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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简思思迷上了剪纸,每天醒着的时候,她几乎都在拿着一把剪刀在床上剪着,目光专注,神情认真。
到了晚上,吃完饭,他们都会一起看电视,还是她最爱的泡沫剧。
但是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顾庭琛收拾好餐具,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打开电视机,反而站在病床前,愣愣地看着简思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思思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思思。”顾庭琛定定地凝着她,忽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单膝跪在地上,“嫁给我吧。”简思思瞬间怔住,一时没了反应。
他凝视着她,温柔的笑,“其实前些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戒指到今天才到。”这是三年前他让人专门定做的戒指,戒指内侧刻了两人姓氏的首字母,但当初因为误会,所以这对戒指他没有送给她,这会让人专程送过来,以免出状况,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简思思看着盒子上的戒指,沉默了一会,才笑着说:“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没必要再结婚。”轻轻的声音,淡淡的拒绝。
顾庭琛的眸光寸寸黯淡,他勉强笑了笑,“你说的对。”他站起来,将戒指收回口袋里。
“差不多该吃药了,我出去打点热水。”等他拿着水壶来去时,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的护士,正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
护士才进来给简思思换吊瓶,瞅了瞅门口,见顾庭琛走远了,她才好奇地问简思思,“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简思思淡笑着应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护士啊了一声,又笑了,“你们一定很相爱,真好,我要是有这么个男人为我这样,肯定高兴坏了。”简思思失神地望着洁白的被子,声音清清浅浅的,“或许吧。”顾庭琛打水的时候接到秘书的电话。
“证明夏小姐清白的视频我已经在网上发散了,太太弟弟那里,我也已经跟学校沟通好了,明天开始他们都会恢复之前的生活。”顾庭琛淡声应着:“嗯,我知道了。”“顾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情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都是我应该做的。”挂断电话后,顾庭琛回房间喂简思思吃药。
在医院里,时间是按分秒来过的。
当天夜里,简思思再次进手术室,这一进就是六个小时。
顾庭琛坐在手术室门口,整整一夜没有闭眼。
简思思醒来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次,不是梦了。”在昏迷的数个小时里,她无数次梦见他的脸,一次又一次。
顾庭琛身体微颤,他的爱人,一个人熬过那段漆黑的路,很害怕吧。
他忍住心中的剧痛,柔声道:“嗯,不是梦。”简思思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费力地伸手摸向他俊朗的脸庞,“等我好了,陪我去海边看日出吧。”
第31章 我不让着你了
顾庭琛握住她的手,低声否决,“日出太早了,你身体吃不消。
我们看日落,嗯?”简思思忽然轻轻捏住他的鼻尖,带点撒娇的意味,“日落的寓意不好,我想看日出,光明取代黑夜的那一刻,充满希望。
就看日出好不好?”顾庭琛顾忌她的身体,所以一时没有回话。
简思思继续磨他,“那我们交换好了,你带我去看日出,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好吗?”其实毫无疑问,顾庭琛一定会答应的。
她想做的,他怎么舍得拒绝。
得到他的承诺后,简思思很努力地养身体,饭菜也尽量多吃两口,药按时吃,就算偶尔难受得想将药吐出来,她也忍着咽回去。
剪纸她似乎也不弄了,把所有的纸都收到一个纸盒子里,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泡沫剧还是会和顾庭琛一起看,但很多时候看着看着,便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去海边看日出的前一天,顾庭琛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午觉后,简思思醒过来时,他正趴在床沿睡着了。
