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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开祁崇的手，痛苦地捂着头：“我不是，我不是……”
隐约间，几个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转瞬即逝。
明臻一个踉跄，猝不及防地摔下了季始台。
“明臻！”
祁崇心一窒，毫不犹豫地飞身下去接住晕倒的明臻后飞去春神殿。
仙婢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他呵斥一声：“去叫医仙过来！”
没一会儿，医仙便赶了过来。
见榻上之人是明臻，不由一愣。
娘娘！？
祁崇阴沉着脸：“把脉。”
医仙忙收去惊讶，小心翼翼地去帮明臻把脉。
当感受到脉象后，他眉头瞬时紧蹙起来。
怎么回事？孩子呢？
而祁崇见医仙一脸凝重，面色一暗。
医仙抬起手，淡绿色的光芒从他掌心中飞出，在明臻小腹上盘旋了几圈后消失。
她肚子里真的没有孩子！
“怎么回事？”祁崇冷声问，心却高高悬了起来。
医仙自知此事不小，慌忙跪下：“小神有罪，还望帝君宽恕。”
祁崇眸色瞬变：“何事？”
医仙硬着头皮道：“其实……娘娘早在百年前就怀有身孕，因娘娘说等孩子大些再告诉您，嘱咐小神保密，后娘娘为凡间陨落，小神看您整日思念娘娘，恐说出来又惹帝君伤心，所以……”
祁崇紧皱的瞳孔颤了颤，俨然是被他这番话惊住。
明臻有了身孕？
“那孩子呢？”祁崇嘶声问。
医仙不安地抿抿唇：“孩子……娘娘重获仙身，孩子大抵是在百年前同娘娘神格一起消散了。”
这话像是给了祁崇当头一棒，钝痛瞬时从身体里炸开。
他看着即便是昏睡却仍旧蹙着眉的明臻，心如刀割。
良久，祁崇才找回意识，语气中多了分无力：“那她为何不记得本君？”
闻言，医仙又为明臻把了会儿脉才回道：“回帝君的话，娘娘并非不记得，而是记忆与神力被忘忧潭水封住了。”
听见忘忧潭三字，祁崇眼神一沉。
妖界的忘忧潭如冥界的孟婆汤，不过一个是封，一个是忘。
“可有解法？”他问。
医仙欲言又止，惹得祁崇目露愠色：“说。”
“忘忧潭水凝聚万妖之气，须得用能压制住其神的心头血融入娘娘体内才可解。”医仙说这话时，整个人几乎都伏在了地上。
整个天界，除了祁崇还有谁的神力能压制住万妖之气。
可心头血仅有三滴，一滴已化玉，余下便是他是全部神力。
没了心头血，他的神力也会大减。
祁崇松了口气，缓缓走至榻前坐下：“还好，是本君能给的。”
第二十五章 都是他欠她的
医仙大惊，慌忙拦住他：“不可！若您失了心头血神力大减，天界也……”
“住口！”
祁崇寒眸一瞥：“此事若让第三人知道，本君拿你是问。”
听了这话，医仙不免一慌，可又不愿就这么让他自废神力。
“帝君三思，失了这滴心头血，您须得闭关三千年才能恢复。”
祁崇语气平静：“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医仙哑口无言。
“没有便退下。”祁崇冷下了脸。
医仙无奈，只能退了出去。
祁崇望着明臻，眼底慢慢染上一层雾气，连同心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他将人轻轻抱在怀内，脸颊贴着她的云鬓：“对不起……”
三万年来，这是他头一遭对明臻道歉。
祁崇以为自己对不起的只有她，却不想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他终于明白了明臻在季始台前万念俱灰的眼神，更对曾经的自己添了几分愤恨。
哪怕将他的命全部给明臻，都不足以抵消自己对她和孩子的伤害。
这都是他欠她的……
祁崇深吸了口气，如视珍宝般将她放下。
他抬起手，指尖聚起几缕金色的光。
在触碰到胸膛一刹那，祁崇脸色倏然惨白，剖骨挖心般的痛密密麻麻的袭上身体每一个角落。
他死死咬紧牙关，任由疼痛冷汗布满额头。
全身的神力仿佛都被生生连根拔起，祁崇竭力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将那滴刺眼的心头血慢慢融入明臻眉心。
几乎是瞬间，黑烟像是受到佛光照耀恶鬼一般从她身上散出。
明臻依旧昏睡，只是紧蹙的眉缓缓展开。
祁崇脱力地摔倒下去，连呼吸声都带着颤抖。
他望着明臻越渐红润的脸庞，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容。
妖界。
自明臻失踪后，奉命照看明臻的妖侍寻风急的到处找人，除了天界，几乎都快把其他五界翻遍了。
就在他准备冒险去天界试探时，九婴回来了。
没察觉到明臻的气息，九婴脸色一变：“阿臻呢？”
寻风慌忙跪下：“妖王恕罪，属下失职，仙子已失踪数月，属下正要去天界……”
闻言，九婴紧蹙起眉。
寻风不敢直视他，甚至已经做好被撕碎的准备。
然而九婴却道：“此事本王来处理。”
说完，他便转身朝忘忧潭去了。
寻风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居然还能捡条命。
忘忧潭。
没了明臻，那些花花草草仿佛也失了生气。
九婴将一颗果子投入潭中。
霎时，金色光圈如涟漪一层层荡漾开来。
透过潭水，他看见了底下一个蜷缩着婴孩慢慢长大。
九婴微蹙着眉，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去渤海之滨，就是为了找传说中的万灵树。
相传万灵树一千年一开花，两千年一结果，一次也只结两个灵果。
灵果聚日月天地之灵，凡人得，可成仙成神，仙神妖魔鬼得，可增进修为。
然摘得到灵果，须得用其所有修为与万灵树做交换。
九婴看着那小小一团渐渐变成一个三四岁粉雕玉琢的男童模样，笑了笑：“你不用折磨你母亲，倒也不枉费我的妖丹。”
第二十六章 该去的地方
“我与你，三万年夫妻，今日一别，此后两不相欠。”
狠绝的话伴随着模糊的画面在明臻脑海中一遍遍回旋。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密汗湿透了额头的碎发，黛眉也拧的紧紧的。
下一刻，明臻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呼吸急促，眼中也是没来得及褪去的混乱。
许久，她才回过神，目光渐渐清明，只是那重生的懵懂变成了沧桑的深沉。
尘封已久般的记忆如潮水涌了上来，怨和恨像是荆棘缠绕着她的心。
知遥陷害，百花惨死，祁崇负心……桩桩件件让她恨不能将眼前的一切摧毁。
明臻翻身下床，双眼噙着怒火踏出殿门。
仙婢见了，忙去拦她：“娘娘，帝君说让奴婢们好好照看……”
“住口！”
明臻眉目一横，冷冽之气直逼祁崇：“我不是你们娘娘。”
话落，她化作青烟直赴冬神殿。
仙婢眼见不好，立刻去寻祁崇。
冬神殿。
明臻原以为知遥已是小人得志，却不想冬神殿也如春神殿一般人去楼空。
从看守大殿的天降那儿得知知遥生下一子后便被打入虚空天牢，后又出逃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心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