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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医给秦慕修把完脉,走出来对裴容缓缓道:“陛下身上鞭伤未愈,又急火攻心才会口吐黑血,如今陛下的身子十分虚弱,需要好好休养,更不能动怒。”
裴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沈太医。”
“那老臣就先退下了,待药煎好,老臣会亲自送来。”沈太医颔首行礼,转身走出了乾清宫。
走回内殿,却见秦慕修已经醒了,正睁着眼望着虚空。
裴容走到榻前:“慕修,你觉得还好吗?”
秦慕修默了很久,才缓缓地摇了下头。
他费力地抬起手捂在心口上,声音沙哑:“我错怪了她这么多年,阿容,你说她的心……该有多疼?”
“为何……为何母后、你、锦儿、还有这满朝的百官,都要瞒着我?”
裴容欲言又止,深深地叹了口气:“慕修,对不起……”
秦慕修攥紧双手,突然嘶哑地笑起来,可眼泪也在一瞬间滑落眼角。
“错的人,是我。”
但知晓错了又能如何?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恍惚间,秦慕修仿佛又看见了那日跪在地上、模样执拗的赵锦儿……
第五十六章
半月前,长乐宫。
两名锦衣卫带着赵锦儿去了大牢,秦慕修冷冷地看向站在一边的赵玉南。
“方才还说不会让人伤了她一根汗毛,眼下她被人带走,你怎么一言不发?”
赵玉南眸色深沉,没有回答,却是抬手解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张伤疤狰狞的脸露出来时,秦慕修一瞬皱起眉。
他竟觉得有些眼熟……
不等秦慕修开口问,赵玉南便先笑了笑:“陛下比锦儿年长几岁,想来还认得我吧。”
“你……”秦慕修顿了顿,不确定地将那个名字说出了口,“赵玉南?”
赵玉南点了点头:“十四年未见,亏得陛下还记得我。”
说实话,很难不记得,因为在秦慕修还是少年时,赵家曾打过多次胜仗,先皇夸赞不断,又怎会不记得。
既是赵锦儿的兄长,那方才的亲密倒也都能解释了。
“你没死,那这些年?”秦慕修问道。
提及往事,赵玉南的神色不免阴沉下来。
他将当年边疆匈奴一战的事简略地讲于秦慕修后,又缓缓道:“我之所以不拦陛下将锦儿送走,是想告诉陛下一些事。”
“什么事?”秦慕修眉心微蹙。
“一些……陛下被瞒了很久的事。”
半个时辰后,议事殿所有人都被勒令在外等候。
而殿内,只有秦慕修、赵玉南、裴容和秦皎。
秦皎跪在地上,声音不卑不亢:“民女秦皎,参见皇上。”
秦慕修双眉紧皱:“什么?”
“陛下,你没有听错,她名叫秦皎。”赵玉南扶起妻子,“当年我查到秦山派人去刺杀你,便匆忙赶去,但却没有找到你,反而在山脚下救起了她。”
“她从小便是孤儿,被一名医师捡到收养长大,后来那医师离世,她便常年隐于山中,却莫名惹上无妄之灾。”
赵玉南每说一个字,秦慕修的脸色就沉了一分。
“这个故事是不是很耳熟?”裴容看向他,“慕修,我们都被宫里的那个秦皎给骗了,她是秦山的心腹,是岐山镇被带走的那名少女,白月。”
秦慕修拍案而起:“你们什么意思?意思是我愚蠢至极,竟然被敌人的心腹耍的团团转吗?!”
裴容抿唇不语,但赵玉南却道:“陛下不知道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闻言,裴容一震,想要阻止他:“玉南兄!”
“让他说!”秦慕修却打断了裴容,“我倒要听听,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沉默半晌,裴容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还是我来说吧。”
他一字一句,从当年先皇驾崩开始说起,将太后是如何排阵步兵,命赵锦儿假意叛逃,投靠秦山,几次冒着丧命之险递出密信,全部都告诉了秦慕修。
“慕修,锦儿她从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逼不得已,都是为了你……她从未背叛过你。”
而秦慕修早就脑中一片空白,双眼茫然无神。
“我……我恨了她整整八年,八年!可你们现在却告诉我,我恨错了人?!”
