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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出版热文】所爱隔山海照南俞晚-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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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今夜确实不是好时机,他温柔地看着她,轻笑道:“好,这湄公河是你的地盘,谅谁也不敢欺负了你去。”

      东风过境水面上荡起一层涟漪,秦爷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山丘。云二娘也不瞧他,自顾自地放着水灯。在他离去后许久,水灯都漂向了远处,整个黑夜里再也没有了其余的声响,她才折回山丘。

      云二娘沿河探寻着俞晚的下落,在山丘唤着她的名字,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想到方才在水椰树丛里躲藏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水下安静地过分,莫非沉下去了?

      她心中一惊,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连忙跳入水中。

      由着岸上的一点点火光,她看清了水下的状况。

      俞晚犹如失去助力的浮萍,随着流波轻荡着。有鱼儿在啃她的脚趾,她却没有一丝反应。她纤细白玉般的手臂深深地插在沼泽中,嘴巴里含着芦苇管,借此吮吸着泥土里的空气续命。

      此刻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都在水中摇摇欲坠着。

      云二娘惊得说不出话来,赶紧游过去拽她。只拽了两次,她都纹丝不动,手臂像是嵌进了沼泽里,宛如大片芦苇荡中的莲藕细肢。二娘将她手臂四周的湿泥拨开,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从沼泽中拖出来,拉上了船。

      俞晚紧紧地闭着眼睛,头发混乱地搅在一起,脸色苍白如纸。白皙的手臂上全是湿泥中是碎石刮伤的痕迹,无力疲软地垂在船身上,像是被抽去灵魂的娃娃。

      云二娘看了她许久,都不敢承认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对自己这么狠的女人。她赶紧摆着小船往回走,却惊讶地发现那条本该黑暗无光的红色大艇忽然间灯火通明。

      有巡逻的黑影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警惕着察看着四周。

      她立在船头远远一看,心中已然笃定——是秦鲲。

      秦鲲——金三角近于传说一样的人物,不需要伸手就能夺人性命的野狼,鲜少有人看见过他的真容。

      若说照南是战争之王,那么他就是游离在战争与自由的界线,能够主导所有战争走向的,打着生意人的旗帜,控制几国经济大局的幕后黑手。

      许多接近权力中心的人都想要拉拢他,作为中饱私囊的最大仰仗。

      曾经有缅甸军方的人试图铲除这颗金三角的毒瘤,在听说他进入了“黑色走廊”后,便下令围杀。那一夜,在“黑色走廊”险恶的山区,他们杀了两百多个秦鲲。然而事后才知道,真正的野狼早就在谈判桌上,拿下他数座金山上的一角。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最可怕之处不是坐拥滔天的权势和数不尽的财富,而是他深不可测的温柔。

      旁人总觉得他对她有七八分喜欢,但那其实也不过是演戏罢了,打着宠溺她的旗号,在湄公河进行不为人知的交易。

      长长渡河,二百多个据点,三千多条船只,谁能看破他的局?

      云二娘拂了拂鬓发,冷笑浮上面庞。她弯下身,动作迅速地将俞晚背起来,贴着船身无声无息地滑落水中。

      她奉命接近秦鲲之时,就已经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于她而言,一生渡河最是欢娱,荣华富贵不敌这些,男人的恩宠更是不值一提。

      ……

      储粮仓中一片黑暗,小四和徐六贴着舱板听上面的声响。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夹杂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缓慢地将整个大艇都包围起来。

      小四分神地听了会,回头看床上的人。见照南闭着眼睛纹丝不动,恍惚间好像失去了气息。他猛地愣住,疾步朝床上跑去,低呼:“将军,将军?”

      他跑到床前,听到照南很低的应答,气若游丝般,忍不住担心:“将军,你还好吗?”

