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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晨神色落寞，转身离开。
第26章 雨眠，我对不起你
翌日一早，秦晨才梳洗完毕，便去内院寻了霍雨眠。
他迈步进来时，文月正在给霍雨眠梳发髻，而怜儿则在一旁给霍雨眠挑选首饰。见他进来，怜儿与文月齐齐俯身向他行礼。
他瞧见霍雨眠的一头青丝悉数盘在了脑后。
“为何要盘上去？放下来更好看些。”他柔声道。
闻言，三人便都转过头来看他。
霍雨眠一想到昨夜的情形，再见他时。
文月看了看霍雨眠，又看了看秦晨。她笑了笑：“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才能将头发放下来，世子想来是不了解……”
“本世子哪里不了解，雨眠如今，也算是姑娘家。”
闻言，怜儿顿时高兴起来：“正是呢，我家小姐就该梳时下最流行的发髻，还有这发簪，也要戴......”怜儿拿着几样首饰不停地比划。
霍雨眠一直不说话，她只静静的笑Y.B团队着。
秦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神色平静，丝毫瞧不出昨夜的事对他有什么影响。
直到文月与怜儿为霍雨眠打扮好，他才起身：“好了，该去用膳了。用过膳我们就出发，如何？”
他说这话时看着霍雨眠，霍雨眠也不好再避着他，她点了点头，说道：“好。”
秦晨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他先行出了房门，往用餐的正厅走去。
待几人用过早膳，秦晨便为霍雨眠戴上了早就备好的面纱，两人并肩走到府门外，而后由一众的丫鬟簇拥着她上了马车。
有百姓瞧见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上了世子府的马车，却无人瞧见那女子的模样。
所有的行李都早已备齐，秦晨与管家交代好世子府的事宜，也跟着上了霍雨眠的马车。
车夫一见秦晨上了车，便扬鞭催马启程，一行人就这样缓缓出了京城。
与秦晨跟霍雨眠先前说好的一致，他们一路南下，风雪很快就掩盖了他们先前留下的痕迹。
众人一路便走边玩，一路上怜儿就像被放出鸟笼的小雀一般，这瞧瞧那看看，也不回家，就是在不停地玩乐，回来还一直在霍雨眠耳边讲述自己的见闻，连带着霍雨眠也没有往日那般阴郁了。
而在京城武陵王府中，墨封诀已然将自己关在霍雨眠的屋内许久，任由侍卫如何叫，他也不肯出门。侍卫想推门进去，却被他厉声呵斥，赶走了。
那侍卫想起昨夜见过的怜儿，想着找她来劝劝墨封诀。毕竟那丫头如今是唯一一个与霍雨眠有牵连的人，若是她能对王爷说些好话，说不定王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颓废下去了。
这样想着，那侍卫便出门去寻怜儿了。
霍雨眠的院子本就偏僻，这边少有人来，霍雨眠死后，除了墨封诀，更是没一个人敢来这里。因此即便是墨封诀一个人在这里，那侍卫也很是放心。
只是他没想到，就他离开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这院子里就出事了。
那侍卫走后，院内一个人都没有，这院落看起来更加寥落破败，没有丝毫人气。
霍雨眠的屋内，墨封诀愣愣地坐在榻上，神色茫然，眼神没有丝毫焦距。
榻前的桌上堆了好几摊子酒，谁也不知道这是墨封诀何时拿进来的。
他怀中还抱着一坛子酒，醉眼朦胧间，他还喃喃念叨着：“雨眠，我对不起你......雨眠......”
第27章 雨眠，是你吗
屋内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屋外是呼呼的冷风，裹挟着荒凉小院中的落叶枯草，一下一下拍打在窗户与门上，直听得人心惊肉跳。
这个屋子没烧炭盆，但墨封诀似乎丝毫不觉得冷，他仰着脖子，一口又一口朝自己嘴里灌着酒。
过了许久，忽然有冷风吹开了屋门，伴随着的还有很轻的脚步声。冷风觑着房门的空隙，争先恐后地往里涌来。
“滚出去！”墨封诀眸光一凌，将手中的酒坛砸到门口，“本王没说过不许进来吗？”
浓烈的酒气散出，呛得刚进门那人止不住地咳嗽。
墨封诀听到是个女声，眯蒙着醉眼看了过去，恍惚间却好似瞧见了熟悉的容颜：“雨眠，雨眠……是你吗，雨眠……”
他慌忙起身，想去拉门口那身段窈窕的女子，却因重心不稳，一下子栽下榻来。
那女子见墨封诀醉了，快步走过来扶起墨封诀，凑到他耳边，柔声说道：“王爷，奴……我扶您起来。”
一扶起墨封诀，她就一个劲儿往墨封诀身上贴去。
墨封诀转头捏住那女子的下颌，半眯着眼细细打量她：“不对，你不是雨眠……说，你是谁？”
说着，他手下骤然用力，几乎要将那女子的下颌给捏碎了。
“啊。”那女子痛呼出声，她放低了声音，求饶道：“王爷，奴婢……奴婢只是担心王爷，王爷饶命啊……”
墨封诀身上的气息一冷，他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推开那女子，冷声道：“你是哪处当值的丫鬟？”
那女子跌坐在地上，吃痛娇呼一声，随即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本王在问你话，为何来此处？”
那女子唯唯诺诺了半晌，眼见墨封诀的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奴婢……奴婢是看守烟侧妃的，烟侧妃让奴婢来寻您，说是……说是……”
那女子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墨封诀的面上浮现出怒气，霍雨烟？
那个女人可真是胆大包天，都被做成人彘了，还如此不安分！
他低头看着跌坐在自己脚边的女子，宛若看着一个死人：“霍雨烟说了什么？”
“烟侧妃说，王妃死了，她又成了那副模样，您身边再没有任何女人了。她说，若是奴婢想出头，就……就该在此时来寻王爷，兴许……”那女子断断续续地说着，越说心中越慌，她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墨封诀一眼。
