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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再醒来的时候，程安雅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的身体动弹不得，艰难地转头看去，原来自己被绑了四肢，手腕勒的青紫。
不是第一次被送进医院了，但是像这样被捆起手脚，还是头一回。
她自嘲一笑，难不成，是怕她爬起来杀人放火吗？
夕阳的余晖，斜斜射进空荡荡的病房。
“欣欣要放学了……”她喃喃。
欣欣一个小孩子，等不来妈妈，会害怕的。
程安雅慌了，用尽全身力气想把麻绳挣脱，粗粗的麻绳却纹丝不动，死死地束缚着她。
她又气又急，痛苦叫喊着，“来人……我没病！我还要接我女儿……”
“吵什么吵？”叶琛推门而入，厉喝道。
“阿琛，欣欣要放学了。”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女人眸中倏地有了光亮，急切道，“我得去接她……”
“不劳你费心。”叶琛淡漠低沉的声音响起，“欣欣，有明珠在照顾。”
程安雅一怔，浑身的血液陡然雅滞。
蒋明珠？
她抢了自己丈夫的心还不够？
还要抢走自己的亲女儿！
程安雅心焦万分，正要开口，叶琛却再次丢下无情的五个字，“我们离婚吧。”
她呆住，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离婚？
女儿一直不愿他们离婚。
她拖着不离，就是不想看到女儿伤心。
程安雅红了眼眶，言姐姐心里溢出浓浓的酸涩，捏紧手才能稳住发颤的嗓音，她深吸一口气，哀求道，“阿琛，欣欣不能没有爸爸啊……”
叶琛像听到什么冷笑话，眼里带着无尽的讽意，“欣欣当然不会没有爸爸，她只是会换一个更好的妈妈。”
程安雅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干净，死死咬住双唇，浑然不觉已经鲜血淋漓。
女儿是她的命啊。
他竟然如此狠心，把女儿抢走还不够，还要交给蒋明珠那个女人！
“你就在医院好好治治你的疯病吧，欣欣就交由我跟明珠抚养。”
叶琛扬了扬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攥住她的手腕，将笔硬是塞入她的手中。
“不……阿琛，不要，我不签……”程安雅心碎欲绝，拼命挣扎着。
死也不能签！
叶琛却不管不顾，握着她的手，在离婚协议书上，一笔一划地签下她的姓名。
程——
“不！”程安雅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脱了叶琛，张口就要呼救。
“啪——”
这个耳光打在几天前同样的地方，她已经消肿的脸又很快红肿起来，口腔泛起浓重的血腥味。
“签不签？”叶琛脸色阴沉，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等欣欣大一点我就净身出户……等几年好不好？”程安雅心碎欲绝，苦苦哀求，“我真的不忍心，她还这么小，会天天哭鼻子的……”
“几年？你可真敢想！”叶琛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继续捅刀，“我一天都等不下去！”
“实话告诉你，我要尽快给明珠一个名分。”
给小三一个名分？
那她算什么？
她程安雅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程安雅惨笑着，眼底燃烧起疯狂，一字一句道，“想要离婚，除非我死！”
“疯子！”叶琛眉头紧皱，心底升起莫名的烦躁，看着披头散发的程安雅，不耐怒喝，“这可由不得你。”
程安雅绝望地闭上双眼，一言不发，眼泪却无声地从眼角串串滑落。
多看他一眼，她都怕自己会崩溃。
只听到“嘭”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她紧紧绷着的身体倏地松弛下来，脱力地瘫在床上。
此刻只有空荡荡的病房，承载着她的绝望。
在叶琛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不值一提的笑话吧。
“咔——”门响了。
她抬眸看去，一个女人面色红润，巧笑嫣然地走了进来。
是蒋明珠！
第四章
程安雅眼中倏地窜起怒火，质问道，“你不是落水了，正奄奄一息吗？”
昨日还污蔑自己把她推下河，今日就好端端地出现在眼前，演的一手好戏。
“这你也信?”蒋明珠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我这么说当然是为了拆散你们啊。”
程安雅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那你的肺炎也是假的吧，我记得，你根本不会游泳……”
“而且，小时候救起阿琛的人是我！”程安雅连日来的痛苦和恼怒此刻通通宣泄出来，“你说，我把真相告诉阿琛，他还会对你这个满嘴谎话的人心疼怜惜吗？”
蒋明珠脸色忽地阴沉，嘴角勾起残忍的笑，转身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走到程安雅面前，一股脑泼在程安雅的脸上！
“啊！！”
疼痛铺天盖地般袭来，脸颊泛起水泡，红肿不堪，阵阵刺痛。
程安雅痛苦地喊叫，拼命扭身闪躲，四肢却被拴住，根本无法躲避。
“疼不疼？烫不烫？”
“疼就对了，这样你才能长点记性。”蒋明珠笑得娇媚，伸手拧着程安雅的脸，“记住！救阿琛的只能是我！”
“今天你也是自己不小心烫伤的！”
“不照做的话就掂量掂量你宝贝女儿的命……”
程安雅倒抽一口凉气，顾不得痛，急得眼泪汹涌，“不要！”
“我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把欣欣还给我！”
蒋明珠得意一笑，似乎很满意，“别担心，欣欣马上就是我女儿了，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程安雅脸上血色尽褪，白得吓人，“欣欣那么小，真的不能离开我……”
“欣欣更喜欢的可是我这个未来的后妈。”蒋明珠嗤笑一声，“你女儿可是天天缠着我喊妈妈呢……”
她眸底狠厉的冷光一掠而过，拿出手机，点开音频，放到程安雅耳边。
音频中——
“明珠妈妈，你等等我……”
“我当然想和你一起生活啦……”
“你真好，我想让你做我的妈妈……”
……
怎么可能？
程安雅如遭雷击，耳边阵阵轰鸣，后面的话一句也听不到。
“你骗我！这都是骗人的！”
“欣欣是我的女儿，谁也别想抢走！”
程安雅双眼猩红，低声嘶吼着，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拼尽全力想挣脱禁锢。
“好一出母女情深的感人戏码。”蒋明珠肆意嘲笑，“我都忍不住想为你拍手叫好了呢！”
“进来吧。”她朝门外喊。
护士像得到指示，面无表情地进房，拿出针管，抓住程安雅的手臂，就要注射镇定剂。
“不！我很清醒……我没疯……别碰我……”程安雅剧烈震颤，却无力挣扎。
“再加剂量！”蒋明珠眼神冰冷，面目凌厉。
“可是再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护士怯生生道。
“加！给你们医院的捐款不想要了吗？”
……
第五章
程安雅痛苦地嘶喊，腹部有些绞痛，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腿间汩汩流下。
雪白的床单顿时鲜红湿濡，触目惊心。
护士面色慌张，拿着注射器的手微微颤抖，僵在了半空中。
蒋明珠皱眉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即瞪了眼护士，冷硬开口：“愣着干什么？抽血，去做检查。”
……
“病人怀孕了，四个月……”
程安雅一愣，回想起那晚，叶琛醉酒……
不会是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