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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摆在中央盖着白布的两具遗体，她缓缓上前，颤抖着手揭开白布。
白布下，露出了爸妈熟悉的面容。
只不过已经毫无声息了。
这一瞬间，一切好像静止了下来，可鹿方宁却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坍塌。
她蹲下去，握着他们冰凉的手，试图温暖。
“爸，妈，这里冷，你们快起来……”
“只要你们能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好不好？”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鹿方宁的声音逐渐嘶哑。
“我错了，我再也不爱凌睿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你们起来好不好？求求你们别丢下我……”
“爸……妈……”
可无论她怎么哭喊，却再也得不到爸妈的回应。
时间过了很久，但鹿方宁依旧舍不得放手，生怕一不注意就会再也见不到他们。
等到宁芊赶来，鹿方宁才有点反应。
宁芊哑着嗓子劝：“方宁，让叔叔阿姨安心的走吧。”
鹿方宁摇头，手一直颤却不愿放。
半天才挤出一句：“宁姐……我不想没有爸爸妈妈……”
宁芊眼眶发红，心疼不已。
“方宁，我想他们更希望你现在振作起来，洗刷清白。”
“清白？”
鹿方宁念着这句话，眼里终于有了一星亮光。
是啊，她要振作起来，不能让爸妈白白死了。
她还要救出哥哥！
耳边又传来宁芊的低语。
“车祸事发现场那一段没有监控，现场也没有你的指纹，只要你咬死不是你撞的，这个案件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鹿方宁听完，坚定点头。
第二天一早。
宁芊提出诉讼，警方就以证据不足撤掉对鹿方宁的监管。
恢复了自由身后，鹿方宁立刻为父母准备葬礼。
南郊墓园。
天空阴沉压抑，好像随时都会来下一场暴风雪。
葬礼现场，只有鹿方宁孤零零的一个人。
警员跟她说过会把哥哥也带过来，所以她一直等在墓前。
可从早等到晚，天都黑了，她都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守园人都赶来催促，鹿方宁只好动身离开。
不料，刚出墓园，就看到凌睿。
一瞬间，鹿方宁怎么也压不住恨意。
凌睿折磨她，她认了。
是她瞎了眼，是她活该！
可她的家人有什么错？
他们从来没有对不起凌睿！
凌睿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憋着怒火和怨意，她走到他眼前，咬牙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
凌睿竟然也不否认。
还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因为苏简需要一个替死鬼，而你最合适。”
第九章 只能活一个
凌睿的话如惊雷，在鹿方宁耳边炸开。
鹿方宁凝视着他，每多看一眼悔恨就多一分。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凭什么还认为我会同意？”
凌睿眼底闪过讥讽：“鹿方宁，我可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说完，他打开手机点开了鹿子晏被打伤的照片。
“你和你哥哥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
鹿方宁凝视照片，死死咬住唇。
照片里，哥哥昏死过去，右手腕狰狞的伤口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强撑的勇气溃散。
她踉跄一步，凝着凌睿的视线宛如在看一个恶魔。
“凌睿，你也有亲人，你是怎么狠的下手？”
凌睿皱了皱眉，语气奚落：“就坐几年牢而已，于你而言很划算。”
听着他轻飘飘的语气，鹿方宁只觉得刺骨无比。
她也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心中那个朗月正派的男人，怎么会变得这样绝情？
凌睿见她没说话，耐心也随之磨尽。
“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撂下话后，他就转身上车离开。
风雪越来越大，鹿方宁站在原地，破碎的心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第二天。
鹿方宁来到拘留所见哥哥。
隔着玻璃窗，看着哥哥惨白的脸色，她的心沉入谷地。
凌睿真的动手了。
她凝着哥哥，怎么也压不住眼眶酸涩：“哥……你还好吗？”
“傻方宁，别替我担心，我在里面挺好的。”鹿子晏轻声安慰着。
说完还站起身走了好几圈向她展示。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鹿方宁还是看清，他的右手出了问题，就好像断了一样。
看着哥哥脸上的笑容，她握拳忍着泪意。
装作放心般松了口气，扬起微笑幻想未来。
“你没事就好，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还等着你出来给我做呢。”
“馋猫，等我们一家团聚我天天给你做。”鹿子晏眸光发亮。
家人也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勇气。
鹿方宁死命扣住手心，微笑应下一句：“好。”
心头却悲凉想着，哥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爸妈不在了。
很快，她也会死。
到时候，这个世界只剩下哥哥一个人，他该有多难过？
眼泪差点忍不住，鹿方宁屏住呼吸，这才没露出异样。
很快，探望结束。
狱警带着鹿子晏离开房间。
凝着哥哥快看不见的背影，鹿方宁忍不住喊了一句：“哥，保重！”
出了监管所，漫天飞扬的雪花裹着寒风迎面扑来。
鹿方宁停住，缓缓摊开手心。
看着雪花落在掌心，她握拳想留住，雪花却又迅速化成了一滩水流走。
像极了她短暂的生命，转瞬即逝。
什么都留不住。
缓缓收拢手，鹿方宁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
“医生，我考虑清楚了，还是决定放弃治疗。”
电话沉默片刻，传来医生的叹息：“那你来一趟医院，签署放弃治疗通知书吧。”
“嗯，我知道了。”
医院。
凌睿来医院例行体检，不料却远远见到鹿方宁从医院走出。
今天下午车祸一案就开庭了，鹿方宁这时候来医院做什么？
她是不是又算计什么？
凌睿当即吩咐助理：“查查鹿方宁来医院做什么？”
第十章 我认罪
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