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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蓓蓓回来之前,梁母就交代过她,杜蓓蓓有病。
如今杜蓓蓓要这些东西,她哪里敢给?就怕不是伤了对方,就是伤了自己。
“小覃?”见人许久没回话,杜蓓蓓又喊了一遍。这时候,小覃才快步小跑上楼,来到了杜蓓蓓的眼前,小覃低了低头,问,“太太,你拿工具要做什么?”
她没有带着工具上来,杜蓓蓓显然不满意。
蹙了蹙细长的眉,杜蓓蓓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指了指那扇被封起来的门,“打开它,我有东西在里面。”
顺着她的手,小覃看向了那扇门,一时为难,“太太。陆哥和老太太都说了,这扇门不能开……”
杜蓓蓓沉沉地看了小覃一眼,她眼神很凉,像是霜雪一样。然后像没听见小覃的话一样,固执地道:“我要开门。”
不知怎的,小覃被杜蓓蓓的那一眼看得身上发凉。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杜蓓蓓,心想这位太太果真是脑子有病,也不知道陆晏接她回来做什么,给家里添麻烦么?
“我自己去找。”见小覃迟迟不动作,杜蓓蓓眨了下眼,然后转身就要自己去找。
小覃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去找?
万一磕到碰到了,等陆晏回来了,还不是要怪自己?
“欸!太太,你别动。我这就去帮你拿,帮你拿还不行吗?”小覃赶紧拉过杜蓓蓓的手,要她站在原地,继而赶忙下了楼去找工具。
不一会儿,小覃便拿着锤子和刀上来了,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对杜蓓蓓说:“太太,这样吧。你要进去是么?那就让我帮你拆了这些木板,然后我来开门。你就在这儿等我,行不行?”
杜蓓蓓摇了摇头。
她眸色浅淡的眼把被重重木板封住的门扫了一眼,然后上前一步,直接劈手夺过小覃手里的刀,吓得小覃往后退了两步,惊声叫了句,“太太!”
没有搭理她。杜蓓蓓拿着刀就向木板劈去!
一下、两下、三下……
小覃看得心惊,这样下去不行,得赶紧让陆晏回来!
眼下看来,只有他能制得住杜蓓蓓!
放下手中锤子,小覃忙下了楼,掏出手机就打了陆晏的电话,接通时,那边声音喧嚷,只听陆晏一声“喂?”
小覃马上道:“陆哥,不好了。太太在拿刀劈门呢!”
第8章
杜蓓蓓劈了半个多小时,门上的木板才算全被破坏。她左右看了看,又捡起了地上的锤子往门上狠狠地砸了砸,那扇被封住的门才露出了它的真貌。
很普通的一扇红木门。
杜蓓蓓看见它,怔了怔。她轻轻地吸了口气,继而拧了拧门把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封住的原因,门居然没有锁。杜蓓蓓轻轻的一拧,她就打开了那扇门,再一推,封了数年的门被她推开来了。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灰尘的味道,呛得杜蓓蓓咳了几声。
她缓缓走进房间,按了灯的开关,没想到好几年了,天花板上的灯依旧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了整个房间,也令杜蓓蓓一览了房间的全貌。
这是间装潢十分可爱的房间。
碎花的壁纸、水晶的灯,杜蓓蓓刚进门,便看见一张装着帐幔的公主床靠在一面墙上,旁边是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偶。
她屏住了呼吸,走到床前,又往右一看,有一架小小的白色钢琴立在那,钢琴凳边摆着一只粉红色的木马。
杜蓓蓓往那边走了几步,伸手碰了碰木马,那木马就摇动了起来。
她坐在钢琴凳上,闭上了眼,伸手触碰上那架钢琴的琴键。
哆、瑞、咪、发……
杜蓓蓓记得这架钢琴还是陆晏让人定制的,就为了给对音乐感兴趣的囡囡弹。她那时还说,一个小孩儿连音都认不清,最好等到三岁了再弹。
可是……
修长的指头在琴键上流连,弹奏出了一段曲子。
杜蓓蓓睁开了眼,眼泪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滴到了琴键上。
可是她的孩子,没活到三岁。
陆晏到家的时候,小覃正在玄关急得团团转,听见外头有声音就马上开了门,看见身上带着些酒气的陆晏,急得眼泪汪汪地道:“陆哥,你快上去看看太太吧,我实在是拗不过她!”
