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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苒垂眸，心越坠越空。
她乖乖跟着季时煜上车，回雅苑的一路上，她没再多说一个字。
夜晚。
顾苒昏昏沉沉睡着，她好像又见到了季时煜。
她跟在他后面走着，可无论她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也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顾苒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季时煜之前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却无能为力。
清晨，顾苒睁开眼，却发现脸颊湿漉漉的，枕头也湿透了。
她刚要起身，却觉眼前昏黑，又重重倒了下去。
抚上额头，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她大概是发烧了。
于此同时，手机拨号的声音响起。
顾苒忽然清醒一分，忙从枕头边摸出手机。
这才发现她刚才倒下的时候，竟然不小心给季时煜打了一个电话。
顾苒一怔，抬起的手指微颤，却怎么也舍不得按下挂断键。
“嘟——嘟——”
电话一直在响，对面却无人接听。
顾苒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还记得以前淋雨的时候，季时煜不管多忙都会守在她身边，就担心她会感冒。
但是现在，他却连电话都不接。
眼眶又漫上热意，顾苒忙深呼吸一口，压下鼻尖酸涩。
电话自动挂断之后，顾苒缓了会儿，便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发烧39度8，吊完两瓶药水之后，人才渐渐有了气色。
一旁陪床的大妈好心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关切询问。
“小姑娘，烧的这么严重，怎么也不让家人过来陪陪？”
顾苒心口一涩，接过水杯：“谢谢……”
视线扫过隔壁病床上放着的营养汤，眼中闪过羡慕。
她也想要人陪。
可这世上，还有在意她的人吗？
“叮咚”一声，手机忽然传来一条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顾苒忙放下水杯，点开一看，整个人瞬间僵住。
只见热搜新闻上写着：“季氏总裁季时煜和秦家千金秦柔携手进酒店，疑似恋情曝光！”
新闻配图的照片，正是秦柔和季时煜亲密地走进酒店。
直到这一刻，顾苒才恍然明白。
季时煜没有接电话，是因为那时候，他陪在秦柔的身边。
屏幕自动熄灭，顾苒的眼眸一点点湿润。
但最后，她仰头忍回眼眶的泪。
昨天哭的够多了。
而且现在，也不再有人心疼……
离开医院，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这时，网上铺天盖地的关于季时煜和秦柔的订婚传闻。
顾苒坐在车内，一条一条翻看热搜，越看越有种荒唐感。
她按灭手机，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口的慌乱。
这才爆出恋情三个小时，怎么就订婚了？
季时煜事事稳重，对待婚礼怎么可能这么仓促？
她不信！
除非……季时煜亲口承认。
抱着这样的侥幸，顾苒匆匆赶到了季宅。
下车后，还没有进屋，隔着栅栏，她一眼就看见被季家人围在中央的熟悉身影。
她刚要张口打招呼，却见季时煜将坐着一旁的秦柔牵了起来。
顾苒心头一紧。
下一秒，却见到季时煜将季家祖传给儿媳妇的手镯，往秦柔手腕套去……
烈阳当头，顾苒却如坠冰窟。
侥幸，在此刻全部崩塌。
第九章 放过
顾苒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视力竟然这样好。
季时煜把镯子套进秦柔的手腕的一幕，像是一帧帧慢电影在她眼前播放。
他们站在一起，男骏女俏，登对无比。
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顾苒扶着树干，感觉心脏深处藏的光,正一点点死寂。
季时煜，真的要和别人结婚了。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她再也没有资格继续守在季时煜身边。
明明痛到不能呼吸了，可她竟然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颤，可顾苒缓和了良久，还是拨出了熟悉的号码。
她要听到他亲口承认。
也让自己彻底死心……
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
顾苒站在树后，凝着不远处的季时煜，目光眷恋伤痛。
准备出口的话在脑海中几度翻转，这才勉强开口。
“小叔，听说你要结婚了……”
可后面半句祝福，她张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几秒后，却传来季时煜肯定的一句：“是的。”
轰然一下，顾苒死死咬住唇，可还是没止住溢出口的哽咽。
她慌忙捂住手机。
电话另一端。
季时煜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骨节都发白。
可口中却说如平常那样，冷静说着：“婚礼就在后天，你有空来参加吗？”
话落，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声音。
一秒的时间好像都格外的漫长。
季时煜喉结微动，正要开口，这时，电话对面传来顾苒温柔的一句。
“嗯，我一定会到场……祝小叔你幸福。”
季时煜心脏徒然一缩，接着，电话就被切断。
顿时，他如有所感朝栅栏外的梧桐树看去，却见杏色裙摆一闪而逝。
可等他来到栅栏外，这里却什么没有。
季时煜凝着树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秦柔跟过来问：“时煜，怎么忽然出来了？”
季时煜侧退一步，刻意拉来了两人的距离，才淡淡回答：“没事。”
说完，他又率先回了屋，半点没有等秦柔的意思。
秦柔见状，也没有生气。
她清楚，季时煜和自己一样，他们对彼此没有感情。
愿意结婚，不过是接受家族联姻罢了。
另一边。
顾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雅苑。
放眼望去，她才发觉墙上挂的，桌上堆的……整屋子的东西，所有的记忆，好像都有季时煜的影子。
呆呆站了许久，而后，顾若墨找来纸箱，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装进了箱子。
小到一张泛黄的电影票，大到他在拍卖会买给她钻石项链……
零零散散，分门归类，装了好几大箱子。
可东西可以收好，压在心口的感情却闷在胸口，无处发泄。
顾苒伏在箱子上，填写者收件人的地址。
写到季时煜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眶止不住发红。
箱子里面，承载了她所有的青春。
甜蜜的，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