上长着几朵,楚歌站在崖边观察一番,决定采摘直径最大的那朵雪莲。
只是它长得最远,阿依个儿矮手也短,够不着,楚歌便从竹篓中拿出绳索系在腰间,另一头固定在一块巨石上,慢慢往下攀爬。
她走得很慢,动作不可谓不小心翼翼,然而就在她将千叶雪莲抓在手中的同时,脚下的石块突然松动,她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往下跌。
最可怕的是,绳索在绷直之后,被尖锐的石头割裂,眼瞅着就要断开,楚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想要自救,却无处使力。
“快把手伸给我。”这时,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江淮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楚歌没有犹豫,立刻伸出手,江淮微微使力,就将她拽回悬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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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等一下。”江淮边说,边脱下身上厚实的氅衣,抬手递过去:“夜里风寒,穿上能抵御寒冷。”
楚歌微微一愣,随着他的视线垂眸看向自己身上,却见身上的衣裳在刚刚跌落时被割破,已露出里衣,可谓衣冠不整。
他倒是体贴,以御寒为名,为她保住颜面。可楚歌几乎要气笑了:“将军,此山乃我族圣地,外人不得擅闯,请马上下山。”
言罢,她转身便走。
“你便是胡羌族的圣女罢?”江淮追上来,执意将氅衣披在她身上,随即马上退后,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可否看在我刚刚救你性命的份上,听我说几句话?”
楚歌真真是气笑了。
她还尸骨未寒呢,照理他至少得为她守孝一年,哪怕他将她视作妾室,守孝三月总也应该吧?然而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开始追求其他姑娘,到底还要脸不要?
他这样,岂不说明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第25章 薄情郎
楚歌心里堵得慌,举起手中的千叶雪莲,冷笑着看住他:“将军,少族长今天来找我为你解巫毒,届时需要用到这朵千叶雪莲……所以严格说起来,我们是两不相欠,我也不想听你说话,请你即刻下山。”
“你可认识一个叫做楚歌的姑娘?”再三碰壁,江淮的忍耐已到极限,若非眼前的姑娘真的神似楚歌,他此时已经忍不住将她抓起来逼问了。
楚歌顿住匆忙的脚步。
“我不需要姑娘帮忙解巫毒,只想请姑娘帮个忙。歌歌是你族的外圣女,因我之过,她死于换命蛊,我想请你复活她,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命。”
他总算知道了真相,怪不得没因她伤害楚婉音的事情而责怪她呢!只不知道,楚婉音死了没有?楚歌攥紧手指,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你千里迢迢赶来胡羌族,不为解毒?”
“我的生死,无关紧要,只想恳请姑娘复活她,”江淮已经打听过,知道胡羌族中最擅长秘术的人,便是长居于雪山上的圣女。“若你能做到这件事情,荣华富贵、金银财宝,我通通都可以给你。”
楚歌终于忍不住,回转过身,只见江淮弯着腰,冲她一揖到底。
他正为了她伏低做小!
他是认真的!
他想舍弃自己的命来复活她!
可是,真有这心思,当初何不善待她些?现在才后悔,太迟了!爱他太痛,她已经不想再爱!
何况,她已魂生在阿依身上,寿数无多,还跟他牵牵扯扯地做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我没有神力,帮不上将军的忙,”强压下心中千头万绪,楚歌竭力装出平静的模样:“请将军节哀。”
江淮的身体颤了颤,眼中的光芒似风中烛火般明明灭灭,末了他咬咬牙:“那,可否请姑娘将记载着胡羌族秘术的书籍借我翻阅?”
这么重要的事情,若自己能做到,他断不想假手于人。只要这世上存在复生死人的术法,他就一定要学会它,然后亲自复生楚歌。
“若我拒绝呢?”楚歌道。
江淮嘴角微勾,眉眼间现出几分冷厉。
楚歌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若不给看,他就动手来抢。
默了默,她强忍着颤栗感问道:“将军,恕我冒犯,你为何要复活她?因为歉疚吗?”
