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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出版热文】所爱隔山海照南俞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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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云南临沧市,雨林深处一座山庄。

      远望过去,高高的灌木丛将此山庄围绕地滴水不漏,四面而视,几乎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山庄周围有小河环流,叮叮咚咚的水声攀爬着青木丛的根茎,在寂静的黑幕里绵延着,绵延着……似乎除却风声,今夜只余下月色照人的宁静。

      这座山庄的建筑无论是装修还是摆设,都在向人展示着一种沉默下的肃静。如果说这个时候的临沧市各个角落都有着异常的沸腾的话,那么此处就像是一只早已沉沉入睡的雄狮。它远离喧嚣,独占鳌头,享受着乱世下的僻静,没有人敢轻易打破一只雄狮的酣睡。

      当然,除却山庄顶上那玻璃幕墙内一排排黑影,那黑影中抱着机关枪、面色冷炽的杀手,这样的夜或许会多上几分真正的宁静。

      事实上,这样的时期,真正宁静的地方才是最沸腾的地方。他们在进行不为人知的阴谋或者交易,借由着这样的幌子做遮掩,无非关乎这整个临沧。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会面,甚至可以算作最后一场正式的告别会。

      在山庄的最中心,灯火辉煌的壁橱下站着四个人,他们的身影被光火映射在古色古香的屏风上,或修长,或纤细,但都带着几分尚未消弭的战火味。许久,有说话声传出来。

      没有多余的赘述,没有动人的开场白,只有蓄谋已久的动荡和那动荡下隐约的威胁,说得好听些,是信仰。

      “你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活着,只为死。

      “二十年,你们领会的是什么?”

      忠诚和善良。

      “做这个时代最大的坏人,是为了什么?”

      一饭三吐哺,风雨四百年。

      这三个问题,在他们被选中的那一刻就已经深入骨髓。如今他们答来,也不需要任何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而在说完的刹那,也都领会到些什么。他们面面相觑,从各自的眼底看出那复杂的情绪。

      是紧张,是激动,是蛰伏已久的苏醒,是筹谋太深的恐惧。

      是生,或死。

      又过了一会,大厅内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五旬左右,有些超出年龄的衰老。白了半头,脸上满是皱纹,可却很有气力,精神抖擞,一双黝黑的瞳孔恰如那刚刚睡醒的雄狮,灼灼深沉而热烈。

      他看了看面前四个年轻人,似乎是老怀宽慰地笑起来:“各行各业商人利欲熏心,毒品交易泛滥,军阀残军渗透各国边境,缅甸内乱不止,国外殖民扩张严重,买卖与杀戮同在。多少人在这片土地温饱困难,就有多少你们的至亲至爱成为时代下的饿殍。”

      “陆俞家族能够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屹立不倒四百年,不是因为我们家族庞大,根基深,而是因为我们勇敢无惧。祠堂里香火一日不息,家族一日不灭,流多少血,死多少人,都在所不惜。现在,我想要告诉你们,民族危亡,风雨飘摇,你们的存在和你们的未来,不只是为了一个四百年家族香火的维系,更是为了整个东南亚民族的兴旺和繁荣。国之动荡,文化经济几近分崩离析,重防之城建设如箭在弦,属于你们的时代到来了……从这里离开后,你们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扮演各自不同的角色。不用我再提醒什么,我知道你们会做得很好,我也相信这会是个共赢的局面。”

      他从第一个人面前走到第四个人面前,又重新走回来,眼角密密麻麻的皱纹中夹着几许看不透彻的思量。

      “棋盘,开局了……”

      第一章

      借刀杀人

      清晨第一缕光扫过这片大地,罂粟花遍布山头。从高处的吊脚楼中俯视这整个绿意葱葱的山头,到处都弥漫着柚木香气。

      不远处已经传来锣鼓和竹丝琴的伴奏声,俞晚拉高竹帘,用竹篙撑起玄窗。她把头伸出窗外,摸着鼻头细细地闻了下空气中的味道。一场雨后,芳草泥土中都是极为清新的木香,融合了一些罂粟味,恰到好处地迷乱人心智。

