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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做什么？”
8章
9章
苏黎肩甲还痛得厉害，却面不改色，吩咐道：“把她摁住。”
几个婆子上前，两三下将如芳的身边的丫鬟打在地上，又将惊恐尖叫的女人摁在地上。
柳泉立即上前替她把脉。
苏黎看见如芳的眼神立即慌乱得不行，挣扎的力度也加大了，顿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片刻后，柳泉松开手，忿忿道：“如你所想，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什么小产都是骗人的，只是可怜了小青，死的太冤枉！”
得知真相的苏黎，气得忍痛抓起旁边的板凳狠狠地往如芳身上砸去。
“啊——！”如芳吓得惊叫。
柳泉忙拉住苏黎：“你别这样，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手。”
几个粗使婆子十分会看眼色，顿时对如芳拳打脚踢，发了狠地打。
如芳见事情已经败露，想着自己也没法子在傅家待下去了，便挣扎着大吼道：“你打吧！打死我，反正打死我了，傅老爷子也活不成了！”
苏黎心头一震，赶紧说：“住手！”
粗使婆子们住了手，如芳被揍得凌乱不堪，趴在地上微微地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你要是想让傅老爷子活着，就让这些人离开，不然他铁定活不过今晚！”
柳泉想要阻止，苏黎却不敢拿傅老爷子的命开玩笑，点头示意让他们都出去。
很快，屋里只剩下她跟苏黎两人。
苏黎严肃道：“你对老爷子做了什么？”
如芳从地上爬起来，得意地笑着说：“如你所见，我是个青楼女子，不使点手段又怎能让云笙为我赎身，还娶我为妻！可这个肚子是假的，而你又是我最大的敌人，自然是早点除去好些，只是我没想到，死的人是你的丫鬟，不是你，好让人失望呢！”
苏黎只觉气血都在逆流，愤怒得拳头紧攥，死死瞪着这个该死的女人。
如芳却丝毫不在意，笑得愈发恣意：“我早就做好了事情会暴露的风险，所以，事先在傅老爷子的汤药里加了料，亲眼看着他喝下去才离开。算算时间，药效应该也快发作了。”
“这味药，在青楼很常见，无色无味，且无解药。只要老爷子一死，你这个被云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是死是活不过是我如芳一句话的事儿，因为云笙的心，在我这！”
说着，她掩嘴嗤笑了一声，挑衅似的眼神朝苏黎看去：“你一定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会栽到一个青楼女子的手里吧？”
苏黎气得眼红，登时从袖子里掏出【创建和谐家园】，对准了她，怒道：“那你有没有算到，我会一枪崩了你！”
“苏黎，你敢！”身后猛地传来傅云笙的怒吼。
如芳在傅云笙进来的瞬间，立即改了脸，变成一个被欺负得无比惨烈的娇弱女子，呼喊着道：“云笙，救我，如芳不想死……”
苏黎看见这个女人演技精湛，愤恨地给枪上了膛。
傅云笙见此，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创建和谐家园】：“把枪放下！”
苏黎的枪对准了地上的女人，而傅云笙的枪对准了她的胸口。
呵，这个男人又要对她开枪了吗？
将目光放到男人身上，她凄然一笑：“傅云笙，如果我杀了她，你会怎样？”
傅云笙的心忽然颤抖了起来，每次面对这个女人，他都是愤恨到了极致，却也有无可奈何的憋屈。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会在你开枪之前，杀了你！”
苏黎兀自勾唇，嘴角一点一点地往上扬起，手指在傅云笙的面前，缓缓扣动扳机。
“嘭——！”
9章
10章
两人都同时开了枪。
苏黎身型晃了晃，缓缓垂眸，右肩甲上又新增了一枪。
呵，连上这次，是第三次了。
这个男人连着三次，打在她同一个部位上。
顷刻间，鲜血从肩甲处奔涌而出，玄色的布料掩盖了那些奔涌而出的殷红，唯有浓郁的血腥味在屋内蔓延着。
“云笙，云笙救我……”如芳腹部中了枪，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奈何傅云笙此刻的眸子，只有苏黎的影子。
对于如芳的哀嚎充耳不闻。
苏黎身型晃了晃，堪堪站稳，嘴角就缓缓溢出浓稠血迹。
写满了绝望的眸子，倒映着的是傅云笙很烈带点慌乱的神情。
眼眶氤氲着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傅云笙的容颜渐渐在她眼中模糊起来。
苏黎嘴角嗪笑：“你还是开枪了。”
“我……”傅云笙心骤然一窒，说不出什么滋味，握着枪的手在兀自颤抖着。
眼泪溢出眼眶，划过她苍白的脸庞，留下两道泪痕。
