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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已经没有江淮的身影,只有一行脚印,蜿蜒着向下。
楚歌垂眼,继续去书房里翻阅医书。魂魄附身在他人身上,从而延续性命的事情,并非没有旧例,只是会不会被身体排斥,就完全靠运气。
唯一能将魂魄镇压在身体里的办法,就是换命蛊。
只有换命蛊能强行扭转一个人的生死。
可她怎么能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就去夺取他人的寿数?所以她得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能让她活下去办法。
医书用的是胡羌族的文字,她看得认真,故速度很慢,却忽地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而江淮的声音紧跟着传过来。
“歌歌,来用膳了。”
楚歌皱起眉头,出来一看,见江淮衣着单薄,手中捧着个粉彩梅花食盒,正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他的氅衣及外裳都裹在食盒上,显然是怕里边的食物冷却,但他自己已冻得嘴唇发紫……若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楚歌怕自己心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痛苦的往事。
他曾在新婚夜让她献舞,冤枉她给楚婉音下毒,污蔑她跟乌木骨有染,还两次在她落入冰冷的湖水中时,转身而去……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一点儿食物就能抵消的吗?
再者,她已经在他面前死过一次,难道要再次死在他眼前?若是还是被他舍弃,她得多可悲?
想着,楚歌抿着唇走上前,在江淮期待的眼神中,把食盒挥落在地。“江淮,能请你从我眼前消失吗?”
第35章 洗手作羹汤
看着地上染满尘雪,已经没办法再吃的饭菜,有那么一瞬的时间,江淮完全呆住了。
锅坏了之后,他认识到自己厨艺不佳,勉强做出来的东西指不定就跟有毒一样,于是特意下山找人帮忙,但是为显诚意,他自己摘菜、洗菜、切菜,然后顶着浓烟生火。
他是真的打算若楚歌就此留在胡羌族,他也跟着留下来,跟她做一对寻常夫妻。
而且,像她这般金枝玉叶的千金小姐,都能洗手作羹汤,他为什么做不到?
虽然没有什么东西能一蹴而就,但他会从现在开始努力学,只要多花些功夫,他总能做出美味佳肴。
只是没想到一番心血,最后都付诸东流。他有点儿窝火,更觉得委屈,可忽然间想到当初自己是如何地践踏她的心意……她比自己痛一百倍不止,他又有什么理由生气?
“不喜欢这些菜吗?”江淮重新扬起堪比暖阳的灿烂笑容,无怨无悔地看着她:“那我去换些食材重做,这盅汤没摔坏,你先喝点儿垫垫肚子!”
楚歌想了又想,到底狠不下心将汤也摔碎,只能沉声道:“我吃过了。”
“嗯,吃了好,别饿着,”江淮半点儿没有气馁,“你放心,晚膳我会提前准备好。”
楚歌抿唇。
现在的江淮,就像一块粘人的糖,骂不走也打不碎,她完全没辙,只能干脆地无视他。
只是,再回到书房里,心已经静不下来。
她没想到江淮能做到这个地步,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像是完全没了傲骨。
他到底想求个什么结果?求他自己心安?求她原谅?还有别有图谋?她能猜到的就这些,至于其他更深的理由,她不敢想,也不愿信。
晚膳的时候,江淮果然如他所言,早早就带着食物上山来了。只是楚歌没理他,紧闭门扉,任由他怀中在冒着热气的食物变得像冰雪般寒凉。
江淮一生的耐心,怕是都用在这儿了,他不仅没有生气,次日照送三餐。哪怕楚歌把他当做空气,他也依然用笑脸相迎。
楚歌被他逼得心神不安,但半点不敢心软。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在变得迟缓,以至于几天内接连砸坏好几个碗,还时不时地心悸头晕,继而动弹不得……而这日早晨,她醒来时发现枕巾上有一大团暗色的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在流鼻血,便明白过来,她是真的快撑不住了。
给自己灌了一大碗苦药,看着依然前来送早膳的江淮,楚歌苦恼不已。她到底该怎么做?
