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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皎心底一颤。
正要回答时，门外却跑进个小太监。
“不好了皇上，赵姑娘……她不见了！”
第三十三章
闻言，秦慕修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赵锦儿不见了？
他抬步便要往外走，见状，秦皎连忙出声：“陛下！”
秦慕修身形微滞，头也不回地丢下句：“你好生休养，让宫里的人寸步不离。若是舒妃再出现什么意外，朕拿你们是问！”
说完，他没再停留，径直地走出了淑仪殿。
秦皎看着他的背影，手一点点攥紧，神情也逐渐阴狠起来。
赵锦儿，又是赵锦儿！
她还真是命硬，几次在鬼门关前走，阎王竟然都不收了她！
秦皎深吸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长乐宫。
宫门打开，秦慕修气势汹汹地走进，只见庭院中梨树下那已然空了的轮椅。
他眉心一凛：“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芍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皇上，主子原本是坐在院子里的，她命我去小厨房拿些吃的，待我出来时，主子便已经不见了。”
秦慕修浑身戾气，目光阴冷淡薄：“白芍，你当真以为朕会信了你们主仆的谎话？”
白芍顿了顿，心底不免打了个战栗。
可她将头低得更深，却是一言不发。
秦慕修冷冷地盯了她半晌，倏地开口问大太监：“裴容有没有说他去哪儿了？”
大太监怔了怔，回答：“裴大人说他要去岐山镇，还带了队锦衣卫。”
“随行有马车吗？”
“没有。”
秦慕修怒火中烧：“赵锦儿双腿痊愈已然可以行走，为何没人告诉朕？！”
一众婢女太监齐齐跪下。
只有大太监敢稍稍抬起头：“皇上，您是说……赵姑娘跟着裴大人一起离开了？”
秦慕修没答，锋利的目光再次落到白芍身上。
“若是赵锦儿没回来，你便此生都给朕待在慎刑司里！”
白芍屏息，眼睫不动声色地颤了下。
此时，京城外一处茶水铺。
十几匹马在栅栏外歇息吃草，茶水铺中零散坐着十几个男子。
裴容看向身边女扮男装的赵锦儿，眼中不免露出担忧：“锦儿，你腿伤尚好，如此这般奔波折腾可怎么行？”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晓，不会有大碍。”赵锦儿淡淡答着，凌厉目光却在一众锦衣卫身上转了圈。
“岐山镇有古怪，尚且不明，你贸然跟来，若是被人盯上……”裴容叹了口气。
若是赵锦儿真出了点什么事，恐怕秦慕修又要疯了。
不料，却听她忽的冷笑，压低声音道：“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裴容心中大惊，但脸上到底还是处变不惊，没露出一点破绽。
他凑近，声音更低：“你此话何意？”
赵锦儿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这一队锦衣卫中，有秦山的人。”
“不可能！”裴容很笃定，“都查过他们的底细。”
“底细？秦山最擅长狸猫换太子。”赵锦儿语气极冷，“我定会找出此人。”
裴容脸色有些凝重：“不管怎样，凡事皆要小心谨慎。”
夜深时，一行人行至深山，不得已在山洞里架起篝火，准备在此处暂时歇脚。
赵锦儿靠在洞壁上，打量着每个人，忽然出声：“如此无趣，不如来接诗句如何？”
众人应声。
一连说了几个，气氛逐渐轻松。
赵锦儿笑道：“这句可有些难了，听好。”
“朱砂斑痕点人血，下一句是什么？”
第三十四章
话音落下，山洞内却是一片寂静。
十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低声讨论：“朱砂斑痕点人血？这下一句是什么，谁知道？”
“不知道，没听过。”
片刻，赵锦儿笑了笑：“既然你们都答不出，那便是你们输了，明日可得请我喝酒。”
“没问题。”
又待了一会儿，赵锦儿起身往外走。
裴容喊住她：“你要去哪儿？”
“来时我望见东边有条河流，去装点水回来。”赵锦儿淡声道，眸中有些晦暗，“我很快就会回来。”
裴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她的手按在腰间的配刀上。
难道刚才的接诗句……其实是个引子？
“去吧，要小心些。”裴容沉声嘱咐。
若是平常，他断不会让赵锦儿一人应对。
可此时他若跟着去了，秦山的人便会有所提防，不会露面了。
赵锦儿点点头，走出山洞往东边走。
到了那条河流前，她站了许久，身后终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而后响起道声音：“雕青皮软金钩联。”
赵锦儿心底一震，转过身便见一人单膝跪地，十指交叉握拳，唯有两根食指相贴竖起。
这个手势，果然是秦山的人。
“属下青鸟，参见朱砂大人。”
赵锦儿镇定地看着他：“见到我，你似乎并不惊讶。”
青鸟抬眼，脸上似笑非笑：“属下自然是惊讶的，没想到原来朱砂大人竟是赵姑娘。只不过……赵姑娘不是已经回到了蠢皇帝身边，背叛了山主吗？”
赵锦儿眸色一冷：“山主的权宜之计罢了，怎么，你怀疑我？”
“属下不敢。”青鸟低下头，“敢问朱砂大人，今夜唤我前来，是有何事？”
“岐山镇到底藏着什么，月又让你去岐山镇作什么？”赵锦儿冷声问道。
青鸟缓缓起身：“岐山镇的秘密属下并不知晓，而月大人给我的命令也不是去岐山镇，而是时刻注意着裴容的动向，必要时……杀之。”
闻言，赵锦儿倏地握紧手：“何时动手？”
“本想等快到了岐山镇时再动手，不过朱砂大人在此，我方才便在那炭火里放了些东西，此时他们应该都已经昏迷。大人，与我一同去解决了他们吧？”青鸟勾起唇角。
赵锦儿的心七上八下，听见山洞里的人只是暂且昏迷过去才放下心。
她看着青鸟，无声将袖中之物握在手心：“我不会武功，这把剑只是虚张声势。”
青鸟拱手应了声：“那便还是属下来吧。”
他转身便走，却突然又身后道：“不过，我最擅长的是用毒。”
言罢，青鸟就觉得四肢一僵，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他盯着走到身前的赵锦儿，瞳孔皱缩：“你……”
“想问我什么时候给你下的毒？”赵锦儿费力地将他翻过身，伸手在他的怀中摸索。
果然摸出一张密令。
“我在每一个锦衣卫的身上都放了毒药，但是此毒必须与另一种毒才能发挥毒性，你刚才转身的时候，我把另一种毒放在了你衣服里。”
说完，赵锦儿打开信纸。
可就在那一刻，纸上忽起一阵粉末，她猝不及防，全都吸入了口中。
赵锦儿重重到地，眼前只见青鸟扭曲的脸。
“朱砂，你背叛山主……跟我一起死吧！”
第三十五章
议事殿。
秦慕修拍案而起，眸光阴暗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众锦衣卫：“你们说自己莫名被迷倒，醒来只在河边发现了一个锦衣卫的尸体，不见赵锦儿？”
锦衣卫御首深深垂首：“是……陛下，臣等在山中搜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赵姑娘的身影，怕是……”
“怕是什么？！”秦慕修怒目。
御首抿了唇不敢再吭声了。
秦慕修在原地来回踱步：“裴容呢？”
“裴大人让臣等在山中寻找赵姑娘，若是寻不到便回来将这封信给陛下，他独自一人前往岐山镇，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跟着。”御首答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秦慕修冷着脸将信纸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慕修，死去的那名锦衣卫乃是秦山的人，锦儿怕是被秦山的人抓走了，岐山镇定有古怪，我不日便归来。”
看完，秦慕修眉心深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