江淮眼神微敛,仿佛透过时空,瞧见那个一颦一笑都极为动人的姑娘。他本不必向眼前的人解释,或者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可不知为何,他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歉疚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我爱她,她能把命给我,让我活下去,我亦能把命给她,让她活下去。”
他这是想说,他的对她的爱,不比她对他少?可爱情既没有高低,也没有输赢,只有愿不愿意……楚歌一时也不知自己是高兴好,还是愤怒好,片刻终是忍不住冷笑一声:“将军的爱,真是既自私,又薄情。”
江淮倒没有生气,甚至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
“换命蛊,本是共享寿命,同生共死,这便是说,若和和睦睦,你们本可在同年同月同日死。”楚歌说着,眸中渐渐泛起哀意。
她现在继承了圣女的记忆,知道换命蛊便是第一代圣女为救心爱之人而炼制出来,可最终,她的结局也是十分悲惨。
甚至,在换命蛊的使用者中,竟只有女人,没有男人,而在她们之中,十之【创建和谐家园】不得善终。
这足可说明,天下男儿多薄幸!
第26章 不配得她喜欢
江淮说不出话来,只能垂下视线,不敢再去看她那过于锐利的眼神。甚至有一瞬,他觉得是楚歌站在面前质问着他,于是他红着眼,轻声呢喃:“对不起。”
“敢问将军,你到底是承受不住这份愧疚之意,所以才想舍命来复活她?还是因为她为你付出生命,你便也要为她付出生命?若是前者,你便是个没有担当的懦夫;若是后者,你就是在糟践她的心意……楚姑娘真真是瞎了眼、蒙了心,你压根就不配得她喜欢!”
她的嗓音好似一抹在山间流淌的清澈甘泉,能直击人心,此时带着冷意,便像是一盆淬冰的水,轻易就能浇熄听者所有的期盼。
江淮神思恍惚,几乎想给她跪下求饶,但关键时刻回过神,记起她不是楚歌,于是只能苦笑:“姑娘说的极是,若有不必献出生命的办法来复活她,我自然不会凭白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会用余生向她赎罪。”
而要赎罪的前提是,让楚歌活过来。
说来说去,他还是不肯死心,非要一门心思地钻研复生之术……楚歌了解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拒绝得太直白,他不仅不会死心,还会趁势纠缠过来。
她现在还没办法很好地收敛起自己的本性,连乌木骨都能一眼识破她,聪明如他,接触久了又怎么可能不发现异常?
楚歌便冷冷说道:“胡羌族的秘术,从不外传,你若要学,可以,从山脚一步一步地跪上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她知他一生征战,少有败绩,故性情高傲,低头已是他的极限,让他在异族一路跪行,会比要他性命更令他愤怒,更何况,他从骨子里就敌视胡羌族,平常总是“胡奴、胡奴”地唤,这事他不可能答应。
只有让他知难而退,他才不会继续纠缠。
江淮微怔。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当初楚歌为救他便受过跪着爬山的折磨,如今也轮到他了……他不可怜自己,只是忍不住想,若他跪了,楚歌会不会没那么痛?
他愿受双倍折磨,只求楚歌此后无病无灾。
楚歌见他不出声,误以为他是已犹豫退缩,便自嘲地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她想,说到底,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而他口中所谓的爱,她既承受不起,也无福消受,还是让他留赠给其他姑娘罢!
心里这般想着,但离开江淮视线之后,还是难过得双眼通红。爱他太久,他就像她的血脉般融在身体中,若要剥离出去,非得伤筋动骨。
这晚,楚歌再度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空将明,才熬不住地进入沉眠。
不过,她很快就被人吵醒。
乌木骨在洞外唤了她两声,见她没有回应,火急火燎地跑入洞中,直接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醒:“歌儿,你答应了江淮什么东西?他正在跪行圣山!”
“你说什么?”楚歌刚刚入睡不久,头脑昏沉得很,闻言直接吓醒了,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趿着鞋子就往外跑。
而圣山周围,从未这般喧哗过。
许是听到消息,早起的胡羌族人都跑过来看热闹。江淮跪在结着冰的石阶上,黑发凝霜,嘴唇干裂,鲜血从他脚下溢出,沿着透明的冰块往下流,简直触目惊心。
第27章 心绪大乱
有那么一瞬间,楚歌像是被冻僵了,嘴唇蠕动,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淮竟没有退却?
当着这么多曾经的仇敌跪下,于他难道不是折辱吗?为什么他瞧起来满脸平静,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