深吸口气,楚歌打开门,站到江淮面前:“够了,曾经你将我的真心丢在地上踩,如今我也践踏你的心意,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清了。”
“歌歌,”江淮皱眉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敛起来:“你身上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药味也跟昨天不同,你生病了吗?”
楚歌厚着脸皮冷笑:“女人身上有血腥味很奇怪吗?”
江淮怎么可能被她忽悠?这几天他眼见着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单薄,他的心跳都吓得要停了:“歌歌,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愧是承受过战争洗礼的人,敏锐得可怕。但楚歌不可能告诉他实情,便道:“只要你从我眼前彻底消失,我便能平安无忧……所以江淮,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别再出现了,行吗?”
第36章 受够你了
楚歌自小受的教导,让她哪怕生气,也说不出骂人的话,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狠毒的话语。
江淮很清楚这点,眼神不由得一暗。
这些天他早出晚归,十根手指头都被划伤,手背上也有烫伤,真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哪怕她不领情,可他总盼着她能稍微心软……可眼前的事实证明,他的努力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令她更加厌恶自己。
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跟她重回从前的时光。
倒是偶尔也会想干脆就强掳她回东武,他能做到,而胡羌族也没人有这个本事再将她夺走……可是,只要想到她曾把性命赠予自己,他便没办法再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不能让她更恨他。
“歌歌,我真的知错了,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过去是我不好,不仅冤枉你、误会你、还伤透你的心,我愿意用余生向你赎罪,哪怕你不恢复我的名分,只要能让我像现在这样呆在你身边,让我可以随时看见你就好,行吗?”
这番话,可真是感天动地。然而,若是假的,楚歌压根就没必要在意,若是真的,她更不能答应。
“你醒悟得太晚,我已经不爱你了。我连命都已给你,所有的爱意也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现在看着你,我只觉得屈辱,觉得后悔,甚至觉得过去的自己是个傻子,若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死在西境城的城墙之上,也不想再爱上你!”
这些话,字字如刀,狠狠插在江淮的心头。他满脸惶然,急急地张嘴想要继续挽回,可楚歌猛地拔高声音,用七个字击碎他所有期盼。
“江淮,我受够你了!”
江淮踉跄一下,倏地像是站立不稳般,单膝跪倒在地上。
半晌,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楚歌太了解他,若是在他付出努力之前,就对他说出这些话,他显然不会当回事,可她偏偏在他百般讨好后给他致命一刀,他真的承受不住。
可是,他受的这点儿痛,能算什么呢?比起他对她的狠来,她还是太温柔了。
不过,既然她不喜欢,那他还是不站在明处碍她眼了。反正这条命是她给的,他便藏身在暗处,偷偷守护她。
守护一辈子。
只是,想是这样想,现实却不会让他如愿。
乌木骨秘密把他此行带来的珍奇珠宝及黄金万两送回东武,并状告他叛国投敌,圣上信以为真,连下几道急诏,催他立刻回京。
他若答应,启程回京自证清白,必然不可能再回到胡羌;若是拒绝,怕只有一个死字。
乌木骨这手釜底抽薪,可算是掐中他的命脉了。
但江淮又哪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圣旨从京都送出,哪怕沿途的驿站都用上最快的速度,到他手上也需要大半个月,他只需在这段时间里解决掉这件事情就可以了。
想着,江淮抬脚前往族长所在的帐篷,本是想当面问问乌木骨的目的,并适当地嘲笑一番,可是他不在家。
老族长倒是热情地招待了他,并竭力挽留他留下来用膳。
江淮冷冷看着异样殷切的老族长,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是乌木骨让你拦住我?他去了圣山?”
第37章 执念
老族长脸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江淮见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立刻就气笑了。
若乌木骨是使手段来对付他,不管方法有多阴狠,他都不会真正动怒,毕竟他们本就是仇敌,暗算对方乃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可很显然,乌木骨在拿他做筹码来要挟楚歌就范。男人间的事情,若拿去对付女人,这手段就太下作!
何况,他答应做筹码了吗?江淮沉着脸站起身,大步往外走,老族长试图阻拦,但哪里拦得住?
