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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受完雷刑的知遥气息奄奄般倒在地上，她望着眼前的虚无，心中的恨再一次变深。
若非祁玉的神格，她恐怕连一日的雷刑都熬不过了。
回想起祁玉为她自挖神格那幕，知遥目光微微怔住。
“知遥。”
很快，祁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知遥撑起身，看着周遭萦绕着冷冽气势的祁崇慢慢走近，心底掠过丝惧意。
祁崇看着她一字字问：“明臻的心玉呢？”
闻言，知遥愣了瞬，白着脸嗤笑：“知遥日日在此受刑，如何得知……啊！”
话未说完，她便被一股劲风挥扫出去，吐出口鲜血。
祁崇抬手，五指一屈，窒息感顿时让知遥慌了神。
“本君再问你最后一遍，明臻的心玉在哪儿？”祁崇眯了眯眼，杀意尽显。
知遥艰难地呼吸着，仅凭着一点清醒的意识去权衡利弊。
与其被祁崇这么折磨，不如告诉他是九婴的计谋，让他去和九婴争个你死我活。
知遥扯开嘴角：“是……九婴。”
祁崇神色一凛。
九婴？
他又问：“你和他合谋？”
知遥矢口否认：“不，我……是受他……威胁。”
祁崇见她眼中满是恐惧，慢慢放下手：“好，本君就再信你一次。”
他无暇顾忌知遥，转身朝妖界而去。
九婴，若真是他偷走心玉图谋不轨，他定不会放过他！
第十八章 稀客
妖界，忘忧潭。
明臻跪坐在潭水边，低头望着水中倒影中的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的懵懂像个三四岁的孩童。
“阿臻。”
听见熟悉的声音，明臻回头望去，灿然一笑：“九婴！”
她站起身，提着裙摆跑过去扑进九婴怀里。
九婴搂住她，眼中的宠溺犹如那深不见底的潭水：“你在干什么呢？”
明臻仰起头，精致的眉眼染上一丝愁绪：“我是神，应该在天上的。”
闻言，九婴眸光一滞。
他抬手抚着那张满是不解的脸：“阿臻不喜欢这里吗？”
明臻愣了瞬后摇摇头：“没有，可自古神妖不通，我怕……”
九婴屈指轻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这些年来，所有妖对你可不都是毕恭毕敬，又没有天上的神来传召你，你怕什么？”
明臻似是不满他的举动，有些生气的鼓起了脸：“你说我是被贬下凡的花神，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她醒来后，她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九婴。
他是妖界的王，自己是六重天的花神，本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人。
起初明臻还很害怕，可九婴对她格外纵容。
甚至为了她，将这原本只有忘忧潭的不毛之地变成了人间仙境。
许是忘了所有事，九婴又对她太好，反而让她生了份依赖。
九婴正想解释，一个小妖突然来报。
他放开明臻，走过去：“何事？”
小妖看了眼明臻低声道：“祁崇来了。”
九婴瞬时蹙起眉，耳尖的明臻忍不住问道：“祁崇是谁？”
九婴示意小妖退下后才回答：“帝君。”
听见是帝君，明臻下意识地想到会不会是自己要被抓回去，可她一个小小花神用得着帝君亲自出马吗？
见她一脸紧张，九婴安慰道：“没事，我去看看。”
他刚转过身，明臻便抓住他的手：“我不想连累你。”
九婴心一软，将她抱进怀内：“放心，不会有事的。”
明臻嗯了一声，目送着他离开。
她望着九婴消失的方向半晌，呢喃着：“祁崇……”
万妖殿。
因着祁崇身上神的气息，妖力低下的妖侍们不敢轻易靠近。
祁崇扫视着这与九重天全然不同的大殿，面色渐渐冷凝。
妖气汇聚之地，让他难以感受到明臻的气息。
“稀客啊。”
九婴缓缓而来，丝毫不惧他帝君的身份：“何事须得帝君亲自过来？”
祁崇没有跟他多言，开门见山就问：“把心玉交出来。”
九婴淡声问：“什么心玉？难道这世间还有九重天没有的宝物？”
祁崇眉目一寒：“九婴，你无需跟本君装蒜，知遥已经招了。”
“知遥？”九婴负手来回踱步，漫不经心道，“就是那个帝君钦点的冬神？”
说着，他漠然笑了笑：“本王虽然记性不太好，但也记得百余年前春神天后为凡间神殒在季始台的事。”
在祁崇渐沉的眼神下，九婴的语气多了分挑衅：“究其原因，不正是因为帝君轻信了冬神吗？”
“谁同你论百余年前。”祁崇声音骤冷，“若不交出心玉，休怪本君无情。”
第十九章 重蹈覆辙
缕缕金光自祁崇身上流出，强大的神力扰的妖界动荡不安。
九婴面不改色：“凡间有句话叫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用在帝君身上倒最为合适。”
祁崇攥紧了拳，墨眸中隐隐泛起战意。
面对满眼怒意的帝君，九婴却坦然自若：“神妖井水不犯河水数千万年，难道帝君为了一己之私要重蹈覆辙，引起神妖大战吗？”
一番话让祁崇一怔。
他是帝君，是天界之主，不能意气用事。
可想到明臻，他怎么也无法压下胸口的怒火。
祁崇抑住呼之欲出的愤恨，一字字问：“明臻是不是回来了？”
九婴沉默了瞬后转身坐上宝座：“明臻神格破碎，早已不在六界之内。”
闻言，祁崇似是被挑起了伤疤，疼的心一紧。
也正因为这话的【创建和谐家园】，让他生了要把整个妖界翻过来的念头。
可就在祁崇将神力聚在掌中时，耳畔忽然传来天将的传音。
“帝君，冬神从虚空天牢的逃走了！”
听到这话，他心一沉。
神格还在知遥体内！
祁玉神劫之期快到了，若没有神格，他就永远回不了九重天。
权衡再三，祁崇决定先回去。
他刀刃般的目光看着九婴，眼底一片冰寒。
若明臻在这儿，自己有的是机会逼他把人交出来。
见祁崇转身离去，九婴冷笑：“祁崇啊祁崇，阿臻在你心里终究不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他不免又想到明臻那三万年的苦苦煎熬，心中泛涩。
良久，九婴才起身返回忘忧潭。
明臻正坐在谭边，目光落在水面上，好像在跟谁说话。
他眼神微变，走了过去：“阿臻，你在和谁说话呢？”
明臻转头望向他：“跟花啊，我刚刚看见潭底有光，就问花底下是什么，可它们也不知道。”
闻言，九婴眉微不可闻地皱了皱。
潭底正是当年明臻的孩子，孩子没有母体，他只能将他封印在潭底护着。
孩子想必是感受到了明臻的气息，所以才泛出了光。
可如今明臻完全忘了以前的事，平白无故多了个孩子，她一定会去追溯……
九婴将她拉起来，护在怀内：“阿臻，你可愿做我的妖后？”
这话让明臻整个人都傻住了。
那双暗红的眸子噙着让她难以躲避的深情，甚至还有她看不懂的痴迷。
神妖的几十年不过是凡【创建和谐家园】指一挥间，远不足让九婴对自己倾心至此啊。
明臻却还是忍不住红着脸低下头：“可我是神，你是妖……”
“若你我有情，神妖又何妨。”九婴轻声道。
明臻咬了咬下唇：“我能再考虑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