“她让你拿锤子和刀你就真的拿?她要你的命呢?”
陆晏本就心急,他刚才在和朋友喝酒,回来的路上又恰巧遇上晚高峰,堵了一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离接到小覃电话时隔了一个多小时了。
这一个多小时,杜蓓蓓一直都在那间房间。
想到这,陆晏就觉得心焦,他连鞋都来不及换,直接阔步向前走去,快步地走上了楼。
小覃依旧站在玄关,脑子里还在回响陆晏刚才的话,眼眶一下红了。她在陆家做了这么久的活,陆晏还从没用这样重的语气说过她呢!
另一头,陆晏走到房间前,听见了一阵重复的钢琴曲,不由头皮发麻,他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瞧见杜蓓蓓背着他坐在钢琴凳上,手指不断地弹着同一段琴曲。
终于,他受不了了。
“杜蓓蓓!”陆晏走上前,他身量高大,立在杜蓓蓓的旁边,阴影都将杜蓓蓓全部罩住。他皱着眉,脸上依稀残存着些微醺的酒意,他道:“你又发什么疯!和我出去!”
陆晏将杜蓓蓓拦腰抱起,直接丢在了床上。
第9章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一双凤目里含着薄冷的光,他愠怒着说:“杜蓓蓓,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做个疯子,我可不想我的太太是个疯子。我告诉你,明天开始你就去医院治疗,直到你的病治好为止。”
他就是这么个占有欲强的霸道性子。
杜蓓蓓躺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自己只是想看看自己女儿曾经的房间,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儿……
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自己缓缓从床上坐直起来。
此时,陆晏语气也软了下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要个孩子……”
陆晏在外如何叱咤风云、玩权弄势,可回到家里、回到杜蓓蓓眼前,还是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的。
囡囡已经没了四年,他心中也痛,可眼瞧着杜蓓蓓一日又一日的消沉下去,全身没有三两肉的模样,他总觉得她对这世上是了无牵挂,随时哪一日就能升仙了。
杜蓓蓓没有牵挂,可他有,他不能让她走。
如果杜蓓蓓病治好了,能要个孩子,或许能够让她留下来。
“生孩子?”可杜蓓蓓一句话就打破了他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找谁生?陈岚吗?还是钟小姐、陶小姐……”
一连串的人名从杜蓓蓓口中讲出来,讲得陆晏脸上温和表情渐渐消却,他最终忍无可忍,“杜蓓蓓,你说够了没?你怎么还惦记着以前那点事?”
以前那点事?
杜蓓蓓顺着他的话,想到了以前。
她接连遭受亲人去世的打击,偏偏在那一年,又有人告诉她陆晏也对她没了纯粹的爱。
那是囡囡夭折前的事。
四年前的陆晏,虽然摆脱了泥淖,可事业远没有现在做得大。因此他要常常出平城,天南地北地去谈生意,最常去的就是沪市。
沪市距平城千里之遥,杜蓓蓓那时候因为兄母接连去世身体已经不好,出不了远门,就和女儿一块在家待着。
忽而某一日,杜蓓蓓记得那是个清晨,有人给她寄了一封快递。不知名姓、不知地址,她拆开那封神秘的快递,见到的是一摞照片。
都是陆晏和一个貌美又年轻的女孩儿的相片,有挽着手一块上车下车、进出酒店,也有言笑晏晏接待别人的场景,总之是亲密异常。
照片的背后写着两个字——陈岚。
杜蓓蓓至此才知道了陈岚的存在,但她对陆晏仍心存幻想,于是便偷偷买了机票前去沪市,正好撞上了陆晏和陈岚一块回酒店,她当场就扇了陆晏一巴掌,然后赶回了平城。
从那巴掌后,陆晏和她就时常吵架,直到囡囡去的前一个月,陆晏像是扎根在沪市一样,根本不回平城。
直到囡囡去了的那一日。
他和陈岚一同赶到了医院,杜蓓蓓在看见他们一同出现的时候,就出问题了。
只不过在问题蛰伏了一段时间后,当墨景之也惨死时,她彻底的病了,或者说是疯了。
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模糊,混混沌沌的,杜蓓蓓也记不大清的。可她唯一记得的是,这世上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连陆晏都不爱她了,她彻底的失去了所有。
她病发后常伤到陆晏,最后陆晏实在无法了,才把他送到了浚镇,让王嫂照顾她。
她也因此度过了嫁给陆晏后最平静的四年。
直到再度回到平城。
“你怕我说,那你就别做。”杜蓓蓓偏过头去,下巴绷得紧紧的,声音清清陆陆,模样矜贵得很,她道:“要我治疗也可以,但我要和你离婚!”
