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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砚裹上睡衣,开了廊灯慢慢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她迟疑着停下了脚步。
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灯光昏暗,清瘦高挑的人影却极好辨认。
她松了口气,顺势开门。
路昀深左手抵着门框,因为是跑过来的,还弯腰喘着大气。
“大半夜的你干吗……”怀砚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就懵了。
他迈步上前,二话不说就把她拉进怀里,牢牢圈住。
和上次在外婆家小区那个天马行空的拥抱不同,这一回他心跳很快,伴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和散落在她颈间的呼吸,把这个深夜的拥抱渲染出几分乱世的意味,却极度真实,瞬间将她从刚才莫名其妙的小情绪里拽到地面。
耳后响起他低沉温润的嗓音:“我还以为,要等你更久。”
相爱过的人,最能读懂对方的眼神。事实上他早已从她眼睛里找到答案,却小心翼翼没点破,等着她自己去发现。
怀砚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他怀里愈发低沉:“喎哔我不知道这样到底对不对,如果再错一次,我们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
“对不起。”他蓦地出声,“以前说过不打扰你的,坚持了这么多年,一见到你,还是被打回原形。事到如今,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你的朋友了。”
所以,即便冒着将来可能会形同陌路的风险,也要把这些话说出口。
否则他还是会在她的事情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跨越朋友的界限。
路昀深闭上眼,睫毛轻颤。
“这么多年,我还是只对你一人动过心,我还是只会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他低声道,像在说一个秘密,“我不想,只在游戏里陪你走到最后。”
怀砚怔了怔,从容重复道:“等你努力太难。”
“所以这次,你会陪我一起努力。”路昀深替她把话补全。
她抬头,看见他眼角笑意如沐春风,有星星从眼底跃然而出。
怀砚实在受不了他这样温柔的注视,赶在心跳爆炸前赶他离开:“别傻笑了,快回去睡觉。”
“那……明天找你吃饭。”
“……嗯。”
怀砚目送他到门外,又眼看着他一路小跑下楼。
她觉得自己中邪了,还说他傻笑,可自己的嘴角都已经快飞到耳后根了。
另一头,路昀深的表现倒更像是中了邪。
得到怀大小姐默认的答案以后,他又麻溜一路跑回去。
经过小花园和人工湖的时候,他简直觉得生活太美好,不能浪费时间在睡觉上。于是跑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盒冰淇淋,顺便拿了支签名笔,绕到门口“换日线巡回演唱会”的立式展架前,往闵衫的脸上画王八,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买单的时候店员早已昏昏欲睡,收完钱不经意抬头瞥他一眼。
认出是路昀深本人后,午夜尖叫响彻了整条街。
早上九点,怀砚家楼下。
因为刚打完国际大赛,俱乐部放了两天假,路昀深猜想她现在八成没起床。
但她起床洗漱的时候,会把北面卫生间的窗户打开通风。所以他在亭子中心的石桌旁,撑着脑袋,抬头看着那扇窗。
亭子里坐了几个阿姨,用上海话聊着邻里间的八卦。
阿姨们对他甚有眼缘,说这小伙子长得周正,有明星相,然后就他长得像哪个明星展开了热烈讨论。
他忍俊不禁,无意间抬头,瞧见怀砚趴在窗台上,一脸无力吐槽的样子看着这里。
“阿姨们,我女朋友起床了,那我先走一步。”
“……”
怀砚边喝豆腐花,边时不时偷偷看路昀深。
他正叼着根油条,随手翻看微博,笑得像个二百五。
“有什么好笑的?”她抬起眼皮,好奇看过去。
他转过手机给她看:“有家媒体说,周一要爆一个关于我的八卦。”
“……你过气很久了吗?有人爆你八卦这么高兴?”
“我是觉得下面那些评论挺有意思的。”
那些粉丝小姑娘宛如黑粉,激动地又撒花又开赌局。还搞了个投票,猜他到底是恋爱还是隐婚,甚至连对象是男是女都成了热议话题。
没办法,他平时花边新闻实在太少,难得因为八卦上一回热搜,粉丝们都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了。反正她们心中笃定,路昀深的为人,绝不会有负面消息。所以就算是八卦,肯定也不是什么坏事。
“哎,你说,不会是咱俩的事被人发现了吧?”他佯装心虚,模样又明显唯恐天下不乱,“上次去普陀山就被发现了,只是没拍到照片。”
怀砚淡定地咬了口锅贴吃,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问他:“咱俩有事吗?”
“这就没意思了啊……”路昀深瞬间不乐意了,“咱俩都一起吃早饭了,你还敢说没事?”
