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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絮不知道,那个夜晚,她被他折磨了多久。
她只知道,她的身体很痛,心却麻木了,疲惫万分。
“你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眼角的泪,已经干涸了,耳边不断回荡着雷耀阳恶毒的诅咒
呵呵,可笑吧,她的老公,那个曾发誓要守护她一生的男人,那个她执迷不悟爱了整整十一年的神圣,却一遍遍的逼着她去死!
雷耀阳,你当真厌恶我到这种地步吗?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
忽然,很想妈妈,很想那个和她有缘无分的孩子……
床上的男人,骤然醒来,视线冰冷的看着窗边的女人,言语讥诮,“安如絮,你深更半夜站在那里,不会是想跳楼吧,省省吧,这样假的戏码,我会信吗?”
安如絮猛地一震,万念俱灰。
身后的风,冰凉刺骨,将她一头长发吹得凌乱,她朝他凄然一笑,“如你所愿。”
说完,女人根本不给雷耀阳反应的机会,翻身跃下。
这个世界,太肮脏,太冷酷,她真的待够了!
第17章
“嘭”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雷耀阳屹立在原地,大脑出现短暂空白,而后似有鲜血上涌,眼眸顷刻间变得猩红。
“安如絮!”
他跌跌撞撞的冲下楼,好几次险些摔倒,嘶吼的声音,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
老旧的居民楼,光线昏暗,散发着陈旧腐朽的气味,防盗车的警鸣与野狗的叫声交织。
冲下楼的雷耀阳,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的安如絮,触目惊心的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四层楼的高度,算不上太高,却足以致命,鲜血从女人身下四溢,远远看过去,如同一朵绽放在黑夜中的玫瑰,惨烈诡异。
“安如絮,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快起来!”
雷耀阳已然崩溃了,他半跪在安如絮旁边,想将她抱起,却又不敢碰她,高大的身躯止不住的战栗。
女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长长的鸣笛,在暗沉沉的夜里,犹如黑白无常的催命咒,刺耳又揪心!
医院——
“病人危险!”
“通知血库备血,快快快!”
“家属请留步!”
安如絮被推进了抢救室,大门合上的瞬间,雷耀阳被拦在了手术室外。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茫然的站在走廊中央,鞋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白衬衣被鲜血浸湿,在地上滴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第一次,他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这滋味,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将他的心脏反复割裂,难受得无法呼吸。
雷耀阳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死皮赖脸如安如絮,那个哭着,求着不肯离婚,说是要纠缠他一辈子的女人,竟然如此决绝,连让他挽留的机会都不给!
男人怔怔的望着手术室闪烁的红灯,眼睛发干发涩。
安如絮,你最好给我挺住,不然……我就是追到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漫长的手术,从天黑做到了天亮。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的走出来。
雷耀阳见状,像是濒死之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一般冲过去。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
医生看着一脸紧张的雷耀阳,声音顿了顿,有些艰难道:“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从高处坠落,身上有多处组织损伤,左大腿骨严重断裂,可能会终身残疾……”
“……”
雷耀阳浑身一凛,像是被当头棒喝一般,耳朵‘嗡嗡嗡’的。
医生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终身残疾?!
这四个字,意味着……曾经那个爱跑爱跳,那个喜欢像蝴蝶一样扑进她怀里撒娇玩闹的女人,再也无法像个正常人生活了。
愧疚和心疼,化作两道沉重的枷锁,紧紧扼住他的咽喉,快要让他窒息。
她的余生,彻彻底底被他毁掉了!
