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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昀深一把拎住走过头的许卿,对旁边的怀砚说:“那我先送他回去。”
“嗯,我也去一趟我哥医院,把这个给他。”怀砚提起手里的纸袋子。
路昀深越走越慢,连开车门的动作也像慢镜头回放。
忽然他眼睛亮了亮,又问她:“晚上还打游戏吗?”
“到时候看吧。”怀砚打开车门坐进去。
许卿见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你的车啊P神,我刚才都没认出来!”
他是坐过怀砚车的,但不像某位仁兄,把人家车牌号都倒背如流。
想到这,许卿狐疑地看了看路昀深,更觉得这两人不对劲了。
怀砚已经系好安全带,摇下车窗跟两人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啊,拜拜。”
“拜拜,P神,下次再约!”许卿挥挥手,转眼就瞧见路昀深双目无神灵魂出窍的样子。
他还没见过二叔这样,觉得好笑,便得意扬扬地显摆:“怎么样,我就说我女神漂亮吧?”
路昀深不置可否,上了车,边准备边问她:“你上次提过,想去打职业,但你爸妈不让,对吧?”
“嗯,怎么了?”许卿再迟钝,也知道警惕起来。
“我家里有不少网上下不到的P神经典replay,晚上发给你。”
“什……什么意思?”
“你要真有兴趣,就花时间好好研究。如果你这回不是三分钟热度的话,或许我可以跟你爸妈说几句好话。”
“你突然这么关心我,让我很害怕啊……”许卿说到一半,忽然灵光乍现,“噢!!我明白了,你这是要贿赂我!!!”
“明白就好。”
“哇靠,那你也太机智了吧?拿P神的replay贿赂我帮你追P神,空手套白狼啊。”
“这叫物尽其用。”路昀深笑得毕恭毕敬,又欠揍得很。
不过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许卿想。
“我可记得刚才有个人大义凛然地说……噢,就让我后悔吧,千万别同情我……”他演得声情并茂,把路昀深原本的语气夸张了几万倍。
要不是有求于人,路昀深想把他踹下车了。
嘲笑完以后,许卿才嬉皮笑脸地问,到底要他做什么。
路昀深开门见山:“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我?她是怎么说我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想打听自己在人家心中的形象啊……
许卿愈发觉得他这模样好笑,忍不住想逗他:“你真想知道啊,深哥?”
路昀深抿起唇角,笑得做作又好看:“叫深哥多见外,还是叫二叔吧。”
许卿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别啊,那我的辈分不就低了嘛?”
路昀深瞬间黑了脸,蜷起食指抬起手,作势要敲他的脑袋:“臭小子,没大没小了是不是?”
许卿反应极快地缩着脖子躲开:“上次要帮你介绍,还跟要了你的老命一样,一转眼就成狗腿子了,真是搞不懂你……”
路昀深:“你不用搞懂。”
许卿纳闷:“那你得先告诉我,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只见路昀深抬了抬眉,“她是我姑奶奶,你祖宗。”
许卿:“……”
怀砚到医院的时候,大厅里人山人海乱作一团。
附近高架桥发生了连环车祸,每个科室的人都忙得像陀螺。
她问了护士,才知道怀瑾刚进手术室。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她碰到会诊回来的易晨隽。听说她的来意后,易晨隽主动提出帮她把东西转交给怀瑾。
道完谢,怀砚又耐心听他把那没长眼的肇事司机吐槽了一通。
易晨隽不像其他年轻医生,多少有医德包袱在,不愿明着把治病救人和世俗搅和在一起。他可从不悲天悯人,向来是有一句说一句:“要不是那【创建和谐家园】边开车边玩手机,我今天肯定不用加班。”
怀砚一眼就看穿了:“你是气他害你现在打不成游戏吧?”