“她一个从小就百病缠身的女子,整个北清是无人了吗,竟要她来护我!”
赵玉南眼眶有些泛酸:“赵家家训,凡赵氏子孙,不论男女,当以国为先,以帝为忠。”
秦慕修的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
他弯下腰,仿若被压折的稻穗:“好一个……赵家家训。”
殿内许久的沉寂。
半晌,秦慕修通红着双眼直起身,嗓音微哑。
“她今夜,有什么计划?”
第五十七章
赵锦儿与秦山双双落崖之后,所有御林军和北拥军费尽心力才找到通往崖底的路。
才发现,这万丈深渊的下面是一条极其湍急的河流。
不要说两人的踪迹,就是连片破碎的衣衫都没能找到。
赵玉南不甘心,亲自带人又下去找了几天几夜。
可最终还是无果。
秦慕修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了几日不退,整个太医院急的焦头烂额,生怕给皇帝治没了。
好在几日之后,他终于醒了过来。
秦慕修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裴容的衣袖问。
“锦儿……找到了吗?”
裴容垂下眼睫,缓缓摇了摇头。
秦慕修眸色一沉,当即又闭上了眼。
这让候在一边的几个太医心一紧,以为他又昏迷了过去,连忙就要上前。
却听秦慕修哑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会找不到……”
“水流太急了,有可能……摔下去之后掉进了河里。”裴容有些梗塞,“慕修,我们都和你一样,希望能找到锦儿,可是……”
“上次她中剑掉落河里,都能找到,这次也可以。”秦慕修深吸了口气。
裴容见他模样悲痛,将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或许这次是真的无望”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秦慕修不肯放弃寻找赵锦儿,御林军便只能奉旨继续在崖底日以继夜地找着。
与此同时,秦慕修也在京城中贴满了赵锦儿的画像。
然而如此半月过去,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议事殿。
裴容跪在地上,抿了抿唇道:“慕修,不能再如此下去了,难道一日找不到锦儿,你便不顾北清一日吗?”
秦慕修坐在龙椅上,双眼布满血丝。
自从那日之后,他就没有一夜是安眠的。
常常在梦中看见赵锦儿浑身血污,哭着问他为何不来救她,她好冷,也好痛……
秦慕修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声音沙哑:“她在等我找她,我必须找到她。”
“慕修!”裴容稍稍厉声,“锦儿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治理国家,她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北清啊!”
“如果她知道你为了她而不顾整个北清,她该会是多么的痛心?!”
“锦儿忍辱负重八年,哪怕明知会被世人误会唾弃,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秦山的心腹,你这样昏了头脑,对得起她吗?”
裴容的一番话让秦慕修身形一顿。
像是茅塞顿开,他几日浑浊的漆黑眼眸似乎终于清明了起来。
对得起……她吗?
沉默半晌,秦慕修咽下喉间的涩意,重重地呼出了口气。
他淡声道:“我知道了……让他们回来吧,不必再找了。”
裴容怔了一瞬,但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是松了下来。
没有人不希望可以找到赵锦儿。
但是生死这回事,向来只能由天。
裴容站起身:“慕修,你先去好好歇一会儿吧,北清的皇帝,可不能满面倦容。”
话音刚落,殿外却跑进个太监。
“皇上!囚犯白月正在牢中闹自尽!”
第五十八章
闻言,秦慕修不禁皱起了眉:“白月?”
裴容答:“那日秦山叛乱,他大概顾及白月身怀六甲,便没有带上她。白月被赵玉南绑起来后,就被御林军关在了大牢。”
近几日来因为赵锦儿的失踪,秦慕修还真的丝毫没有想起白月的存在。
此时提起她,他眸色不由得一沉。
“自尽?好啊,朕倒要看看她又在玩什么花招。”
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