      照南没有说话,静默了片刻后睁开眼睛。徐六紧跟着翻过粮食扑过来,急声道:“有人下来了。”

      小四心里猛然咯噔了下,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腰间的枪口上。就是这个瞬间,照南已经从床上一跃而起,指着窗口示意身边的人。

      小四和徐六心领神会,只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我没事,撑得住。”照南朝他们点头,三个人的动作快如鬼魅般翻出窗子,没入水中的刹那,他们察觉到水下急促的气息。

      云二娘拖着俞晚从水下钻出来,及时地握住小四黑黢黢的枪口,转手将他的枪按回腰间,低声说:“是我。”

      小四瞥了眼云二娘身边的人,欣喜地对照南说道:“将军,二娘救了陆小姐回来。”

      照南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而这么一打量,只觉得动魄惊心。两岸光火照人,此夜歌声不寐。来人是做好了与他们久耗的准备,可俞晚现在看起来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二娘催促着:“你们赶紧划小船离开。”

      “今夜凡是任何小船靠近岸边,恐怕都难逃一死。”照南望了眼水光中的波纹,无声息地托住了俞晚的身体。他手臂上的伤口再度裂开,血迹渗透了白色纱布。

      小四紧盯着舱内的情形,沉声道:“干脆杀出去得了。”说话间,他们几人都扒着船身,几乎整个身子都藏在了水下。

      黑暗的储粮仓中忽然变得明朗起来,有人举灯沿着小楼梯走下来,仔细地观察了一阵,然后向上头报告:“粮仓中没有人。”

      听到这句话,小四几人都松了口气。船下的铁锚在晃动,连带着他们几人都往一边倒去。徐六下意识地扶着照南,见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担心道:“将军,不如我们再上去?应该不会有人再……”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照南捂住了嘴。

      只见粮仓的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是数十个人顺着梯子走下来。他们在粮食堆里仔细地寻找一阵,紧接着朝他们走过来。领头之人一阵踌躇后,摸了摸床边,试探着余温。

      就在气氛紧张到无法呼吸的时刻,那人的视线移到窗口。

      黑暗中,波涛汹涌的水下,伴随着船身的移动,他们几个人的身子都摇晃了起来。小四吃力地将腿勾住船下的木板,他身体健全却已经觉得很困难,然而危险还在一步步向他们紧逼。

      领头之人将枪上膛指着船下,手指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水下跃出一个人。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双肩上,圆润的胸脯在纱笼下若有若现,雪白的肌肤由着两岸的光火一照,只让人呼吸困难。领头之人呆呆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子,不由自主地红了脸。片刻后,他将手中的枪收回腰间,恭敬地道了声:“云老板。”

      云二娘冷哼了声,含着重重的鼻音说道:“夜归本是累到极致,却瞧见满船的人,想在舱中休息一下都不行。我以为是秦爷下来才想捉弄捉弄他,没想到……”她摊了摊手,指着领头腰间的枪。

      领头脊背一僵,赶紧将枪移到后腰,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属下不知云老板在水下,惊扰了云老板还望见谅。本以为是有窃贼夜寝于粮仓,属下也是担心云老板的安全。”

      “湄公河上下谁人不知我云二娘,谁又敢放肆窃我?若真有人睡在这粮仓中,也定然是我的情人,哪有你为我赶人的道理。”她斜挑着媚眼将手递过去。

      领头不敢轻慢,随即就将她拉上了岸,却是不甘心般又对着船下张望了眼。

      云二娘禁不住笑起来:“便是还有人藏在那里,也是我的情人。͜y͜͡b͜͡独͜͡家͜͡整͜͡理͡秦爷都不在意呢,你紧张什么?”在领头之人错愕抬头之际,她挤干了长发上的水盈盈一笑,“湄公河上下,敢在我船上的都是我云二娘的朋友。”

      那人一时语塞,显然是被她的话震慑住了。也没有多久的停留,和她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人走出了粮仓。

      等到人都走干净了,小四赶紧将头从水下伸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说道:“好家伙,差点憋死小爷我了。”

      徐六也跟着潜上来,趴在窗口调整着呼吸,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将军呢?”

