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宋衍展开手臂，虚虚的环住空气，装作是将禾容拥入怀中。

  嗅着若有若无的她的味道，他缓缓闭上眼，难得的睡意袭来。

  不知是不是在禾容的寝宫，宋衍自发烧那次之后再也没梦到她，这次真的再次梦到。

  场景是在一个他没去过的房间，他猜是禾府。

  禾侯接了纳后的圣旨后并没有一般父亲的喜悦，反而有些愁眉不展。

  少女打扮的禾容问道：“爹，你不想我进宫吗？”

  宋衍贪婪的看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出嫁前的女装，俏皮灵动。

  入宫后，禾容都是穿的华丽厚重的宫装，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严肃沉稳，皇后身份的衣物和被帝王不喜的败落的禾家，逼着她双重的压抑着自己。

  禾侯叹气，“你什么性子爹能不了解吗？你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那就是束缚，进了宫你不会快乐的。”

  “爹，之前我确实没想过进宫，我觉得那里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世事无常，我遇到了他，宫里有他啊！”禾容捧着脸，笑眯眯的说道：“如果皇上不是他，那我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嫁，如果皇上是他，什么地方我都能待。”

  “不说宫里不自由了，三宫六院那么多女人，你受得了？你若当他是主，不是夫，反而不会那么难过，偏偏你喜欢他。后宫真的不适合你，就算终生不嫁，也好过做皇后！”

  “这些我都知道，爹说的这些，光是听着，我心里就已经开始难过，闷闷的。可是一想到如果不是我嫁给他，而是换成别的女人，我就更难过了。所以，能当他的妻子，我是高兴多于难过的。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宋衍不知道这是禾侯还是禾容的托梦，这梦既美且痛，是填补更是惩罚。

  他再也找不到比禾容更爱自己的人了，最残忍的是，禾容被他亲手弄丢了。

  禾容的话，每个字，他都会记一辈子。

  第33章 奢望

  “要是你的内力还在，你还会选择进宫吗？”禾侯忽然问。

  “只要是他，我就会！”禾容不带犹豫的点点头，“我以为没有什么能比让我在边塞更广袤的天地驰骋重要，不嫁人也没关系。可是他出现了，这个人出现了，他是比自由更可贵的存在。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救他，失去内力也在所不惜。”

  “我已分不清当初任他留在军营是对是错。也许我该在发现他混进去的第一天，就强制将他送回京城。或者让你离开一段时间。”禾侯满脸写着“悔不当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道：“爹曾允诺你婚嫁自由，不会用父母之命来约束你，你可以选择嫁给你喜欢的人，最好是爹手下那些将领，你跟他们同进同出，怎么就没处出感情？论相貌，也有几个俊朗的……”

  “爹，感情的事说不准的，没有就是没有，已经发生的事，不要去想了好不好？女儿真的很开心，能以那种方式跟皇上相识，还救了他。你不是担心咱们家碍着天家的眼了吗？我跟皇上有‘阿宋哥’这层情分，总是不一样的。”

  说了这么多，禾侯的眉头就没松弛过，面色凝重。

  “你还没告诉皇上你的身份吧？要不我邀请皇上来家里坐坐，你们在大婚前见个面……”

  “不了吧，我打算在大婚那晚告诉阿宋哥。爹啊，你说那是惊喜还是惊吓？怎么也是骗了他，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我看你是不敢在婚前见他，怕他不喜欢你，对你只有兄弟之情吧！”

  “才不是！是我害羞，成了吧！”

  “女大不中留啊！”禾侯终于投降了，这自己要是再阻止，女儿都该恨自己了。

  “爹啊，就是龙潭虎穴，不是还有您给我撑腰。”禾容挽着他的胳膊摇晃，撒娇道：“虽然阿宋哥做不到像你对娘那样，但那也是身份所限，我相信他会对我很好的。”

  “会，我会对你很好，我不会束缚你，你在做个好皇后的之前，你先是我的妻子，我一个人的……”一旁的宋衍含着泪点头，伸手想去碰触禾容，却可望不可即。

  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拨乱，眼前的场景瞬间消散。餅餅付費獨家。

  “禾容，沐青，别走……我会对你很好，我还能做到你爹对你娘那样……你相信我！”

  话音刚落，宋衍就猛地睁开眼，自己还是在空寂的寝宫。

  多希望梦境是真的，若能时光回溯，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捂着空荡荡的心口，自己竟然对最看重的东西都觉得不过如此了，看来自己命不久矣。

  “你可不可以等我，十年，就十年，等大皇子长大，我就去给你请罪……”

  第二日，宋衍走出正阳宫的寝殿，手里还拿着那件青布衫。

  七莘当做没看到他眼下的青黑，恭敬的跪地请求皇上能允许她提前出宫。

  “奴婢想着咏儿继续在正阳宫不合适，住别的宫殿也不方便，还是去了外面更自在。”

  宋衍看向李总管。

  “吩咐下去，正阳宫的一切，不管是人和物，都要保持原样，不可做任何改动。告诫其他人，都不要再来了。”

