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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话未说完,楚婉音突然抬手捂胸,满脸痛苦地弯下腰。
“音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心疾又犯了?来人,快去找付太医!”
江淮登时焦急,抱起楚婉音就要离开,楚歌抬手揪住他的衣袖,想让他听完她的解释,可江淮厌恶地将她挥开。
在垂柳旁边,是结着冰的湖水,楚歌猝不及防间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噗通”一声落了湖。
江淮回眸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当即就要去救人。
“将军,快去救姐姐,”楚婉音马上抬手抓住他衣襟,哪怕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像是马上就要断气,却软声替楚歌求情。“别管我,我的命不重要。姐姐是胡羌族的圣女,两国刚刚休战,万不能再起纷争!”
这一字一字,皆是在剜江淮的心,提醒他楚歌早已背叛的事实!
“快救夫人上来!”他眼神转暗,命仆人下湖救人,自己则大步抱着楚婉音离开。
楚婉音把脸藏在他怀中,嘴角微扬,露出个奸诈又得意的笑容。
楚歌没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哆嗦着爬上岸。
花园里早已没有江淮的身影,空气中只残留着冰冷刺骨的寒风,刮得她痛不欲生。
三年前,楚歌被端王赶出家门,因时辰太晚,已经宵禁,不能随意在街上行走,便想着用身上的佩饰换些银钱去客栈投宿,却听闻胡羌人再度卷土重来,围了西境城。
彼时江淮已右迁至校尉,负责守卫西境城的西城门,她焦灼等候一夜,待城门一开,立刻雇车,前去寻他。
她已经失去所有,只剩下他,所以哪怕是死,她也想跟他死在一起。
只是,自上次战争,端王就把王府搬到自己封地中离西境城最远的城池,路途遥远,行程艰难,等她终于抵达西境城,昔日高耸的城墙变成残垣断壁,墙头高悬着胡羌族的族旗……城破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百姓们说,将士们皆奋战到最后,无一人投降,而他们的尸首被胡羌人抛尸在城郊的乱葬岗。
楚歌哭着跑到城郊,徒手翻动着堆积如山的尸首,从旭日初升翻到暮色四合,终于找到江淮。
他还活着。
可也跟死了差不多,他身上不仅满是伤口,还中了胡羌族的巫毒……若不及时解毒,他必死无疑。
为了救他,楚歌乔装打扮,重新混入西境城,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法子替江淮续命,却又因为正被胡羌族追赶,不得不匆匆将他安置在一处隐秘的竹林。
她自己则冲出去做靶子,引胡羌族的追兵离开……她不懂,明明救他的人是她,为他吃尽苦头的人也是她,即便他当时昏迷不醒,可楚婉音又不在西境城,他怎会错将楚婉音视作救命恩人?
第5章 是不是你下毒?
楚歌带着一身水渍回到新房,正要换身干净衣裳,忽然“嘭”地一声,房门被人用力地推开。
“楚歌,你好生歹毒!”江淮带着寒气走进来,用力抓住楚歌的手:“付太医说音儿中了毒,是不是你对她下毒?”
她纤细的手腕,摸着比冰块还凉,江淮一个哆嗦,甚至有一瞬的心软。可想到她曾做过的种种恶行,他愈发恼恨,手上力道加重,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我知你懂岐黄之术,又跟擅长巫蛊的胡奴学习三年,能在无形中置人于死地,可音儿是你的亲妹妹,一心为你着想,你到底得多狠毒,才能对她下此毒手?”
楚歌痛得皱眉,但没有发出一句【创建和谐家园】。她看着他布满寒霜的脸,以及憎恶不已的眼神,心神一阵恍惚:“晏之,我没有负你,没有投靠胡羌族,没有下毒……。”
她没有对楚婉音下毒。
她要报仇,必定会光明正大地动手,好让在天上看着自己的母亲跟弟弟瞑目。
“真的是我救了你,你那时候胸前、腹部还有背后都有伤,是我小心翼翼地将你背出乱葬岗……。”
“够了!似你这般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舍身救人?何况你这骨瘦如柴的身形,能背得动我?编谎话也要编得像一些,”江淮不愿再听她狡辩,他手指往上,五指收拢,死死掐住楚歌的喉咙:“快把解药交出来!”
是啊,他们的身形相差许多,那时她是费了多大力气,才在不加重他伤势的情况下,把他带离尸堆?