      乐声,香气,会晒这个小城,来到这里已经有大半个月。而她带过来的几个人,从三天前就一直处在失踪状态。

      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转过身,对着圆镜用木梳沾着水缓慢地梳起头发,编的麻花辫用草绳绑住,松松垮垮地拖在身后。三月天气候已经暖起来,她身上穿得是会晒当地的服饰,布麻上衣只裁到腰间,露出不盈一握的细腰和白皙的皮肤。想了想,她还是用描笔在肚脐上画了一朵罂粟花,杜鹃红的花色,似真似假,活色生香。

      从木楼走下去时,款待她的家主——琮少恰好带着家人来叫她。

      先前一直穿着从云南带来的服饰,为了表明自己商人的身份,她从一开始进入这个地方,就没有想过隐瞒,所以外族的服装和打扮最是坦白而直接,也因此得到这位当地数一数二的地主的热情款待。

      不过今天是三月十五日涅槃节,她为了表达来此的诚意,便应景地换作了当地的服饰。甫一见到她的打扮,琮少几人都不由地一愣,随即也都轻笑起来。

      “你太美了。”琮少的小妻子走过来拉她的手,将她头上的绢花摆正,又很真诚地夸了一句:“比许多当地的女孩,还要美。”

      她身后几名跟随而来的妇人,都合掌对着她笑。

      俞晚松了一口气,也回笑道:“入乡随俗,琮少主见笑了。”

      “怎么会?我和我妻子的看法一样,非常美。”琮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与他一起走。从她住进来的第一天起,面前这位年轻的家主就是一贯温和有礼的样子,和她所能了解到的几乎无二。

      他们从后院穿过几栋竹楼来到前门的大厅,乐声越来越清晰。俞晚仔细地辨别了下,问道:“现在是笙笛合奏的乐曲?节奏欢快,声色明朗,听起来有点像情歌。”

      琮少指着不远处的某个乐器说:“那是笙,现在听到的是科尼琴,不过歌曲确实是情歌。”

      俞晚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许多人都围在一起,一边摆放了许多种乐器,不过没有人演奏,也没有人看管,只挤在包围圈里手挽着手跳舞。他们穿着红衣黑裙,铃铛挂在脖子上,跳一下响一下。

      看到他们走过来,跳舞的人便将他们围在中心,敲鼓的人在他们身边踩着步子。

      俞晚好奇:“这是什么舞?”

      “象脚鼓舞。”

      琮少双手合十对着跳舞的人行礼,随即跟着他们的步伐跳起来,俞晚有样学样地跳了两下,走出人群时额头上已经有了薄汗。琮少在一边补充:“你来的时间不长,久了你就会发现我们这里的人都很热情,也很善良。也有很多节日盛庆,所有的人都会参与进来。”

      俞晚还在回头看,头发有些松了,她一边挽着一边笑:“我能感受到,很热情,而且相当淳朴。”

      一路走过去,可以看到许多吃食,妇女们围着大竹篓一边张罗着糕点,一边手挽着手传圣水。在这小小的寨子楼里,她生活地非常开心。

      “少主和你的族人都让我感受到温暖,这里的环境有种原始的、不曾开发过的热忱。或许可以让我们坦诚相见,达成长久的合作。”

      “我也希望如此,陆小姐从云南不远千里来此,就是为了打开多一些的通商途径,不是吗?我为人一向直率,也希望合作对象能够对我坦率。”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自然是这样。”俞晚微微一笑。

      中午还有活动,琮少将她安排在凉亭下,让妻子作陪,自己则离开了。俞晚越发觉得刚刚那些对话有些怪扭,琮少似乎是在暗示她不够直率?

      难道是赵叔他们出了事?