  七莘一愣，什么意思？

  是要自己带着咏儿继续住在正阳宫吗？

  这算什么呢？

  还是皇上仍在奢望皇后娘娘回来吗？

  第34章 禁地

  院中，咏儿在跟小太监们踢着蹴鞠，不亦乐乎。

  宋衍走过去的时候，他没头没脑的撞过来，差点跌倒。

  龙袍印上了口水痕迹。

  “皇上赎罪！”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忙拉着咏儿要一起跪下。

  但咏儿哪里懂乖乖的跪下，被拉住就张大嘴不满的大叫着。

  宋衍不以为意，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无事，由他去吧。咏儿就算冲撞了任何人，都无事。”

  这是他跟禾容的最后一点联系了，放在眼皮子底下带着，才放心。

  “这宫里，咏少爷去哪里都成。”李总管临走前悄声对七莘说：“安心待着吧，是不会等来下一个主子了。”

  说完就小跑着跟在宋衍身后，主仆一齐离开了正阳宫。

  七莘惨笑，可是皇后娘娘并不稀罕这里没有下一个主子，有没有都与她无关了，她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的。

  三个月后，宋衍终于松口让那些还在京城各处搜寻皇后踪迹的人撤回来，但始终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了皇后薨逝的消息，更别提举行葬礼了。

  此后，正阳宫成了宫中一个特殊的禁地。

  那座没了主子的宫殿，除了皇上和大皇子外，其他人都不得踏入。

  而所有曾经跟随皇后娘娘的宫人们，走出去风光无两，是其他宫的奴才们最羡慕的。

  任谁也没想到不得宠的皇后不在了后，皇上反过来如此看重。

  看来一时半会皇上是不会再有继后了。

  不管皇上怎么想的，七莘依然我行我素，带着宫人做了个和禾府一样的纸屋烧了。

  皇上没有阻止也没有呵斥，像是默许。

  他甚至鼓足了勇气，在雪融化的初春时候，出宫去了秋猎的围场，旧地重游。

  这次意外发现了沐青戴过的面具。

  宋衍想起是在秋猎结束的前一夜，他循着消似沐青声音的歌声出来，找到的是禾容。

  他仔细的回想着那晚的每一个画面，记起来禾容曾在自己出来后，将脚边一个东西极快的踢开。

  面具已经破了，想来是她踩的，怀着一颗破碎的心，唱着“煮一壶生死悲欢，祭少年郎”……

  少年郎是谁？

  是辜负了沐青的阿宋哥，还是沐青自己。

  或许两个都有吧。

  宋衍找了最好的工匠学习修补的技术，亲自将面具给尽量修补到最好。

  京城郊外的一处村落。

  简陋的土屋里，桃花眼熠熠生辉的男子看好戏般的戳了戳一个少年。

  “喂，你的葬礼还是没有呢，听说连个衣冠冢都没有立，我看也不会有了，你说你混得多差！”

  少年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丝笑，可爱的酒窝若隐若现。

  浑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随意吧。重要的是我可以远走高飞了，天高地阔的日子等着我呢！”

  这个少年，赫然是男装的禾容。

  她一点也不在乎宋衍怎么会安葬皇后，因为他们再也没关系了。

  “那些搜寻的人已经撤了，三个月啊！我都快闷死了，大雍皇上真够锲而不舍的。你还说你不受宠？”

  桃花眼男子是那日挟持她的刺客，让她称呼他小展。

  “你们调查出来的不也是我是冷宫皇后吗？奇了怪了，你们为什么那么听宋衍的，他选了冯岚你们就真的放了冯岚，结合你们查到的资料，难道不是推冯岚下去，会更打击他吗？”禾容有些好奇。

  “因为……”小展调笑的神色霎时深沉起来，目光远眺，看着窗外的蓝天。

  第35章 可惜

  禾夫人如愿怀上的是麟儿，可惜不幸难产大出血而亡。

  “爹，你是对的……”禾容抱着襁褓中像个小猫崽哇哇大哭的弟弟，哭着说。

  她快要被巨大的内疚后悔淹没。

  禾侯一夜之间苍老了，两鬓多出了很多灰白。

  唯一的庆幸就是，禾夫人没来得及撑到女儿出嫁，也就没看到禾家的覆灭。

  禾容后来才懂，父亲忧虑的不只是母亲的身体，还有就是天家的介意和提防。

  如果咏儿是妹妹，会不会今日禾家还在？

  不，不能这么想，咏儿没错，错的是宋衍。

  咏儿变成傻子也是因为宋衍，给了冯岚动手的底气。

  又如果，自己听了父亲的，婚前让宋衍来家里，道出沐青的身份，会不会也不一样？

  明知道没有如果，禾容总是忍不住去幻想，当初做另一个选择，今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甚至，她会幻想当初任由宋衍被敌国奸细掳走，自己当做没看见……

  别的继位者也许还是会整治禾家，但无论是谁都不该是沐青的阿宋哥！

  禾容无数次的纠结、痛悔、矛盾、厌世，此刻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揉了揉额角。

  小展以为她还是想念咏儿，安慰道：“如果有你的宫人配合，未必不能将你弟弟带出来。”

  “如果失败了被宋衍发现，会连累他们。”禾容耸耸肩，“我也不想再死一次。”

  当日掉入鳄鱼潭，直直沉入潭底，就在鳄鱼们朝自己涌来的时候，她忽的不甘心就此葬身鱼腹，取下头上的凤钗拼命刺过去。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那么这个反击也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