      小四紧跟着打量了眼四周,急了:“将军去哪了?你怎么不扶着他点?他现在可在发着高烧呢。”

      徐六懊悔地嘟囔了声:“刚刚太紧张,我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

      “好了。”云二娘长叹了一声气,也不知是恼还是无奈,只好说:“我也是没办法,刚刚那种情况,我若不舍了陆小姐,死得就是你们几个。他一定是在我出来的时候,趁势去找陆小姐了。”

      她尽量使自己的动作平静无声,也尽量不让照南察觉。她以为他能够分清轻重,却没想到俞晚的性命于他而言那么重要,他总归还是去救她了。

      “可是将军受了伤,他能带回余小姐吗?他会不会……”

      “别瞎说,这么点伤还要不了将军的命,你别糊涂了。”

      云二娘也只能自我安慰,对着小四和徐六说:“你们把我的小船拿下来,顺着河水流向去找他们。记住不要靠岸,今夜不能靠岸。”

      虎狼之师犹在,她尚有大战。

      阳光有些刺眼,此刻的感觉是穿透全身细胞的、酥麻的疼痛感,真的很痛。闭着眼睛能够有这样的认知,全身上下都好像蜕了一层皮。俞晚尝试着动了一下,慢慢地活动起手臂。有微弱的光芒透进来。她适应了下,慢慢地睁开眼睛。

      在一片竹林里,旁边应该还是湄公河的支流,她被冲上了浅滩。现在躺的地方是在一个草棚里,旁边有一个破碗,装了点水,不是很干净,可她还是端起来喝了。

      休息片刻后,她身体的感觉好了很多,开始尝试站起来。可惜没有用,腿好像麻木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力气。她便放弃了,躺在草棚里顺这件事。

      那天,在水椰树丛里听见的两个声音,其中一个应该是总书记,也就是在浴佛当日对他们进行刺杀的主谋。另外一个能被总书记恭恭敬敬称作为秦爷的,想必偌大老挝也就这么一个人——秦鲲。

      怪七给她的消息,说浴佛当日有鬼魅出现,难道就意指秦鲲?截获之,是指秦鲲口中的“交货日期”吗?

      到底是什么货物?

      最后彻底地失去意识前,似乎是有个人拖着她在水中游了很久。体温很高,感觉很熟悉,那个人是照南吗?

      俞晚想了一会,慢慢地察觉到不对劲。竹林里安静地过分,刚刚还有些风声,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明明是白天,却有一种在深夜里被诡谲地窥探着的感觉。慢慢地,异样的紧张感袭遍了全身,迫使她迅速地做着反应,翻着草垛从里面顺出一截木棍。

      她对着竹林喊道:“是谁在哪里?出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竹林外传进来,不止一个方向。过了一会儿,声音穿过竹林朝她包围过来。俞晚这才发现,那是几个山里的女人。她们穿着很简单的草裙衣,脸上刺着相同的蛇纹,分辨不出面目。

      “你们是谁?不要过来!”

      几个女人很显然听不懂她的话,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一番。见俞晚受了伤,便没有停止向她靠近。

      最后,她们停在离陆俞晚几步远的地方,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其中一个应该是有些抗拒其余几人的提议,不停地摇头,蛇纹在她的脸上显露出可怖的模样。

      俞晚下意识地抓紧了木棍,然后看见那几个女人终于达成共识,再次朝她走过来。有两个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没办法动弹,另外一个抽走了木棍,随手扔进草垛里。还有个女人蹲在她的面前,试图和她交流着。

      “你,你是哪里的人?”