      琮少的小妻子实在是过于安静,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像除了笑也只剩下笑。俞晚有点尴尬,换了个姿势坐在那小妻子身边,视线则在这寨子楼里迂回着。

      她在寻找些什么。

      突然,她眼神一亮,指着坐在门口抱着木琴的人低声问道:“那是什么人?”

      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长相,但看他戴着斗笠,穿着深红色的大褂,趿拉着木屐,和寨子里的族人打扮相去甚远。她一时好奇,又看了那人两眼。

      似乎是意识到她的注视,那人突然转过身,视线不偏不倚地穿过人群看向她。

      俞晚一愣,只听琮少的妻子说道:“是寺院的僧人。”说着她招来人,低声说嘱咐了两句,仆人便走向门边将那僧人带了过来。

      离她大概两米远的位置,僧人放下木琴双手合十,匍匐在地上行了个礼,等身同长,虔诚大礼。小妻子也回了同样的礼,俞晚不敢大意,紧跟着随了礼。

      她抬头时正好与那僧人四目交接,他咕哝着说了句什么。

      琮少的妻子和仆人都是会晒本地人,只听得懂当地方言,自然不知道僧人说了些什么。而她出生在云南临沧的钟鼎大族,自小便学习各种民族语言,所以当那僧人一开口就是缅甸掸邦口音时,她已经察觉到什么。

      俞晚偏头笑着对琮少小妻子道:“听说你们这里的僧人道行都很深,我想问一问族中生意的走势。”

      小妻子不疑有他微笑颔首,随即领着仆人往外面走了几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继续安静地坐着。

      俞晚取了一杯椰子汁,递给面前的僧人:“你喝吗?”

      僧人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陆小姐,琮氏家族今夜会有贵人来访,你的人现在都在哪里?荒谬的大小姐,这就是你们佛家待客的礼节吗?”

      她拨了拨椰子皮,吸了一大口,醇香乳奶味在齿间流转,她用余光微呷着那僧人,追问道:“你法号是什么?还有,你刚刚说的贵人是谁?”

      “陆小姐,你来到会晒半月有余,正事没干一件,还纵容着手下的人在会晒到处游玩,岂不荒谬?琮少当你是尊佛供着,可私下里迎接外商,发放邀请函,动作却一个也没有少。我想你也应该清楚,今夜的售卖会你根本连一半的胜算都没有。如果到傍晚你的人还不回来,可能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他恼怒地回瞪了她一眼,“还有,贫僧法号怪七。”

      他说完作揖,抱着木琴重新坐回门口,背对着她。

      俞晚禁不住笑:“真是怪和尚,脾气这么大。”想了想,应该是赵叔他们遇到麻烦了,否则不会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递进来。

      午日里阳光暖人,她和琮少的小妻子说了会话便有些困倦,回到吊脚楼小睡了会。醒来时楼前鼓乐声一丝未歇,还是如常地热闹。听这里的人说,这样大庆的节日总要热闹个三五天。

      她靠在床头又看了会书,等到黄昏时分,那鼓乐声总算小了。前院里似乎有人在叫喊着什么,她猜想应该是晚饭开席了。可是,赵叔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犹豫了会,她走到帘子后,脱去外衣,端起一盆冷水硬生生地浇下来。

      三月天夜晚风凉,她咬着牙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等到身体恢复了些知觉,她赶紧哆嗦着换了件衣服。

      没有一会,琮少的小妻子来请她去前院吃饭。她整个人面色苍白,头发湿漉漉地耷在肩上,浑身颤抖地裹着被子,指着换洗下的衣服说:“先前觉得暖和就洗了个澡,没想到就受凉了,现在很不舒服。”

      小妻子来探她的额头,掩饰不住地担心:“我去告诉少主,待会让人来给你送药,好不好?”

