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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身上有些无力,你不要担心。”
秦慕修点了下头,再没说话。
须臾,他才缓缓开口:“太医说只剩一味药还未寻到,待……”
“慕修。”
赵锦儿却打断他,强扯出一抹满是苦涩的笑:“你是要立别人为皇后了吗?”
秦慕修敛起神色,没有说话。
一旁裴容压低了声音劝他:“锦儿刚受了【创建和谐家园】,就算骗她也好。”
可秦慕修却是沉声道:“是。”
赵锦儿浑身狠狠一颤,像被丢进冰天雪地。
殿中安静地令人喘不上气。
赵锦儿轻阖上眼,忍下泪意,却忽然想起沈太医的话。
自己……只有不到三个月可活了。
幼时她与秦慕修约定,要双双偕老,永不分离。
但如今,她怕是做不到了。
若自己离去,他身边还有秦皎陪伴,也不算孤独了。
赵锦儿深吸了口气,喉中微微哽咽:“也好,至少能有人陪着你,我也放心了。”
分明悲伤痛苦,却还是笑着祝福他。
她的模样落在秦慕修眼底,让他莫名觉得胸闷。
“你好好休息,旁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秦慕修转身便要走。
可身后赵锦儿又唤了他一声:“慕修!”
秦慕修回头望向她,只见她神色中带着希冀。
“能不能……最后为我做一次桂花糕?”
第七章
十四年前,只因七岁的赵锦儿说了一句“这桂花糕好好吃”,太子秦慕修便走进御膳房,与御厨习得了桂花糕。
十四年后,病重的赵锦儿近乎恳求,希望秦慕修可以再为自己做一次桂花糕,却只得到他冰冷的回答。
“许多年没做过,我已经忘了。”
殿门缓缓合上,赵锦儿觉得浑身的温度也跟着被抽离了。
又下雪了吗?怎么这样冷?
她费力地抬头望向窗外,却只瞧见一片漆黑。
好似深渊,要将她吞没一般。
秦慕修走出长乐宫,裴容跟在他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下脚步:“阿容。”
裴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册封秦皎为后的事先暂停吧。”秦慕修声音低沉,“一切,都等医治好赵锦儿再说。”
裴容顿了顿,才应声:“好。”
默了瞬,秦慕修淡声开口:“你先回去吧,我想独自走走。”
说完,他便抬步离去。
裴容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眉心紧皱。
他越来越捉摸不透,秦慕修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翌日。
裴容来到长乐宫看望赵锦儿时,白芍正巧从御膳房拿了桂花糕来。
他拿起一块递给她:“锦儿,尝尝看,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赵锦儿正想摇头,但飘来的香甜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便接过咬了口。
绵软的糕在口中香气四溢,却让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裴容不知所措:“怎么了?不好吃?”
赵锦儿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些哭腔:“不,很好吃。”
“像……像是慕修做的。”
可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大抵,是她忘记了曾经秦慕修做的味道吧。
裴容却看着那盘桂花糕若有所思。
吃完一块,赵锦儿再吃不下第二块。
白芍担忧地在一边劝道:“主子,您再吃点吧,您日日都吃那样少,身子怎么受得住呀?”
“不了。”赵锦儿笑容苍白地看向裴容,“阿容,我想在宫里走走,你陪我好吗?”
裴容心疼不已,点头答应。
两人从长乐宫出来,一路走到御花园。
赵锦儿眼下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裴容见她有些喘不上气,忙扶着她在凉亭中坐下。
她望着御花园中的日光:“阿容,你还记得我们幼时养过一只鹦鹉吗?”
“记得。”裴容露出淡淡的笑,“你非要给它起名叫小清,给慕修气了好几天。”
赵锦儿却缓缓敛了神色:“后来有一天,它突然就不见了,我们都以为它是飞走了,直到有宫人发现它死在冷宫中。”
“那时我便想,它是不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悄悄离开,不让我们看见它痛苦的模样。”
裴容一怔,莫名觉得不安。
他深深地看着赵锦儿:“锦儿,你不要胡思乱想,替你寻药的锦衣卫很快就回宫了。”
赵锦儿喉间一阵苦涩。
“你说……若是我死在慕修面前,他会难过吗?”
“锦儿!”裴容拧起眉。
可余下的话还未说出口,两人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说笑声。
只见石榴树下,秦慕修与秦皎相对而站,脸上洋溢着笑。
下一瞬,秦皎忽地踮脚,在秦慕修的唇角落下轻轻一吻。
第八章
赵锦儿没有忘记那棵石榴树。
九年前,秦慕修便是在那里向她发誓,定会娶她为妻,白头偕老。
可如今他却在那树下与另一女子亲密相拥。
赵锦儿眼前有些发黑,身子晃了下。
裴容连忙扶住她:“锦儿!”
“我没事。”赵锦儿站稳,淡淡一笑。
再抬眸时,却见眼前凛着眉的秦慕修。
他语气严厉:“谁让你乱走动的?”
赵锦儿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但还是强撑着。
她没答,而是轻声道:“慕修,看见你与秦姑娘这般情投意合,我真心为你高兴。”
“来日你们成婚,定要白头偕老。”
分明是祝福,可莫名带着种临终托孤的沉重。
不知为何,听着赵锦儿这样说,秦慕修仿佛吞了硫磺一般。
咽了下喉咙,五脏六腑便好似烧起来。
他别开眼,嗓音微微冷了:“你身子虚弱,还是少出来走动,回宫去吧。”
秦皎挽住秦慕修的手臂,笑着说:“是呀赵姑娘,还是养病要紧。”
赵锦儿心口一阵阵闷痛,像被剜了个洞。
见秦慕修要走,她咬咬唇。
“我想去祭拜爹娘,慕修,你能陪我去看看他们吗?”
他停下脚步,却没回头:“让侍卫陪你去。”
言罢,便带着秦皎离去。
赵锦儿望着他的背影,喉间一涩。
宫外赵府。
推开大门,院中一片寂寥。
赵锦儿让侍卫在外面等她,独自走进了灵堂中。
跪在软蒲上,她看着灵牌,眼眶忍不住红起来。
“爹,娘,女儿不孝,许久不曾来祭拜过你们。”
“女儿并非有意,只是恶病缠身,忘却了诸多事宜。”
“此次来,是想告知爹娘,你们希望女儿平安长大的夙愿,女儿怕是无法完成了。若不日去与爹娘相见,不要怪罪女儿。”
“还有另一件事,我与慕修的缘分……好像彻底尽了。”
又跪了许久,赵锦儿才起身走出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