      缅甸掸邦的口音,大概是这个意思。俞晚赶紧解释说:“我是云南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在湄公河做生意时不小心落水了,被冲到这里。”

      “云南?中国?”女人说这些话时,也不是很顺口,让俞晚猜测很可能是为了故意隐瞒她们的身份。曾经听说在金三角的很多山区里,都隐藏着一些群居部落,他们与世隔绝,并且很不喜欢外来的人。

      她只能试探着问:“你们是缅甸人?”问话的女人用那样蹩脚的口音想要让她认为她们是缅甸人,她也只能顺着她们的意思。

      女人点点头,和同伴再次低声交流起来。这一次说的话,俞晚完全听不懂,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她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趴在地上,任由她们上下打量着。后背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有很多伤口露出来。面前那个女人忽然蹙眉对她做了个怀疑的表情,指着她身上的伤口问她:“只是,落了水?”

      俞晚狡辩道:“是,我不太会游泳,落水之后被水流冲击着,撞到礁石上,弄得满身是伤。”她尽力让自己平静,说到这边还很委屈地红了眼,表达自己的不幸,“你们看,我被冲到这里,连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所有的表达,都尽量趋向简单,但即便如此,面前这个女人也不相信她。朝左右点头示意了下,那两个按住她肩膀的女人就着手把她拖起来。动作粗暴,毫不留情。

      陆俞晚被她们拖着从草垛上翻过,她猜测这几个女人要把她带走囚禁起来。她不停地求饶着,和她们说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非常可怜,还试图用酬劳回报她们。

      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这几个女人忽然站住了脚,不再往前走动。俞晚忍着痛,从她们惊恐的眼睛中看到一个人,从竹林里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中走了出来。刚刚一直死寂般隐藏和沉默着的人,此刻从那个角落走了出来。

      他扛着一柄长枪,面目冷峻如地狱修罗。

      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根本不知道他在角落里站了多久。

      。俞晚感觉到身边这几个女人的害怕和颤抖,被面前这个人的威严所摄,又或是出于本能的惊恐,她们互相对望了几眼,很快达成一致,把她放了下来。

      然后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举着手往后退,确定这个男人不会对她们动手后,依次快速地退回竹林里,到最后没有了声响。

      俞晚在漫长的等待中又听见风声,差点哭出声来。不知道过去多久,照南才把枪放下来,瘸着腿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

      “达籁族部落几乎全是女人,族中信奉蛇王,所以每个人面孔上都刺着蛇纹,在大山里面,这是散布最广的一个部落,也是最厌恶外人的一个部落。”他让自己的解释与事实贴合,又尽量言简意赅,打消她此刻所有的疑虑和害怕。

      “同时,这也是最胆小的部落,她们一般不会攻击外来人。”之前在船上处理好的伤口都裂开来了,有些地方开始化脓。照南很艰难才走到她面前,粗粗地扫一眼她的后背,有些触目惊心。

      所以,现在的环境和处境应该能够让她明白,什么是地狱。

      “我想她们应该是怀疑你的身份,想要观察你几天,再考虑是杀了你,还是丢掉你。”他半跪在俞晚面前,手指掀开了她后背的衣服。经过一番认真的检查后,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脚麻木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水中泡得太久的原因。”她声音有了些沙哑,忍了很久才把涌上眼眶的那些酸涩都逼回去。

      这样看见他,真实的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高兴呢?

      “你需要上药。”他看了眼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除了她刚刚躺着的草棚勉强还算是可以休息的地方,“能走回去吗?”

      “可以。”

      于是能看到一个不是很和谐的场景,一个瘸了腿的男人和一个过分虚弱的女人互相搀扶着走回了草棚里。俞晚想笑,也就这么笑了出来。

      “你之前一直隐藏在竹林里?”

      “不是,她们和你说话想要带走你时,我才刚刚醒来。”

      “照南将军,我有种错觉,好像此刻是战争时代,而我们差点成为敌人的俘虏。”她的视线扫到他身后的枪,觉得这杆长枪有些原始感,“像十年前的那种老式枪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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