      她本来想阻止,但一想这件事怎么也不可能瞒得了琮少,于是作罢,强撑着点了点头。

      小妻子临去前还在尝试着邀请她:“真的不去吃饭了吗?今天有许多美食,你或许可以尝一尝,然后早些回来。”

      “不、不用了,我这样过去怕扫了你们的兴。”

      “怎么会,少主和我说你是会晒最大的客人。”

      会晒吗?俞晚抿着唇不着痕迹地笑了下。等到琮少的小妻子领着仆人走远了,她又打开窗子望着远处。

      篝火四起,夜色喧闹。今夜如果在售卖会之前,赵叔他们还不能赶回来,可能真的要如怪七所言的胜算极小了。

      琮少的氏族是会晒本地的榆木大族,前不久俞晚收到消息,琮少手上有一批上好的柚木,木质一等,数十米外香气四溢,皆是百年老木,会于涅槃节当夜公开拍卖,于是她早早地赶赴于此。

      她听说这场售卖会将齐聚老挝当地各省县的财主,很多像她这样的临沧外商闻风而来。甚至还吸引到了越南、泰国想要做这笔生意的商人。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曾经以为这是场光明正大的售卖会,和她想象地那样公开于众,价高者得。可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许多事情超出了想象。那些各地的财主和商人纷纷入境,却隐藏之深。她曾多次探过琮少的口风,琮少只是微笑着说,时机未到。

      他还说:“如陆小姐这般坦诚身份和背景、毫无保留表明目的的商人,我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了。可能等到这场售卖会结束,陆小姐会懂得这片土地做生意的规则,但我希望陆小姐坦诚的性子不要变,这样就很好。”

      好吗?她现在可觉得一点也不好,赵叔一行好几个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

      夜里前院的乐曲声已经消失了,整个寨子楼都安静地沉入到他们的梦中。琮少告诉她,这里从来不需要彻夜狂欢,他们的族人每天都很快乐。

      没有任何逾越快乐的元素,有的只是清晨最耀眼的阳光和全族人真心的笑和善良。

      穿着麻布肚兜的女孩在溪边洗脚,男孩在水下嬉戏,若不小心碰到女孩的脚丫子,一定会脸红地在水下憋气很久。寨楼的妇女挽着手去时池洗衣,家中的男人就会在山壁上唱歌,偶尔摔跤或打鼓。

      她觉得在这个地方,如果只是平民百姓,应该会很幸福和温暖。

      不过此刻,她觉得如今的身份——外族商人,非常不合时宜。如双目所见,她感觉到这个小城里被隐没在了黑暗潮流中,被一种慢慢放大的行商模式或者时代给扼住了喉咙。

      琮少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背着手静静地打量她,许久才关切地问了一句:“陆小姐是真的病了,还是在拖延时机?又或者等待些什么?”

      晚风吹过面庞,俞晚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镇定地笑着:“琮少这是什么意思?”

      “以诚为本,我一直认为陆小姐是我见过最坦率的生意人。不过,现在这种想法可能要改变一下了。”琮少抿着唇,颔首微笑了下。

      一刹那她已经确定,赵叔他们现在在琮少手里,是她大意了。看来今夜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不可能拿准这位琮少主的心意了。

      “琮少,我的人并没有恶意,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出格了,还望琮少海涵。”

      “陆小姐,既然来了我这里,就得有我这里的规矩,我不喜欢总是游移不定的合伙人。”他眯着眼睛,夜色中即便有大光照着,也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温和中透露出较量,“今夜这场售卖会,陆小姐就当看客不必出手了,希望明年我们有机会合作。”

      俞晚僵硬着点点头:“好,期待与您的合作。”

      “陆小姐进退有礼,琮必当卖你一个人情,你的人等到这场售卖会结束了,我会放了他们,只是希望今后他们能懂规矩些。”

      “这是自然的。”俞晚露齿一笑,挽着琮少的胳膊大方地走进灌木丛中。琮少不动声色地抿唇一笑,只当纵容了一位漂亮的女人。

      他看人从来没有错过,正如他做生意每次选中的买家,拿出的筹码都足够愉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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