苏黎看着傅云笙，一字一字道：“真好，我终于不欠傅家了，傅云笙，从此你我……互不相欠，恩断、义绝！”
随着声落，苏黎也随即倒下。
傅云笙惊恐地看着苏黎倒在自己面前，脑子里全是她决然的八个字“互不相欠，恩断、义绝！”
心狠狠地颤栗着，仿佛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潭中，不断下坠。
傅云笙回过神来，发现柳泉已经冲了进来，将苏黎抱在怀里，那脸上紧张的神情让他感到更加不适。
“阿黎，你醒醒！”柳泉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动手去扯她胸前的盘扣。
傅云笙立即上前扼住他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柳泉愤怒不已，甩开他：“救人！”
傅云笙被甩开的手晾在空气中，有些发抖，不知动弹，眼睁睁看着柳泉将苏黎的盘扣扯开，露出那伤痕累累的肩甲。
原本就有旧伤的肩甲，在接二连三的创伤下，此时已经变得溃烂不堪，巴掌大的伤口不断地溢出鲜血。
仔细看还能看得见被子弹打断的骨刺。
傅云笙猛地刺痛一下，就像被虫子狠狠地啃噬了一下，陌生的刺痛感叫人难以忽视，有些后怕地踉跄地后退两步。
柳泉咬牙，直接肩膀上碍事的布料，用布料缠住伤口，立即抱起苏黎准备快速离开。
傅云笙的大脑一片空白，许久都不能回神。
如芳腹部中了枪，倒在地上哀嚎了许久，奈何所有人都似乎看不见她，无奈地趴到傅云笙身边，用沾满鲜血的手扯住他的裤腿。
“云笙，救我，救我……”
傅云笙这才发现如芳身负重伤，立即将她抱起走出西苑。
外面围满了下人，个个都目光惊悚，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受伤女人被抱着走出傅府。
医院。
柳泉抱着苏黎去手术室，所到之处皆是一条血路。
医院里人来人往，许多条通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柳泉大吼道：“快，准备手术，立刻给我准备手术室！”
10章
11章
傅云笙也抱着受伤的如芳来到医院，洁白的西服上全是鲜红的血液，分外夺目。
凌乱地跑在走廊上，最终，两个抱着女人的男人，站在通道的十字路口上仓促对视，彼此的眼底都带着愤恨。
迷迷糊糊中，苏黎睁了睁眼睛，仿佛看见傅云笙愤恨的双眼。
不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愤恨，该愤恨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目光触及他怀里的女人，苏黎的心逐渐冰凉直至凝结成冰。
将那些流淌着的伤痛，彻底的冰封起来。
许尊回来，已是三天后。
当他看见苏黎失去了右臂时，整个人如同一个炸药似的，怒意盎然：“谁干的！？”
苏黎已经接受了现实，连续受了三枪，这条手臂保得住才怪呢！
想必许尊的愤怒，她倒是看得很开，许是因为心里的那份责任感，随着傅云笙的那一枪彻底崩塌了吧！
她笑着说：“你可算回来了，要是再晚一点，我怕是不单单没了一条手臂这么简单。”
许尊皱眉，在床边坐下，盯着她空荡荡的袖子，心也不由自主地抽搐着痛意：“是他干的？”
除了傅云笙，他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敢对苏黎下手。
苏黎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
许尊却眉头蹙紧到仿佛可以夹住一只苍蝇，跟全世界都欠了他许多银子似的。
苏黎不喜欢看许尊皱眉的样子，淡然道：“你别这样，起码我还活着不是，我这条命是傅老爷给的，用一条手臂换一条命的价值，很划算。”
许尊不说话，恨自己这次外出运货日子太久，几月不见回来便是如此翻天地覆。
偏偏该死的，他还不能有恨，不能有怨。
许尊垂着头，思索片刻，严肃道：“我带你走吧！”
苏黎怔住，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走去哪？”
许尊抬起头，看着她，眼底无比坚定：“去哪都行，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会让你受伤。”
这番话，暗藏着太多情愫，苏黎岂会听不出来。
眼眸冷清得令人发寒，她淡然道：“我不会走的。”
许尊脸上没有失望，也猜得到她会这么说，只好直言道：“这里很快就要变天了，我外出运货这几个月，很多地方都已经被鬼子攻下，外面到处都是鬼子，不出半月，鬼子就会杀到这来，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苏黎微微惊诧，但还是坚决摇摇头：“我要替老爷子守孝，我哪也不去，傅家，就是我的家。”
傅老爷子当晚就去了，与她的手臂一同失去了。
当她挡在病床上醒来，便是仆人前来通知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