安如絮还在昏迷中,她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与外界隔绝。
雷耀阳守在监护室门外,透过门玻璃,深深凝望着病床上的女人。
第一次觉得,平日里那个刀枪不入,无论他怎么伤害羞辱,隔天就会满血复活的女人,那么弱小,那么无助,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香消玉殒。
也不知是玻璃太脏,还是他的眼睛起了雾,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第18章
三天后,安如絮的情况稳定,由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在雷耀阳签字确认前,医生还反应了个情况。
“雷先生,我们在替安小姐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发现她子宫受损严重,猜测应该是坠楼时被异物伤及小腹造成的,以后怀孕的几率,几乎为零。”
医生忐忑的说完,小心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孩子不重要。”
雷耀阳冰冷的眸子,只微微凝顿了两秒,然后刷刷几笔,在病情告知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还记得上次她胎停育做清宫手术有多痛苦,那样的痛苦,他不想再让她经历第二次。
孩子不孩子的,他真的没那么在乎。
签完字后,他将笔递给医生,同时口吻严肃的警告道:“我老婆的情况,切记要守口如瓶,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明白,雷先生放心,我们医院一向很注重病人隐私。”
医生了然的点点头。
毕竟,雷氏集团有头有脸,名誉是最要紧的,若是被外界知道,雷太太跳楼【创建和谐家园】不成,落了个终身残疾,还不能生育,雷氏必然颜面扫地,股价也会跟着受到重创。
唉,豪门的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满目疮痍。
最可怜的,要数病房里的那位豪门太太了,也不知道出了这档子变故,她尊贵的‘雷太太’身份,还能不能保住!
走廊的拐角处,安思琪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更深处。
她的眼睛,透着兴奋的光,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喂,南都娱乐吗,我向你们爆个料!”
呵呵,安如絮,你就等着被雷家扫地出门吧!
这边,雷耀阳与医生又交谈了几句后,推开了安如絮病房的门。
病房里,安如絮侧头看着窗外,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
她脸色苍白,浑身裹着白纱布,嘴唇因为长时间不喝水,已经干燥起皮,无声无息的如同一具活死人。
护工端着刚熬好的营养粥,站在病床前,表情为难,“雷先生,您可算来了,快劝劝雷太太吧,已经三天了,她一口东西都不愿意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给我吧!”
雷耀阳接过护工手里的粥,示意她先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静默如水,只听得到两人一轻一浅的呼吸声。
“吃了它。”
雷耀阳将一勺粥递到安如絮的嘴巴旁,声音冷冷的命令道。
这个女人,极端得可怕,固执得可怕。
跳楼不成,就绝食。
她躺在重症监护室的三天,他想尽法子希望她能吃点东西,她始终滴水不进,若不是那些营养液吊着她的命,她可能早就……
“你这样猫哭耗子,是做给谁看?”
安如絮幽幽的回过头,目光冰冷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
雷耀阳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恨他,她也的确有足够的理由恨他。
“你叫我去死,我去死了,可你又为什么要救我,是想留着我这副残破的身子,继续折磨我,羞辱我,让我生不如死吗?”
安如絮平静已久的情绪,像是沉寂已久的火山,突然就爆发了,浓烈激动,眼泪四溅,“雷耀阳,你好狠啊,你没有心,禽兽都比你有温度!”
“冷静点,先吃点东西,再慢慢骂我。”
雷耀阳淡定的理了理输液管,以免管子打结引起血液回流。
安如絮却无法冷静,胸腔淤积着满满的恨,“雷耀阳,我刚刚听到你跟医生的谈话了,医生说我是被异物伤及小腹,才不能生育的,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是你心爱的安思琪,我亲爱的妹妹,在我做清宫手术的时候,生生伤了我的内膜,才导致我再也无法怀孕!”
雷耀阳只当安如絮是伤心过度的被害妄想症,有些无奈,“不要胡言乱语了,我说了很多次,你做清宫手术的时候,思琪正在国外做康复,就算你恨她,也不要污蔑她……听我的话,好好把身体养好,早点出院回家才是正经事。”
“回家?”
安如絮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心酸到了极点,“你不是忙着让我给安思琪腾地方吗,我哪里还有家。”
雷耀阳高大的身躯,蓦地一震,俊冷的面庞,露出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收紧手指,摆出惯有的冷漠姿态,“安如絮,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愚蠢,如果你想用死亡来博你的存在感,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的死,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
安如絮看着他,只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