“江淮!”老族长怕他坏事,当即怒喝一声:“我们本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可这段时间你呆在胡羌族,我们没亏待过你吧?你娶了我族的圣女为妻,按说也算半个胡羌族人,得遵守我们的规矩!”
江淮停下脚步,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族长,这话就过了吧,且不说你族有双圣女的事情,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做出殷勤备至的模样,是试图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
老族长的眼神顿时变得闪烁起来。
“你只是没想到,我不仅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还不吃你准备的水跟食物,abeita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会到集市上采购……呵,如果我不这样小心,只怕在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死在你手里了吧?”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惹怒我,”既然已经被挑破心思,老族长也不再演戏,语气凶恶地说道:“否则就凭你这几个人,能抵抗我族数万骑兵?”
“你若敢公然跟东武国撕破脸,我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江淮轻飘飘地反问。
老族长哑然。
这才明白,江淮并非是带着一腔顾勇前来胡羌族,他早就已经把所有可能性都算计得明明白白,也知道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老族长暗恨,但确实无计可施,只能低声威胁道:“古往今来,名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们要么战死在他乡,要么冤死在君王的猜忌之下……江淮,你也逃不脱。”
“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江淮轻笑一声:“倒是你们,可不要自以为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意思?”老族长眼角一跳,但江淮再不理他,大步走向圣山。
此时,乌木骨确实在圣山上。
他早就掐算过时间,等江淮一离开,就出现在楚歌面前。
楚歌淡淡抬眼看他,然后抬手抵住胸口,转身背对着他,发出一叠声闷咳。
乌木骨嗅到血腥味,脸色一变,急忙上前,就见楚歌手中洁白如雪的手绢已被鲜血浸透,他急忙伸手扣住她的腕脉,眼神猛地冷沉下来。
“歌儿,用换命蛊吧,我把命分你一半,再继续拖延下去,你真的会没命!”
楚歌边摇头,边哆嗦着手给自己倒一杯温茶,送了药丸入腹。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总算不再咳嗽了。
“歌儿,”乌木骨定定看着她,语调哀切:“如果今日是江淮这般问你,你会拒绝他吗?你不会拒绝,你希望能跟他同生共死,你就是很在意他!可你不在乎我,所以不想亏欠我,是吗?”
销毁脏污的手绢,楚歌缓了口气,竭力站直身体:“骨头,别再这样,放下执念,让我无牵无挂地走吧!”
乌木骨气得眼眶发红,几乎是厉声喝问道:“那你为何不放下对江淮的执念?”
第38章 与虎谋皮
因为她要死了,不管是什么念,都会随着生命终结而消失。
她只是想在临死前稍微放纵一下,不行吗?她一定要给自己剥皮抽筋,彻底遗忘江淮吗?
楚歌静静地看着乌木骨,最终也只能挤出一句:“骨头,我们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你是想告诉我,我是单相思,而你们是两情相悦吗?”乌木骨一门心思地钻牛角尖,眼看着是出不来了:“歌儿,我告诉过你,你一定会同意嫁给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江淮的命,现在就掌控在我的手里!”
“什么意思?”楚歌皱起眉头。
“我已秘密联络东武的国君,告诉他江淮叛国了。”
楚歌一呆,继而再度咳嗽起来,她难受地半掩住脸,边低吼道:“你疯了吗?你甚至都不知道东武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敢联系他,污蔑他最宠信的臣子?你是在与虎谋皮!”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重要吗?”乌木骨冷冷笑着:“我只要江淮死就可以!”
楚歌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我知道胡羌族民风淳朴,你又是少族长,没接触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但也不要这样天真……即便皇帝信了你的诬告,但江淮是他手里最得用的臣子之一,他只要还存着一丝怀疑,就不会杀他!”
“哪怕我给他提供了江淮叛国的证据?”
“哪怕证据确凿,哪怕江淮确实身在胡羌族,皇帝依然不会杀他,知道为什么吗?”见乌木骨神情呆滞,满脸不敢置信,楚歌只能忍着怒气,剖析原因给他听:“因为比起江淮,皇帝更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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