“你知道的太多了。”易晨隽不跟她打哈哈了,“我得去忙了,这个我先收着,待会儿给怀医生。”
一到晚上,路昀深准时来steam上找她,问她打不打游戏。
他这人虽然游戏打得烂,但有股不服输的劲,加上天性乐观,输得再怎么惨,心态永远不会崩。怀砚很清楚他不是打游戏的料,但冲着他这份与她契合的竞技精神,还是陪着他打了一局绝地求生。
没易晨隽在,这游戏难度增加了不少,两人连打了几局也没吃到鸡。
正约定好打完最后一局就睡觉的时候,易晨隽上线了。
那时候晚上十一点多,他大约是从医院飙车回来的,刚加入队伍,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行了,今晚我要大开杀戒。”
他所谓的“不行”,大多是医院里那些哭天喊地推搡辱骂的负能量,作为医生,见多了难免压抑,而打游戏就是他发泄这种情绪的途径。
在见到队伍列表中的路昀深时,他又识相地说一句:“我还是滚去单排吧。”
“滚回来。”怀砚说,“最后一局了,一起吧。”
“不打扰你们吧?”他今天只想大开杀戒,没兴趣搅两人的局。
结果怀砚倒是坦坦荡荡:“我们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OK?”
“OK,完全OK。”
路昀深全程没怎么讲话,他对易晨隽这人有莫名其妙的敌意。这敌意可能源自那姑娘年少无知时扬言过的,要找对象,就找个打游戏比自己好的。这句话对路昀深来说,始终是噩梦般的阴影。
所以易晨隽这人一出现,路昀深就自动把他和阴影画上等号了。
这一局路昀深打得很认真,他听怀砚指挥,不再到处乱跑,跟着两人一直打到最后。这时地图上显示,除他们这一队三个人以外,还剩下一人生存,最后缩圈的时候,那哥们躲在对面山头瑟瑟发抖。
易晨隽感慨一句“无聊”,并优雅地举起他的枪瞄准那个方向。
这时怀砚忽然在语音里开口:“易医生。”
“干吗?”
“对不起。”她冷冷地说。
“啊?”
他没明白,切了视角转身去看她。
她慢慢走过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竟觉得她眼冒绿光。
刚走到他面前,怀砚就果断地从身后掏出了平底锅。
“砰——”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就抄着平底锅朝他抡过去,结结实实地把这位殿堂级大神拍翻在地。
“我靠!”易晨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正要开口问她发什么神经,就被她拍了第二次。
这一回,他直接GAME OVER了。
怀砚一语不发,冷静地给枪上膛,瞄准对面山头最后的敌人。
一枪爆头。
游戏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
易晨隽看着屏幕上“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八个字,头一回笑不出来。
不仅笑不出来,简直要气炸了。
他明明杀了十几个人CARRY全场,谁会想到在最后关头,被出生入死的队友用平底锅拍死了。
这下好了,人家夫妻双双把家还,他倒像是个抱大腿的电灯泡。
正要兴师问罪的时候,他看到屏幕上出现一句看不懂的话——
【PluMage:等你努力太难,还是我自己来吧。】
易晨隽发了几个问号出去,结果两人都没回他,同时下线了。
过了会儿,他收到怀砚的短信:“抱歉,下不为例。”
“……这么没诚意?”
更没诚意的是,她接下来就没再回消息了。
路昀深那里的天气和易晨隽对比,仿佛是地球两端。
他盯着手机发呆,都没发现自己在傻笑。
屏幕还停留在刚才退出游戏后,他第一时间找她求证的对话——
路昀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怀砚:“不然呢?”
这对话,或许只有和他和她两个人懂。
在二十四小时之前,他还看着她和别人并肩作战的背影,小心翼翼试探着说出那句——“我只是想努力试试,也许将来有一天,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是我。”
而此时此刻,在吃鸡的紧要关头,她一平底锅把易晨隽拍死了,再用精准的一枪,直接完成了他伟大的理想:陪她走到最后。
虽然,手段有那么些缺德……
但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为了他而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疯狂举动。
深夜十一点多,怀砚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早些年她能从中午起床开始打游戏打到凌晨两点半睡觉,一点都不会累。现在不同了,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她也会觉得疲惫,也开始思索哥哥老生常谈的劝诫——她是不是,非要把后半辈子都押在耗费神力的电子竞技上?
该拿的冠军都拿遍了,该有过的风光也统统享受过,到目前为止,她真算得上天随人愿,无欲无求了。
再往后的路,她还是逃不过要走下坡的。
“与其做些没用的坚持,不如在巅峰时转身离开。”这是一位前辈退役时对她说的,她记忆犹新。
那年她风华正茂,未来可期,根本理解不了这句话里蕴藏了多少艰辛。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为将来的发展拿捏不定的时候,门铃响了。
夜深人静,这么小点声音就足以令人心惊肉跳。
怀砚裹上睡衣,开了廊灯慢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