“呵，出头？”墨封诀冷笑一声，“本王的女人可不好当……还是说，你羡慕霍雨烟？”
那女子闻言，想着霍雨烟昔日风光的排场，刚想点头，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霍雨烟如今的惨状，她赶忙摇了摇头：“不，不，奴婢不羡慕烟侧妃，王爷饶命啊！”
说完，她就趴在墨封诀脚边，疯狂地磕起头来，只盼着墨封诀能放过她。
下一刻，她又听到墨封诀的问话：“那你可羡慕王妃？”
那女子愣了片刻，本想点头，却又想起这些日子听霍雨烟念叨的墨封诀与霍雨眠的过往，她的面上也不由地出现了向往之色：“王妃……奴婢自然是羡慕的。”王妃之尊，有谁不羡慕呢，何况她只是个丫鬟。
墨封诀勾起唇角，冷声道：“羡慕什么？”
那女子小声嗫嚅道：“王爷对王妃用情至深，奴婢……”
“用情至深？”墨封诀听着这四个字，却觉得这好像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呵。”他自嘲般的笑了笑，看向那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既然羡慕王妃，那本王就成全你！”
那女子闻言，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墨封诀，她心头涌起狂喜，王爷这意思是要她做王妃吗？
可是，她一个丫鬟，怎么有资格做王妃呢？原本她趁着王爷难过来勾引他，也不过是想做个侍妾罢了。
虽然想不明白墨封诀是如何想的，但这女子觉得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赶忙趴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奴……妾身多谢王爷……啊……”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脚踩在背上，踩得她整个人趴倒在了地上。
“本王说成全你，只是想让你也尝尝王妃曾受过的苦难，你不是说羡慕王妃吗？”
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肖想做他的女人，他墨封诀，这辈子只有过一个女人，也只碰过一个女人，那就是霍雨眠，即便她早已死了，也只有她一个！
第28章 她的丫鬟失踪了
墨封诀抬起脚脚，狠狠的踩在那女子的腿上，然后逐渐加大力量。那女子尖锐的痛呼声穿过王府，却无人理会。
她前来时穿了一袭绣着鸳鸯的白色襦裙，现在明显的染上泥土和鲜血，显得脏污不堪。
“王爷，王爷饶命啊！”那女子试图去抱自己的腿，却因被墨封诀踩着，无法起身，她只能不停地哭求。
墨封诀却不管她，他脚下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那女子的腿骨便碎裂了。
“啊！”女子尖锐的声音直冲云霄，王府内大部分人都听见了。
先前去寻怜儿的侍卫一愣，看向声音来源处：“糟了，王爷……”
他迅速运起轻功，往墨封诀那边飞去。
等到了院中，他一推开房门，便闻到了呛鼻的酒味，其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侍卫心下一紧，快步走了进去：“王爷，您没事吧？”
墨封诀将脚底在那女子的衣裙上蹭了蹭，坐到了榻上：“没事。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侍卫转头瞧见瘫软在地上涕泗横流的女子，嫌恶地皱起眉来：“王妃的丫鬟失踪一个日夜了，属下想着去寻寻……”
墨封诀猛然起身：“你说什么？她的丫鬟失踪了？”
闻言，趴伏在地上啼哭的女子骤然大叫起来：“王爷，王爷，奴婢知道王妃的丫鬟去了何处！”
墨封诀与侍卫低头看向她，冷声道：“去了何处？”
那女子犹豫了片刻，试探着说道：“奴婢告诉王爷王妃那丫鬟的去处，王爷可否饶过奴婢？”
墨封诀面上神色越发阴沉，他蹲下身，再次捏住那女子的下颌：“你觉得，你有资格与本王讲条件？”
说着，他手下逐渐用力，那女子只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颤声哭求道：“奴婢说，奴婢这就说……奴婢瞧见她悄悄从角门出去了，奴婢一时好奇，就跟在了她的身后，然后便瞧见她一路去了南离世子的府邸，而后便再也不曾出来过……”
“……奴婢在南离世子府门外等了一夜，今日清晨瞧见一群丫鬟簇拥着一个女子上了马车，那女子虽说戴着面纱，但是奴婢瞧着，那女子很是像已逝世的王妃……”
她话还未说完，墨封诀便一把甩开了她，大踏步往外走去。
他就知道，秦晨果真是在骗他，霍雨眠没死，他的雨眠还活着……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随后又松开，面上难掩激动之色。真好，雨眠还活着，他还有机会……
但早上，早上他们便离开了……
墨封诀终于醒过神来，转头看向侍卫，厉声吩咐道：“速速派人去查南离世子的去向，快！”
侍卫方才听到那丫鬟的话，也很是震惊。但是想到秦晨这些日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便也不再多问，赶忙去探查消息了。
墨封诀快步走出院子，对迎过来的管家说道：“替王妃准备一套衣裳，再带件狐裘，快着些。”
管家口中的话还没说出口，墨封诀就已经大踏步走远了，管家只能应声退下。
墨封诀望向京城城门的方向，神色凝重。
雨眠，我知晓你还活着，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你，余生，我定会好好待你。
可他不知，此生，他都再无机会了……
过了许久，那侍卫才带了消息回来：“回禀王爷，查探到了。南离世子是一路南下，往江南方向去了。”
墨封诀按耐不住情绪，“走，去追南离世子！”
侍卫与墨封诀骑了马，一路往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