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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不是,是将军救了我和徐六,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在你眼中,照南是个怎样的人?”
小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慢吞吞地说道:“非常强悍。”
小四犹豫了会又说:“我从来没见过将军,能对哪个女人有这么好过。”
“好?”俞晚想笑,“哪里好?”
“将军这些年都很少说话了,可是我见你们每次都能谈好久,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多来找将军说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小四表达方式的缘故,竟然让她有些难过起来。
他这些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原来最大的期望也只是想让他多说些话吗?
而所谓的好不好,也只是表现在他愿不愿意和你多说话而已。
简单地交流了两句,小楼面前已经有了动静。先是那些护卫都站了起来分列在两侧,没一会,总书记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锦衣华服的当地人,看着应该就是老先生说的大财主了。在他们左右站着些洋人,手上提着公文包,并没有货物。
俞晚还觉得奇怪,很快就看见几个人抬了两个箱子出来。看他们的交流,这场交易似乎非常愉快。
“有人来了。”小四回头看了一眼道。
俞晚也跟着看过去,因为他们所处的地势高,能看到不远处的火光在急速朝这边包围过来。就在院子里的双方合作伙伴还在寒暄时,火光近了。领头之人是她的新伙伴——那个年轻却行事非常果断的安全局副局长。
他们将院子前后都滴水不漏地包围了起来,总书记和一众人中明显有了骚乱。
这场瓮中捉鳖的局,直到沐舜走进火光中,总书记依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对峙中,总书记举高了手狠狠地朝沐舜扇过去,连声暴怒痛骂,老泪纵横,却都被一支黑黢黢的枪口阻挡了。
沐舜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叫人将地下室的货都抬了出来。俞晚粗粗数了下,那批烟膏足足有十箱子。
“老挝有明令指出私下交易的烟膏数量不能超过十吨,可看那些箱子远远不止。总书记这次遭殃了,被逮个正着。”小四喃喃了两句,恰好徐六回到他们这边。
再面对俞晚时,徐六心中难掩震惊,愈发察觉到她的不简单。
在村口等候时,他还非常懊悔没有集结南风军散在此处的人马,也猜测过前来搭救的人,想过琮少甚至闽樵,却唯独没有想过是沐舜。
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安全局局长,才成年不久。
……
安全局局长和总书记皆是处在政治顶端的人,纵是背负着父子血缘至亲的关系,此刻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沐舜也不得不大义灭亲……
小楼院子里火光冲天,痛哭狼嚎一片。
俞晚走进楼里的时候,只剩下几个扫尾的人。沐舜在院子里站立的姿态很安静,显然是在等她。
“这次合作似乎是我得益较多,陆小姐,沐舜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俞晚微笑:“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让已经倒下的老虎再有站起来的机会。”
沐舜心领神会,只是在经过她身边时,表达了他的青睐有加:“不知道中国女子是不是都如陆小姐这般聪慧伶俐,实在是令人退无可退。”
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手,都让沐舜感觉到悲从中来。在这个地方,一直坐井观天的原来是自己。最初还以为她只是个稍微有些狡猾的商人,却没有想她能接连两次帮自己打破当下尴尬的身份局面,并且一下子位居高位。这个女人带给他翻身的机会,更给他无法形容的惊艳,纵是今生这最后一赌,也绝对值得。