她再度提起离婚,陆晏不由呼吸一窒。
难道她,真的还在想着墨景之???
陆晏抿着嘴沉默了半晌,应了,“行。”
第10章
陆晏同意这件事,杜蓓蓓倒是没想到,她难得的做了个表情,惊讶地看向陆晏,又在顷刻间散开,忽然觉得前路也不是那么的未卜了,像是凝结了多年的乌云层破了一个小小的洞,露出一束淡淡的、微弱的光来,倘若和陆晏离婚了,想来那层云也会消散些吧?
陆晏却是不允许她想得这么简单,他站着看杜蓓蓓,居高临下的,英俊的脸上神色淡了下来,说道:
“明天带你去医院,你治好了,咱们就离婚。不然你只有我一个监护人,我们离不了。”
他说完这话,直接离开了房间,门被他甩得砰一声响。
他走后,杜蓓蓓也不在乎他去哪。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拉开的一角窗帘的窗户,外头天色晴朗,一片又一片的白云在上头飘着。半晌,杜蓓蓓才站起身,默默地把墙角的行李箱子收拾好,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回衣柜去。
第二天,杜蓓蓓乖乖的去了医院,那里有陆晏给她找的,全城最好的心理科大夫。
那大夫是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十分的俊朗,即使戴着口罩,但眉眼仍看得出十分俊秀,杜蓓蓓没在乎他的脸,反而盯住了他胸前挂着的工牌。
——谈时峻。
见到这三个字,杜蓓蓓的睫毛轻颤了颤,而男人也在这时看清楚了杜蓓蓓和陆晏,有点意外般的,摘下了口罩,露出下半张标致的脸,说道:“杜蓓蓓?”
“……”杜蓓蓓不知该说什么,她抿了抿唇,低了低眼,良久,才在陆晏的目光中对谈时峻道:“时峻哥,好久不见。”
谈时峻是她高中时的学长,也是打小和她认识的。他的祖父母和杜蓓蓓的外祖父母是邻居,因此每年寒暑假杜蓓蓓去外祖父母家小住的时候,都是跟着他身后,要么弹钢琴、要么一块画画,再要么一起写题。不过在杜蓓蓓高三那年,谈时峻的祖父母去世,他也考上了南市的大学,后来据说是出国了,两人也失了联系。
没有想到会在多年后的今天,在医院里,以一个病人的身份和他再见。
“杜蓓蓓,坐吧。”谈时峻带着笑唤了她名,又朝小覃打了个招呼,杜蓓蓓也听话,坐在了他面前。
为杜蓓蓓进行疏导时,外人最好不要在场,小覃只好被请出了门外。当会诊室只剩下谈时峻和杜蓓蓓二人时,谈时峻道:“杜蓓蓓,昨晚陆先生发来你之前发病的记录。最近一次是在……半个月前?为什么?你还记得吗?”
半个月前是杜蓓蓓在浚镇的日子,也是陆晏来看她的那日。
她闭了闭眼,有点难启齿,谈时峻似乎看出了她眉眼间的犹豫,又问:“杜蓓蓓?”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