她手磨破了,脚磨破了,腰也酸痛难当,可她没时间休息,在西境城里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才为他找着一线生机……可他竟然不信?
她爱了他六年啊,献出自己的一切,惟愿他祥瑞安康,福泽绵长,可他怎么连一丝儿信任都不愿给她呢?
楚歌心痛如绞,呼吸艰难,整张脸都变成青紫色,却勾起嘴角,艰难吐字。“她是我的仇人,不是我的妹妹,我恨不得将她送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都受尽折磨!”
“如果你想看到乌木骨被五马分尸,就尽管继续跟我作对!”江淮英俊的眉眼间染上阴鸷之色:“我问你最后一遍,解药在哪?”
她刚刚观楚婉音神色,虽确实有些虚弱,但何曾中毒?这怕是楚婉音的奸计吧?喉咙【创建和谐家园】辣地疼,就快喘不过气,楚歌闭了闭眼,终于妥协:“我没有解药,不过我可以救她,但你得先放了乌……!”
必须得放了乌木骨!他不能死!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妒火在江淮眼中熊熊燃烧,他恨不能将这个狠心的女人拆吃入腹,好叫她彻底属于自己,再不能胡乱勾搭别人……可想起命在旦夕的楚婉音,他忍下怒意,抓着楚歌前往位于将军府正中间的静心院。
楚婉音被安置在这里。
她躺在柔软的被褥间,不住地咳嗽,鲜血不断地从她捂着嘴的指缝间滴落,看起来十分渗人。
付太医站在床畔直擦冷汗,显然是已无计可施。
“你们都出去,”楚歌一身湿衣没来得及换,冷得直打哆嗦,便靠近火炉边站着,然后对江淮说道:“我不希望有人参观我救人!”
江淮眯了眯眼:“你若敢继续伤害音儿……。”
楚歌冷冷打断他:“你抓着我的命脉呢,我岂敢违逆你?放心,我不会伤她一根毫毛。”
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说乌木骨是她的命脉?江淮眼中迅速掠过杀意,但很快压下,他转眼看向楚婉音,见她点头答应,便让在房中候着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你装中毒得倒挺像,还收买了太医,”等房门关上,楚歌蹲下来烤火,炙热的红炭散发着暖融融的温度,可她更冷了:“手段见长,佩服佩服。”
“哪里,总归不及姐姐,”楚婉音抬眸看向窗外,见贴身婢女点头,可见江淮已经走远,她便掏出手绢擦掉嘴角的假血,原本温婉的眉眼骤然变得阴狠冷沉:“明明已经离开三年,却总是阴魂不散,听闻胡奴个个威武雄壮,怎么就没玩死你呢?”
第6章 他是为了我
瞧,这才是楚婉音的本性,尖嘴薄舌、心如蛇蝎,只可惜除楚歌之外,没人发现。
楚歌不想跟她废话,索性直奔主题:“三年前是我救出晏之,为何他会将你视作救命恩人?”
楚婉音抿着唇,极为小心地娇笑出声:“因为那时我派了人跟踪你啊,本来是想让他们找机会杀掉你,谁知你竟然劳心劳力地救一个无名小卒……啊,我是后来才知道他原来出身于将门世家,当时我就只想夺你所爱来着。”
所以,那时她把江淮藏于竹林,是楚婉音偷偷带走他?怪不得楚歌后来回去找,却再也找不着人了!
“你还告诉他,我贪权慕禄,嫌弃他身份低微,自己主动投靠了胡羌族?”
“对啊,”见她面露悲色,楚婉音愈发高兴,简直恨不能鼓掌庆贺:“本来就是你自己离开东武,投靠胡奴,唯独这点我并未污蔑你啊!”
楚歌眼前一黑。
她依附于胡羌族,是有理由的啊!
“你可知道,将军为何要娶你过门?”楚婉音步步紧逼,又弯着眉眼问道。
她神色间的炫耀之意太过明显,楚歌的心直往下沉,一直沉到万丈深渊。
“他是为了我。你知道,世家娶妻,都重门第,我虽被圣上亲封为郡主,可到底是庶女之身,不堪为长媳,将军便把你娶回来,然后……,”楚婉音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让我替代你。”
楚婉音长居王府,甚少露面,楚歌更是脱离家族,成为胡羌族的圣女……京都中没几个人见过她们的相貌,想要更换身份,简直轻而易举。
“姐姐,从武柳奇拔酒此以后,我便是安宁郡主楚歌了。”
楚歌脑海中“嗡”地一声,手指一颤,被红彤彤的炭火灼伤,痛楚由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胸口气血翻涌,她“哇”地呕出一口血。
原是如此!