俞晚见他走远了,缓慢地松了口气,转过头来。
安静的夜让她想起那个照南,在同伴眼里只有“非常强悍”可以形容的男人,给了她生的机会,让她可以来到这个地方对自己想要的都徐徐图之……现在,她只想要尽快见到他,确认他的平安。
选择和沐舜合作,不过各取所需。
她唯一的想法只是救他。
如秦鲲这样奸诈阴险的人,想要在属于他的地盘找到照南,几乎了无希望。所以,她选择这样的时机,狠狠地卸掉他的左膀右臂,逼他现身。
哪怕是为了这批货,也一定会令秦鲲主动来找自己。
此刻,陆俞晚回想起来的,都是那日在照南离开后,自己紧紧拿着枪却倍感无助的模样。她一直躲在草垛后,一整夜都没有合上眼,直到徐六寻来。
一瞬间,她于惶惶然的颤抖中蓦然惊醒,此时不是在任何一个演习的场合中,而是真实地站在金三角这片土地上。
白日清明,浑身冷透,她仿若从刀山火海而来,双目血红,强烈的愤怒。
湄公河在今夜无眠。
从来没有一个夜晚会像今日这样安静,原本喧闹沸腾灯火辉煌的两岸,都在夜色渐深之后,冷了又凉了。
河中央的大艇上前后都站满了扛着枪的人,他们不苟言笑,鸦雀无声。两岸的树丛里、水椰灌木中,还有许多穿着黑衣的人,举着小电筒在四处逡巡观望。
起初一些常年在此出没的船翁,凭着一股热劲头,还想看看今夜河中大艇的热闹,到最后也被这些没有声响、面无表情的人威吓住,慢慢地潜入水中没了踪影。
河面上风过无痕,月色无声,这个夜仿佛凝结住了。
俞晚杯中的茶已经添了四次,等的人却还没来。她看一眼早已凉透的茶,也快没了耐心,轻笑道:“外面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二娘故意怠慢我,却不知为谁背了黑锅。”
云二娘闻言淡然置之,淡淡应道:“有心人自会知晓,其余的也无需告知。湄公河大大小小数千只船舶,传不尽的便是烟花流言了。”
多少年这么传,传她是湄公河奇女子,坐收秦爷之宠,享受人人艳羡的自由和富贵,不过统统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那日她从粮仓上来时,秦鲲已然走了。连一句询问都没有就这么走了,足以表明他的盛怒。在她面前秦爷一向是谦谦君子模样,若是连敷衍和伪装都不屑了,那么必是耐心耗到了尽头。
后来听说秦爷拿住了照南,云二娘的心便彻底凉了……
做戏做到这般地步的也是少见,明明知道秦鲲早已不信任自己,却还是要留在湄公河为他做那传信的信鸽,离不去,断不清。
云二娘一时无话,托着下巴看船外的河面。水光中映出对面陆俞晚的侧脸,仿佛沉静温婉的大家闺秀,可仔细与她较量,却像是同一个戴着无数张面具的人交往。
像迷雾一样让人无法看清的女人,足够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
听说这次照南也是为了她才甘愿被秦鲲的人带走的。
他每次将自己置于危险中,都是为了她。
云二娘婉转地叹了一声气,一回头就对上俞晚若有似无打探的目光,于是微笑道:“我在湄公河渡河这些年,看似光鲜,也不过是旁人……”
她想说是旁人掌中玩物,可还没说完,却得到俞晚目光的示意。好在及时收了话,从余光中看过去,她发现甲板上的光线似乎暗了几许。来人脚步轻,没有让人察觉。
俞晚趁势转移了话题,与她攀谈起女人之间的闺房密话。
“来到会晒多日,发现这里的服饰既简单又精巧,不过总觉得小腹凉凉的。要我说,倒不如在上衣处缝合细娟,这样既能挡风,又不失美感,若有似无的还可以让姑娘更美呢。”
云二娘附和道:“陆小姐这提议真好,有时候穿着灯笼纱裙也有些不便,但露着腰身一截又觉得冷,折中下来却是不错的。玲珑曼妙,皆是女子所求。”她此刻便穿着纱裙,从胸脯往下被长长的纱裙遮住,唯有双肩露在外面。
风情万种是一回事,御寒保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俞晚轻笑:“不知道二娘可听说过旗袍?”
“以前听远方而归的商人提起过,中国的女子穿旗袍最具风味,单是开叉到大腿的下半截,便吊足这些臭男人的胃口了。”她从下垂的视线里看到船门外的暗影,几乎没有移动过,看起来对她们这闺房话极有兴趣。
“而且旗袍上身设计也尽显女子的体态,让人风情万种。”
“看来二娘是真的喜欢,待过几日,我让人给你送几套来。赵叔是裁缝行家中的高手,若是不合身,我让他为你改改,可好?”
