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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你是为了喂养学校外的流浪猫。”
“很细致地将香肠掰成了一段一段。”
“其实，那些流浪猫我也有在喂。”
“植物课上，你拿着粉色的樱花递给我。”
“阳光浅浅地在你的侧脸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睫毛浅浅的阴影投射下来，宛如天神。”
“你对我轻轻一笑，宛如春风，我瞬间僵住了，觉得全世界的喧闹突然静谧下来。”
“我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乔凝说着，握住陆恒彬的手，抚上自己的头发，“这个动作，你对我做过好多次。”
她顿了顿，有些落寞，“是在我一个人的幻想中。”
陆恒彬还没来得及绽放的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歉疚。
“凝儿，我……”
对不起。
他错过了太多。
以至于他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说。”乔凝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嘴唇。
“你听，这里的心跳一如十五年前。”
陆恒彬侧耳过去，听到的却是自己的心跳，“砰砰——”
这心跳渐渐与她的重叠，有节奏地跳动着。
乔凝举起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亮。
“你看，你已经再次栓住我了。”
陆恒彬却摇头，握住她的手，“我的心一直就在你身边。”
这话犹如春风拂过，乔凝的心头瞬间绽放出了小小的樱花，漫山遍野。
她唇瓣轻启，“只愿君心似我心。”
湖水泛起了阵阵波澜，她的心湖也因爱意翻涌。
耳边却有些轰鸣。
乔凝松弛的身体忽然紧绷，捂着胸口。
她无力地瘫坐在陆恒彬膝上，沉沉地喘息了几下，揪起紧缩痉挛到几乎岔气的心口。
“恒彬，为什么我的胸口这样闷……”
陆恒彬呼吸一滞，后背一瞬间被冷汗再度浸湿。
他慌张地伸手，为乔凝顺着气。可是却丝毫不起作用。
乔凝昏了过去，嘴里还呢喃着，“恒彬……”
他举起手，探向她的额头，好烫。
陆恒彬抱起乔凝，慢慢站起来，膝盖有些酸软，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咬着牙站稳。
“凝儿，你别睡……”
“我们去医院，这就去医院……”
怀里的乔凝却身形颤颤，脸色苍白，像是一抹游魂般，萧索如秋日落叶。
第三十五章
陆恒彬眼前突然浮现乔凝溺水的场景，心脏被猛地揪起。
来不及多想，他就要抱着她赶往医院。
脚下却站立不稳，陆恒彬踉跄着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
还好，他的双手紧紧抱着乔凝，她没有受到伤害。
一阵剧痛自尾椎骨传来，就像是要开裂一样，痛得他呼吸一滞。
陆恒彬越是告诉自己要清醒，大脑就越是晕沉。
在意识就要消散前，他拨通电话；
“小张，快开车来白马湖，把乔凝送进医院，她快要撑不住了。”
“快！我……”
话还没说完，陆恒彬就感觉眼前一黑，手机被丢到了地面。
……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痛……
大脑像是被人放入一把锯，来回锯动，疼的冷汗直流。
陆恒彬捂着头，焦急地起身。
还没起来，就摔倒在地。
声音响动，张助理推门而入。
“陆总，你怎么就起来了？”
张助理言语似有责备之意，搀扶着陆恒彬起身。
“乔凝怎么样了？”
张助理眼神满是悲戚，支支吾吾。
“快说！”
陆恒彬心中一颤，眼眶倏地红了，哽咽着开口，“她要是再出什么事，我百死难辞其咎。”
张助理这才下定决心，“我说了，您别着急。”
“医生说乔夫人的肺已经不堪重负，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不堪重负？”
是啊，乔凝几次落水，怕是肺部早已撑不住了。
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陆恒彬满脸悔恨，重重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心脏仿佛也瞬间坠入地狱，饱受着十八层酷刑，苦不堪言。
他喉间溢出一丝哽咽，颤声开口，“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救治的办法吗？”
张助理一言不发。
“说啊！”陆恒彬抓着他的肩膀狠狠摇晃，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你快说！”
“肺移植！”张助理低着头，似乎不敢看陆恒彬的眼睛。
“您和乔夫人都签了器官移植书，您二位配型是符合的。”
陆恒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能救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本就该赎罪。”
“可手术的风险很高，万一您……”张助理欲言又止。
陆恒彬眨了眨干涩的眼，“去拟一份离婚协议来。”
张助理瞪大了双眸，满脸不解。
陆恒彬抚上自己的眼，那里已经干涩的流不出泪了。
在脑海中斟酌了良久，他才开口：
“万一，我手术后有什么不测，你就把离婚协议交给她。”
“将我的财产全都给她。我净身出户。”
“不要告诉她，是我捐了肺。”
“就说我带着欣欣出国了……”
“记得和岳父岳母通个气，我怕她的躁郁症有所反复，尽量瞒着她。”
陆恒彬反复推敲，终于找不到漏洞，“先这样吧。”
第三十六章
张助理急得眼泪汹涌，开口就欲劝说。
陆恒彬打断他，“剩下的不必多提。”
哪怕只有万一的希望，他也要倾尽所有去救她。
如果他们都能活下去，他一定加倍爱她。
老天保佑。
让她活下去。
他的命不重要，要勾魂也先勾了他的吧。
很快，张助理就拿着离婚协议书踏入病房。
陆恒彬来回翻阅，万般不舍。
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签下这份协议，可能就会永远的失去乔凝。
可他还是坚定而缓慢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
陆恒彬。
短短三个字，他写了很久。
乔凝，我爱你。
他在心里默念。
眼眶一酸，他闷闷地吸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