怪不得江淮恨她入骨,却依然迎她过门,怪不得他当众轻贱她,随口就要把她送人……因为在他心中,她本来就是要被人替代的物品!
可是,她凭什么要让?
头脑变得昏沉,意识也有些涣散,大抵是受了风寒,楚歌强撑住身体,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我还活着,你便永远别想取代我!”
“你不答应有用吗?”楚婉音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妨告诉你,将军压根就没打算让乌木骨活着离开东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动手杀掉他……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
“放弃将军罢,只要你主动放弃,我便派人送你跟乌木骨回胡羌族。不然,他真的会死!”
楚婉音假装中毒,骗她来静心院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她在乌木骨跟江淮之间二选一?可她为什么要选?
“说完了吗?说完的话就自己好起来,装病能骗过晏之一时,骗不了他一世,好心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时冷时热,楚歌不想再跟她勾心斗角,便起身要走。
“唉,果然得吃点儿苦头,才能达到目的。”
身后,楚婉音轻叹一声,楚歌只觉余光中有道银芒闪过,急忙回身,就见楚婉音握着一支珠钗,狠狠插入自己左肩。
“姐姐,不要杀我!”
楚婉音凄厉地大喊起来。
第7章 过门为妾
嫣红的血喷洒在脸上,楚歌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她要诬陷自己,虽然恨不得直接帮她抹了脖子,可想起江淮,她急忙往后退。
然而,楚婉音扑过来用力地抱住了她。
楚歌想也不想地要将她推开,可手臂刚刚扬起,就被人狠狠握住。
江淮捉着她的手腕,像丢破娃娃那样,将她往外一扔。他是个精通武艺的将军,臂力惊人,盛怒中未曾控制力道,楚歌凭空飞起,然后重重栽在地上。
“咚”地一声,她摔得七荤八素,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江淮的手颤了颤。
“将军,别伤姐姐,”楚婉音痛得直发抖,但仍执着地拉住江淮的手,梨花带雨地哭道:“本是我不好,我是不配呆在这儿,你送我回端王府吧!”
楚歌不仅违诺出手伤人,还试图赶走楚婉音?连亲妹妹都容不下的女人,他焉能再纵容她?
“谁说你不配?你才是这座府邸唯一的女主人,”江淮眼中翻滚着滔天巨浪,淹没他心里最后一丝不舍:“打今儿起,你便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将军夫人!”
闻言,楚歌再坚持不住,陷入黑暗之中。
她终于没有再做梦。
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于她是刻骨铭心,可于江淮,不过是风中沙,轻轻松松地就消散了。
母亲跟弟弟死的时候,楚歌没有哭。那时只觉气愤,恨不得把楚婉音千刀万剐,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于是一直在暗暗思量着如何才能一刀毙命……可眼下,她跟这个世界最后的牵连断了,江淮不要她了。
肝肠寸断,大抵就是她现在这般滋味,她无力地趴在枕上,哭得泣不成声。
没人安慰,没人递手绢,没人擦泪,半晌,她自己拾掇好情绪,又梳洗一番,起身出门。
素来瞧不起她的婢女眼含讥诮地冲她施礼,敷衍地问她:“姨娘要去哪儿?将军有令,命您在房中反思己过,不得外出!”
楚歌顿住脚步,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冷漠:“姨娘?”
婢女知道她必然心有不甘,就哼笑着说道:“将军把你留在府中,没将你送给其他人,你便该感恩戴德!”
多可笑啊!只怕古往今来,她怕是头一个以三媒六聘之礼过门,却做了妾室的女人!而她还得心怀感激……楚歌压下悲愤,抬手把婢女推开,然后挺直背脊,走出院门。
婢女冲过来,想要阻止她,楚歌举起右手,用紧握在掌心里的珠钗抵住自己的喉咙:“让我过去,还是逼死我?”
这一招,还是跟楚婉音学来的呢!
不过,十分有效,婢女惨白着脸退开,没敢再阻拦。
既然江淮不肯放了乌木骨,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救他,不知道他被关在哪儿也没关系,她可以找人问……堵住一个落单的仆从,楚歌伸手一扬,藏在指甲中的药粉随着空气钻入仆从鼻中,仆从的眼神很快就变得空荡无神。
“带我去府中的地牢。”楚歌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