“真的吗?”二娘高兴地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赵叔,得到后者含笑点头的示意,赶紧接道,“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谢谢陆小姐。”
“二娘不用与我客气,只怕到时候湄公河女船王的风姿,要将这方圆百里的女人都比下去了,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要让秦某情不自禁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拦截了去,说话之人应声推开门。
陆俞晚抬头看去,只见来人三旬不足,面容清俊,眉宇之间也有一派淡然。看向她时笑意浅浅,多一分少一分都没有。翩翩玉华,倒有些君子仪态。
他走进来径自揽住云二娘的肩,悄声咬耳朵:“二娘若是穿上旗袍,那样美艳动人的模样需得让我第一个看见。”
“我与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你第一个见?”云二娘含嗔带怒地斜睨着他。
他们旁若无人地调情,俞晚则不动声色地瞧着随他一起进来的几人。
一个个面无表情,穿着统一的制服,应该都是秦鲲的护卫。
她又仔细看了两眼,直到在人群里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轻笑起来。
秦鲲似是察觉,询问道:“陆小姐这是笑什么?”
“湄公河人尽皆知,秦爷对二娘恩宠无双,恨不得早早地将美人娶回家中,可刚刚听二娘说话却有些埋怨,也不知是不是秦爷在外拈花惹草,惹恼了二娘?”
“陆小姐不知她一贯如此待我,有时候闹起脾气,我都要被她关在门外,哪里又能惹怒她?”秦鲲赶紧赔了不是,又讨着云二娘的宽恕,“在陆小姐面前,可还给秦某一些面子?”
云二娘横了他一眼,转头去张罗起给他的茶水。俞晚看他们彼此打打闹闹,皆是戏中高手,可眉目之间似乎也不全是做戏。看二娘的眼神,若说对他一丁点的情分都没有,怕只能是自欺欺人了。
真真假假,谁又能看清?
就这么等待的功夫,俞晚再次看向秦鲲身后的人,͜y͜͡b͜͡独͜͡家͜͡整͜͡理͡目光灼灼带着打量和思索,有些失了神。叫秦鲲禁不住好奇,顺着她的视线一齐看过去。
“陆小姐这是看什么?”
“觉得秦爷的护卫有些眼熟。”
秦鲲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的视线后,指向其中一个问道:“是他?”
“不、不是,旁边那一个。”俞晚指了指,有些不确定地说,“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可曾见过陆小姐?”秦鲲问那护卫。
护卫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连连矢口否认见过俞晚,还说她污蔑他。
原本她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罢了,可遭他这么一说便认真地回忆了下,补充道:“在远商会那日,我看见你和安全局的现任局长说话,好像拿去了什么东西。你们贴耳交流了有好一会儿,直到看见我走近,你才得到授意离开。后来总书记在席间认亲,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沐舜局长竟然是父子,真是让人吃惊。”
“属下没有!远商会那日并未去过寺院。”
“果真没有吗?”
“是!”
俞晚呼了口气,也不太好意思争执下去,只好说:“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可我分明看到有人穿着和你一样的制服出现在那里的,我还猜想是你给沐舜局长的那件东西,才使得总书记不得不在远商会那样重要的日子认亲的。”
护卫还要为自己开脱,却甫然对上秦鲲的眼睛,所有委屈都咽回肚子里,呐呐地保持了沉默。
秦鲲对他说:“你先出去吧。”
护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却又无力反驳,只好走出船内。没有一会,俞晚听到“噗通”一声巨响,有人惊恐大呼着:“落水了,有人落水了!”紧接着是几声呜咽,到最后恢复无声的平静。
这一整个过程中,秦鲲都是含着浅笑,兴致淡然地饮着茶,俞晚却被深深地震撼着。
风闻过太多他的心狠手辣,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所见。仅仅是出于怀疑,便能叫人将身边的护卫沉河。
能做到这样的人,得让人有多恐惧啊?
陆俞晚不动声色地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护卫,缓缓转开目光。
“听说总书记进了审计厅这些天日夜经受拷问,把多年来的走私活动都招供了。”她轻叩着窗棂,敛去了笑意,“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挺让人担忧的。”
“陆小姐担忧什么?你远道而来,在此处不过三个月,难不成也曾介入过这些所谓的活动?”
“秦爷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俞晚只是担心如若一切是真,总书记的位置又要谁来做?过去在会晒以及整个老挝的通商或者道路资源,是否都会因随总书记的倒台而改变?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她担心秦鲲不懂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还特地为他解释了一下。
秦鲲温润含笑着颔首:“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不过陆小姐也不用担心,有些东西根深蒂固,也不是一两日形成的,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变故而受到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