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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彬心间一阵酸痛，眼睛湿润，“当看到你醒来时，我欣喜若狂。”
“可是，你却问我是谁。我才知道，你失忆了。”
“是不是与我的相处太过难堪悲痛，所以你将这段记忆埋葬在脑海的最深处？”
乔凝紧紧咬着牙关，嘴里散开一股血腥味，才忍住没在陆恒彬面前哭出来。
可是，好委屈。
她孤零零地坐在床边，满腔的悲伤和委屈，在这个瞬间，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
乔凝埋上陆恒彬的肩头，呜咽着哭出声来。
心好痛。
真的好痛。
自从知道欣欣惨死时，她的心情就变得格外复杂。
她已经不知道该恨他，还是继续爱他。
可是她将手放在心口，那颗心还在为他跳动。
爱也好，恨也罢，她累了。
如果这是一段她注定割舍不掉的感情。
心血已经在这样的反反复复中熬干耗尽。
她不愿意再想太多，就这样纠缠到老到死吧。
“其实，恒彬，我对你爱恨交加，可是转念一想，没有爱，哪有恨呢？”
“所以，我想，我是爱你的。”
陆恒彬紧紧搂住悲伤的乔凝，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仿佛将他的心口也撕开了一道口子。
“你别抱我这么紧。”乔凝轻轻推了下陆恒彬，“你胸口还有伤，上次撕裂了，这次不能乱动了。”
“我都听你的。”陆恒彬乖巧的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小狗，眨着黑眸看向乔凝，“只是，老婆，我想回家。”
“医院里总是有一种终日弥漫的消毒水的味道，腐朽，死气沉沉。”
“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扯了扯乔凝的衣袖，乔凝瞬间心软下来。
“我得先问问医生，才能做决定。”
片刻后，乔凝回到陆恒彬身边，面带遗憾，“医生说……”
看着陆恒彬眼眸里光暗了暗，乔凝轻笑着说，“可以回家休养哦。”
陆恒彬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张助理开着车，过来载他们回家。
乔凝默默地坐到后排，陆恒彬见状也紧随其后，坐到后排。
乔凝将头靠在陆恒彬的肩头，“好久没有回家了。”
陆恒彬伸手握住乔凝纤细的手指，“我们回家。”
家的音节咬的格外重。
他们回家，他们的家。
一路上，张助理都没插上什么话，只能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家总裁卑微的样子。
张助理心里偷笑，什么时候，总裁竟然和卑微挂上了钩。
第四十三章
“醒啦？”乔凝轻笑着问道。
陆恒彬头发凌乱，坐在床上，好像怎么都睡不够。
“你说说，自从上次回家，你就没有出过这个门。”乔凝好一通数落，“睡睡睡，每天就知道睡觉。”
乔凝说到“睡觉”，脸颊似乎还有些红烫。
陆恒彬偏过头，偷偷笑了。
这样的乔凝好可爱。
他伸手将乔凝揽入怀中，戳了戳乔凝娇俏的嘴唇，意有所指，“好像有点肿。”
还没说完，乔凝的小拳头就砸到他的肩头，“你瞎说什么呢？”
陆恒彬表情却显得很无辜，“我只是在告诉自己，该给你多涂一些润唇膏。”
陆恒彬拿起唇膏，轻柔地为乔凝涂上。
她的嘴唇立马变得亮晶晶。
“怎么办，好想咬一口……”
乔凝听着陆恒彬的话，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发烫。
陆恒彬却不放过她，用手抚摸着她水润的嘴唇，吻了上去。
……
一阵心满意足。
陆恒彬伸了伸懒腰，眼里闪过得逞的笑。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
乔凝躺在陆恒彬的臂弯上，在他的胸口画着小圈圈，“恒彬，今天可不可以什么都听我的？”
陆恒彬不放过每一个可以调戏她的机会，打趣道，“娘子说什么。为夫都应是。”
乔凝推了推这个臭男人，“那现在立马起床，吃完早饭去换衣服……”
陆恒彬换好西装，在镜子前欣赏起了自己的帅气。
乔凝没好气地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自恋？”
“娘子，吾与徐公孰美？”
“你最美了，你这只花孔雀！”
乔凝满脸嫌弃，却还是看着镜子里的陆恒彬。
他西装革履，身体高大而挺拔，俊朗秀逸的面容，也在看着镜子中的她。
两个人的视线撞个满怀。
乔凝面部有些不自然，强做镇定，“换好衣服，就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牵着手，来到山顶的悬崖处。
山顶云雾缭绕，两人攀到最高处，四目相望。
而往下望去，风景格外动人。
乔凝脱掉外套，内里是雪白的婚纱。
她取出头纱，陆恒彬满目柔情，细心帮她戴好。
乔凝笑得娇俏，“现在知道是来干什么了吗？”
陆恒彬有些歉疚，“补办婚礼的事，我本该早点想到。”
“傻瓜，没关系。”乔凝安抚道，“这种仪式感本就是我们女人更在意。”
“上次的婚礼是办给大家的，这次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没有华丽的背景，没有绚烂的灯光，但是，有我们就足矣。”
陆恒彬看着乔凝，只觉得有一层淡淡的光环笼罩在她身侧，他情不自禁地说道，“你真美。”
“那你愿不愿意娶我？”
陆恒彬眼睛一酸，哽咽着开口，“我愿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悬崖吗？”
“因为在这里，我的的心跳最快，你会永远将我记在心里。”
乔凝侧耳到陆恒彬的胸口，耳里全是强有力的心跳声。
乔凝指了指她的胸口，“我的身体里有你的器官，我们，生死相依。”
他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悬崖之上此刻万籁俱寂。
群山层峦，天地为证。
陆恒彬的声音不断回响，显得颇为庄重。
“小学走到现在，我们相识相爱，如今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六年。我人到中年满心沧桑，你却没有太多改变，依旧青春貌美。”
陆恒彬声音有些哽咽，只觉得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融化开来，他喉咙酸涩，眼睛被泪水模糊，可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道，
“乔凝，我只愿娶你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远。”
他将手放在她的胸口，“从今天开始，你不仅仅是我的妻子，你还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是我胸口跳动的器官，是我血脉相连的另一半。”
乔凝久久无言。
良久，她缓缓开口，“我喜欢《致橡树》里的爱情，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恒彬，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不仅仅有岁月可回首。”
“且以深情共白头……”
第四十四章
陆恒彬紧紧抱住乔凝。
雾气弥漫。
他和她结婚，还要和她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