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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检查结果
夏至，夜色如墨。
谢兰兮坐在床头，将衣柜缓缓整理好。
“叮”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谢兰兮随手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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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短信，谢兰兮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拿错了手机，但短信上内容更让她明显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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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直觉，谢兰兮隐隐觉得不对劲。
水声戛然停止，她连忙将手机锁屏放回原处，试着平复内心的不安。
墨子琰走了出来，带着淡淡的清香。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他穿戴整齐，语气平淡。
不留到第二天，是他们在一起三年的相处之道。
“今天……能留下来吗？”
谢兰兮嗓音里的丝丝慌乱，显而易见。
这三年来，她爱得如履薄冰，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刚才那短信上的内容，让她没法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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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兰兮刚要说话，听得一阵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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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的声音不似刚才的冷淡，带着一丝鲜少听到的柔意。
谢兰兮未尽的话还堵在喉咙中，墨子琰已经通着话离开。
她强敛住心底各种各样的猜测，重重叹了口气。
今天的黑夜，格外漫长……
第二天，谢兰兮顶着浓郁的黑眼圈到了医院上班。
身为药剂师，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医院药房部配药给所有就诊患者，并告诉他们注意事项。
工作的特殊性，让她几乎将所有药品的特性全都倒背如流，甚至是放在哪个药架第几排，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叮”手机传来声响，是外科的医生李钊垣打来的电话。
“小兰，来一趟我的诊室，检查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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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诊三楼。
李钊垣将厚厚一叠检查单递给谢兰兮，眉头紧拧：“让你半年做一次检查你不做，现在癌症四级，已经是晚期了……”
谢兰兮攥着检查单的手紧了紧，唇色微微有些苍白：“我妈三十多岁查出癌变，我怎么……才二十多岁就有了？”
“遗传性癌症不分年龄早晚，你外婆你妈都是癌症去世，你更应该引起重视……”李钊垣摘了眼镜，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趁着癌细胞还没扩散到脏腑组织，做全切手术吧，这样希望更大……”
谢兰兮愣了愣，随即轻声问道：“做手术……能百分百清除所有癌细胞，不再复发吗？”
“大家都在医院工作，你明知道任何手术都没有百分百成功一说。”李钊垣叹了口气。
谢兰兮抿了抿唇，随即勉强笑了笑：“那就不手术了，我不想做个有缺陷的人，做别的保守治疗吧。”
“不手术你连半年都活不过，完整重要还是活着重要？！”李钊垣急得音调都抬墨了几分。
谢兰兮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但她早就做好了今日的打算。
“钊垣，横竖是死，我的遗愿就是想完完整整的离开……”谢兰兮轻声说道，嗓音平静，“帮我保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病情，谢谢。”
李钊垣紧了紧握笔的手，语气有些复杂：“你是不想让墨子琰知道吧？”
医院几乎没人知道他们在交往，李钊垣是唯一的知情者。
“谢谢，回头请你吃饭。”谢兰兮没有解释，只是拿着所有检查单离开了诊室。
她没有直接回药房，而是神情恍惚地去了医院花园，坐在长椅上微微仰头看着右侧的某一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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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很想他，但也只能坐在这里想，不能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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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兮心一暖，这是心有灵犀吗？
她连忙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常，随后接通了电话。
“子……”她刚要出口，被墨子琰生生打断。
“分手吧。”
第2章 鞋子不合脚
谢兰兮两耳嗡地一响，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问道。
“抽时间我会把我的东西全拿走，你回去帮我打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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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突然？”谢兰兮面色惨白无比，手脚冰冷得不像话。
“没什么，就是没感觉了。”墨子琰挂了电话，声音极其不耐烦。
短短几个字，像匕首一样直直扎进了谢兰兮心口！
没感觉了——
三年亲密无间的关系，墨子琰直接一句‘没感觉了’，便单方面给这段感情划上了句号。
谢兰兮攥紧手机，有些恍惚地垂眸看着手上的检查结果单。
癌症晚期，被分手，她今天还真是祸不单行……
下午的工作，谢兰兮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以防工作出现差错，她找科长请了半天假，然后回家休息。
回到家，谢兰兮看着鞋柜上的男士拖鞋，心脏像被人扯住，一下又一下地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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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闪耀夺目备受关注的脑外科医生，而她只是个平凡渺小到再普通不过的药剂师，
这段感情，谢兰兮将自己放得很低，低到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她想过墨子琰不会像其他人的男朋友一样，却没想过他会毫无征兆的跟自己提分手。
明明昨天，他们还那么和谐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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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没法做到说断就断。
“嘟……”听筒那边的等待音，让谢兰兮的心跳一下下加快。
“喂，哪位？”电话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清脆低柔的女声。
谢兰兮微张的嘴猛地闭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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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兮掐断了电话，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角落。
到底是没感觉了，还是他的心已经另有所属？
谢兰兮将头埋在双膝间，心口一阵一阵悸痛……
天色渐暗，窗外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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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班穿白大褂，做手术时穿绿色无菌服，下班后穿黑色休闲服，这是他的颜色。
“还没整理？”他看着自己的物品依旧摆放在原处，拧紧了眉头。
谢兰兮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神情茫然地看着门口的人。
“子琰，我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没感觉了？我改……咱们别分手好不好？”她涩声问道。
在心底憋了一天的话，终是道了出来。
最后的半年生命，她想多一点时间陪伴他。
“鞋子不合脚，自然是换掉。”墨子琰嗓音淡然，似乎在说一件不足轻重的事一样。
谢兰兮一僵，所有的情绪在刹那间分崩离析：“鞋子……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眼泪无声往下淌。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墨子琰黑如深潭的眸子微微有丝波动，但转瞬即逝。
“好聚好散，大家都是成年人，别闹了。”他走到谢兰兮跟前，拿纸巾将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擦拭。
说着冷酷绝情的话，做着温柔细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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