可能真是累极了,他睡的很熟。
简思思静静地看着他的头顶,目光忽然落在他裤子口袋凸起的地方。
她伸手,轻轻地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盒子。
是那天,他求婚的戒指。
简思思打开盒子,拿出里面那枚银白色的戒指,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很喜欢。
她将戒指套进纤细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合适。
她嘴角咧开,无声地笑了。
取下戒指,紧紧握在掌心里摩挲了好久,然后又将一切复位。
晚上,简思思追的泡沫剧就要大结局了。
她老早让顾庭琛开好电视剧,等着美好结局的到来。
她喜欢看happyending的泡沫剧。
最后的最后,男主和女主手牵手不如婚礼的殿堂,迎着无数人的掌声和嘱咐,对着神父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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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思思嘴角的笑一直没有平缓。
顾庭琛好笑地问:“有那么开心吗?”“嗯,开心。”简思思缓缓道:“相爱的人应该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顾庭琛侧身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才开口,“会有的。”看完电视剧后,简思思被顾庭琛赶上床睡觉了。
他说:“不是要看日出?那就早点睡。
不然明天起来犯困,我可就不带你去了。”“知道了知道了,保证不犯困!”许是太兴奋,第二天简思思很早便醒过来了,怎么都睡不回去,耐着性子在床上多待了一会,等到凌晨四点半,她便磨着要上山。
永城近海,海边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顾庭琛开车带她去海边,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车,那车上是顾庭琛特意找的专业的医疗团队。
等到了海边时,顾庭琛在地上铺了一条厚厚的毛毯,然后将简思思从车上抱下来。
简思思披着厚厚的外套,坐在毛毯上,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
两人安静地坐着,等待日出。
晨色寂寥,海边的风很大,男人把简思思的外套和她的针织帽都拢了拢,防止她受寒。
简思思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中涌起无限的暖意。
在那般寂静的时刻,听着海浪翻滚的声音,她忽然开口:“我们来玩游戏吧。”顾庭琛紧了紧手臂,应道:“你说。”“就玩当年我们玩的游戏,脑筋急转弯吧,”简思思闭了闭眼,“你当时说我笨,但其实那都是我让着你,毕竟男生都爱面子。
这一次,我就不让你了。”那一年,是顾庭琛第一次见到她。
家里人过年都爱玩这个。
她去他家做客,顾家人刚好在玩这个,她和母亲也参与了进来。
只是那时候,她对他,心中藏了事,因此面对他时会很紧张,偏偏他又是提问她的人,于是一轮下来她只能记得住几个词汇,剩下的全是他的声音,他的面容,以及,她那无法自控的,快要跳出来的心跳声。
顾庭琛低低笑出声,包容她的小傲娇,“好。”
第32章 冤家路窄
简思思笑了笑,沉吟了会,问道:“什么季节最忙?”顾庭琛想也没想,“春天。”“不对,”她摇着头,笑他:“是秋天,因为多事之秋。”轮到顾庭琛问她:“打破了什么东西,会人人叫好?”简思思道:“纪录。”顾庭琛也笑了下,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回答正确。”简思思望着海天交际的地方,神情愉悦,“什么路最窄?”“小路。”“不对,”她又笑,声音比【创建和谐家园】好听,“是冤家的路,因为冤家路窄。”顾庭琛嘴角微勾,出题:“你知道现代的科学家大多数都出生在哪里吗?”简思思蹙眉想了想,忽然笑开了,“医院里。”他又笑,抱着她说:“我们家思思果然变聪明了。”“是你笨了,”简思思始终靠在他的怀里,眼里含着笑,声音却渐渐弱了下来,“老王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可他为什么还天天去理发店?”顾庭琛紧紧的抱着她:“嗯,他想种头发。”“不对。”简思思眸色深远,“老王是理发师哦。”顾庭琛好笑地问:“那个顾客放心将自己交给一个光头。”“我放心啊。”她摸摸他带着帽子的头顶,笑道:“交给你,我就很放心。”顾庭琛含笑啄了下她的鼻尖,接着问:“什么袋每个人都有,但是却不能借给别人?”简思思的唇色发白,扯唇淡笑:“脑袋。”顾庭琛凝着她的眸间身,的指尖微颤,却还是笑了下。
简思思长睫颤了颤,声音愈发轻,“偷什么东西不犯法?”“偷心。”“不对,”简思思的眼皮越来越重,她强撑着,额头冷汗岑岑,“应该是,是,偷笑。”顾庭琛又笑了下,女人靠在他的怀里,他不敢低头,怕让她看到自己无法压制的情绪,“书上有一百只鸟,用什么方法才能一下子让他们全部静止不动?”怀里的女人没有回应,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胸前,却没有了声息。