“哟,难不成你没和别人吃过早饭?”她才不信。
他笃定地笑了:“你可以问问阿卿,我平时吃不吃早饭。”
“那你现在这是……”
“现在不同了。”他掰开一根油条,一半给她,一半蘸了酱油自己吃,悠然道,“陪你的时间本来就少,能多吃一顿包子都是赚的。”
这时闵衫打来电话。
路昀深接起来:“哟,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事啊?……”
“没跟你开玩笑,我可告诉你啊,这家媒体最喜欢爆隐私。而且内容越恶劣越不堪,他们越喜欢,就跟苍蝇闻了那什么一样……”闵衫在这方面吃过亏,所以对这家媒体没什么好印象。
“我光明正大,他们爆什么去?”路昀深倒是淡定,反过来劝他,“你就放心吧,没事的。”
“他们不一定只盯你啊,没准是你身边的人做了什么恶劣的事呢?”闵衫好意提醒,“比如说……你最近走得很近的那位前女友?”
“不会。”他笑着抬眸,温柔地看向对面的怀砚,“她嘛,顶多就对我一个人恶劣。”
“……”
怀砚没搭理他,继续不以为然地低头舀豆腐花喝。
挂了电话,路昀深说:“咱俩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闵衫。”
怀砚不问缘由,只冷冷地“哦”了声。
“你别误会。”路昀深瞧出了她脸上的闷气,赶紧解释,“我是担心那家伙打击报复。”
怀砚神色稍有动容,重新抬头看他:“你做什么了,他要报复你?”
“前几天不是在国外吗……闵衫借了个酒吧的场地,要跟我那助理小朱表白,还让我们几个帮忙搞气氛,在后面唱个应景的歌。”
“你们唱了什么?”她有不祥的预感。
“《兄妹》。”
“……”
“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妹……” 他深情地唱了一句,得意的坏笑就快要溢出眼角。
怀砚打从心底感慨,他这人能活到今天没被打死实属不易。
一顿饭的工夫,路昀深接了好几个电话,光是May姐就打来了三次。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微博上的事。
那家媒体在网络上影响力极大,但在圈子里早已臭名昭著。May姐找了很多关系,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到最后,还是路昀深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劝她放宽心。
仿佛全世界都在替他着急,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没心没肺的,全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风波。
怀砚起身收拾桌子,对刚挂电话的路昀深说:“你还是回公司吧。”
“这不是什么大事。”路昀深说,“我行得正站得直,不怕人爆料。”
“就算对你来说没什么,可你们团队同事,为了你这事周末也没好好过,怎么说你也得去一趟吧。”
“也是……”路昀深思忖片刻,长叹了声。
可惜了,难得有一天休息,本打算好好陪她一天,结果被这条莫名其妙的微博打乱了全部计划。
他现在能切身体会到May姐那种烦得想砍人的心情了。
路昀深极不情愿地走了。
过了会儿,怀砚接到外婆大学的电话。还是上次那几个负责人,邀请她接受纪录片采访。怀瑾这几天忙得都没什么时间休息,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事推还给她了。
下午怀砚去了趟学校,刚到学院楼下就被人认了出来。接着又有更多闻讯赶来的男同学,纷纷求签名、求合影。
“原来你还是个名人啊。”负责采访的小陈被这排场吓傻了,边带怀砚往里走边打听她打比赛的事。
怀砚一一回答,也没什么聊下去的兴致。
“对了,等我们的纪录片出来了,你能在微博上帮我们转发吗?”小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咱们物理学院在搞活动方面总是比不上其他几个学院,这次百年校庆,好多人都看着,我们得把纪录片做好点,给学院争口气……”
“可以。”她不假思索应下了。
采访被安排在学院楼的会议室。
几个关于外婆的简单提问过后,小陈上前和怀砚握手感谢。
“你上次借我们的资料已经用好了,我去拿。”小陈转身去架子上翻出个纸袋子递给她,“噢对,里面有本书,封面里好像夹了个信封,可能是教授的私人信件,我已经原封不动放回去了。”
“信封?”
“嗯。”小陈帮她把纸袋拆开,取出一本陈旧的书,“就是这本。”
怀砚拆开封面,找到个薄薄的牛皮纸质信封,放在阳光下,看得出里面有东西。
怀砚谢过对方,把信封放回纸袋里。
回到车上,她斟酌再三,最后还是拆开了信封——
“安宁:
前阵子那个小伙子又来楼下等了,这次是来给小砚送药的。我下楼找他,劝他以后别再来了。这孩子沉默半天,突然问我一句,如果他不再唱歌了呢?
其实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这孩子人很好,说话办事都得体稳重。但我们都知道,如果小砚和他继续发展下去,有些事是不得不去面对的。我希望小砚幸福,可我现在做的事情,又是在残忍地剥夺她的幸福。
小砚她个性太要强,我管她管得越严,反而越把她往外面的世界推。现在她心里在想什么,我这个做外婆的已经完全猜不透了……”
给妈妈写信,是外婆一有空就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