顾庭琛怔住。
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她,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扯了扯唇,“这道题确实有点难,你要是答不上来,我就给你换一道,嗯?”天际泛白,晨光升起。
怀里的女人依旧没有回话,顾庭琛抱着她,手臂紧了又紧,眼眶里的泪直滚落下来,一会,又忽然笑说:“地球有两处地方,昨天可以是今天,今天可以是明天,这两个地方是哪里?”简思思不应,他的喉间哽了一下,用力咽了咽,才摇了摇她的手,“思思,天亮了,太阳要出来了,你再不看,我下次就不带你来了。”那只手无论他怎么摇,却始终垂落着。
顾庭琛低头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嗓音一下子哑了,声音颤的厉害,“思思,你不是想看日出吗?我们再玩会游戏……再出几道题,太阳,太阳就出来了,嗯?”寂静蔓延,顾庭琛泣不成声,所有悲鸣最后都只化为心底最为执念的两个字:“思思……”
第33章 庭琛,要幸福啊
简思思彻底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她最终还是没能看到她心心念念的日出。
顾庭琛带来的医疗团队在现场对她实施了急救措施,然后迅速送回医院。
被推进抢救室之前,简思思从昏睡中微微睁开了眼睛,手指在顾庭琛紧握着的手背上点了点。
“思思。”顾庭琛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幽深的眼睛猩红一片,“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个承诺。”简思思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将她的手贴在脸上,哑声道:“再陪我走一段路,好不好,答应我,无论多难,一定要醒过来。”简思思的眼眸渐渐涣散,身体剧痛让她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她固执地睁大眼睛,想将这个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的脸,看清楚一点,刻进记忆里。
她的唇角费力地挤出一丝笑意,用仅有的一丝力气回他,“我,答应你……”后来,简思思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
而她,第一次对他食言了。
……顾庭琛坐在简思思的病床上,电视里反反复复重播着那部泡沫剧最后的结局。
护士敲了敲门,但他丝毫没有反应。
理解病人离逝,家属悲哀的心情,所以护士只是犹疑了一会,便迈步进来,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他,“简小姐昨天给我的,说是……让我转交给你。”顾庭琛接过,却迟迟没打开盒子。
他知道里面放了她这段时间一直费心在弄的剪纸,但他不知道她最终剪了什么出来。
他突然想起他们的过往。
第一次相识,她那腼腆害羞的模样,回答问题时总是先红了脸,然后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也回答不上来。
那是他只觉得她可爱,还特意调侃她,说她笨。
结婚的时候,他们之间隔着无数的误会,新婚之夜,她和无数的新娘一样,羞答答地待着新婚等他。
而他却因为李语嫣发病而扔下她走了。
那时候的她,很委屈吧。
他记得当时婚房里的那个喜字,就是她亲手剪出来的。
还有之前,她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和她做三个月正常恩爱的夫妻。
如果足够细心,他那会就该发现她的无助与惶恐,而当时他心里想说的也是——可以。
不仅是三个月,我们可以一直恩恩爱爱下去。
但偏偏出口成殇。
那时的简思思,怕是很难过的吧?还有他跟父亲吵架的那一次……所有因赌气说出的违心话,统统变成了扎进她血肉中的针。
如果他知道她在门口,他一定不会胡乱说话,哪怕是气话。
可他确实是说了,并且将怒火蔓延到了她的身上,尽管事后想跟她解释说不是那样的,想跟她道歉,但李语嫣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心里又冒出了另一股邪火,于是挣扎加重。
那时,她就这么望着他,眼神是那么的无助而黯淡,更不曾为自己解释过,回忆起一幕幕,他突然心痛地发觉,自己并没有给简思思留过值得回忆的美好日子。
她曾经,竟然这般毫无指望地爱着他。
他打开盒子。
里面有散放着几个剪好的字。
他一一将它们拿出来,放到床上,拼成一句话——庭琛,要幸福啊。
顾庭琛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溃不成军,绝望般掩面大哭。
他的嘴里一声又一声,犹如幼崽的悲吼——“思思,思思……”
第34章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