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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之之送回学校后,怀砚才找到机会叫住路昀深:“以后之之再缠着你要你帮忙做什么,你不用搭理,或者让她直接找我就行。这孩子,就是给惯坏了。”
“女孩子,惯一惯没什么的。”他顿了顿,弯弯的眼角旋即溢出和煦春风。
怀砚竟有片刻晃神,但很快又恢复理智,问他接下来去哪儿。
“回公司,最近有个慈善项目要做,然后把巡回唱完,新歌也要开始录了。”他的工作安排永远都是身不由已的。
这两年过得太快,怀砚真没什么时间观念了,只隐约觉得上次听到他的新歌还是不久之前。一眨眼的工夫,新歌就成了旧歌。
路昀深是全程亲身参与的,自然不觉得时间过得快:“上张专辑,也是一年前的事了。”
一年一张专辑,已着实算得上高产。
怀砚想起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和路昀深用过同一个录音室,那人也是组乐队起家,后来不玩了,转去演戏,最近总算混出点名堂。
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路昀深也有印象。不过他向来不对别人的选择做什么评价,只是云淡风轻地调侃起自己:“是啊,哪天你要在八点档乡村爱情伦理剧里看见我,千万别惊讶,那都是生活所迫。”
怀砚笑着白了他一眼。
什么鬼生活所迫……谁不知道“换日线”三个字是块金字招牌,在如今大势低迷的华语乐坛唱片市场,论销量,还真没几个比得上的他们的。
回俱乐部的路上,怀砚看着车窗外,高架桥两旁色调灰暗的商务楼,一幢接一幢往后飞去。她看到屋顶上高高的霓虹灯牌,大约是坏了,闪得时快时慢,毫无规律。
“这做的什么广告啊……”她扭着头往后看,“眼睛都要闪瞎了。”
路昀深笑了下说:“不管是什么,反正它的目的达到了,让你盯着看了这么久。”
“……”她适才明白自己中了计,闷闷地收回视线。
他张嘴,却没出声。
旋即抿起唇角,慢慢笑了。
……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弹弹唱唱,胡乱坚持了这么些年,想做的都已经做到了。
能让她看见他,这么久。
刀塔圈上半年的重头戏是八月初的TI(国际邀请赛),届时全世界的强队将汇聚在温哥华,为象征荣誉的冠军盾决战。CG战队在主办方邀请名单之内,不用打地区预选赛。于是这段时间,有不少战队来找他们帮忙打对黑训练。
怀砚回俱乐部的时候下午的训练正要开始,队友正在讨论最近大热的复古战术。见到她脑袋上的纱布,一个个都迅速围了上来。
“什么情况啊,PM?开个家长会回来,怎么还挂彩了?”
怀砚无奈坐下,老老实实接受众人的围观:“学校里两个家长,为了个小孩的玩具打了起来。”
Bliss:“你去劝架了?!”
怀砚:“没,我路过了。”
张辰:“那打架的人呢?”
怀砚:“毫发无损,和平散场了。”
“什么人啊……”队友们愤愤不平地骂起那两人。
怀砚晃了个神,骤然从刚才的混乱场面中回想起一个片段。
那两位闹事的家长,似乎主动上前帮忙过。
其中一个伸手过来扶她,不知怎么的,又退回去了。
紧接着的一幕,是路昀深俯身抱她起来。
同时斜垂着眸,留下寒气逼人的两个字:“不用。”
那一瞬间,他好像满脸很不爽,赌气的模样像极了二十出头的小男生。
还有那句,失传已久的“砚砚”,同样在这混乱又神奇的一天重出江湖。
她觉得头疼,又不愿停下回想。
在得知怀砚伤势无碍后,无良队友Bliss的关心迅速变回了日常的调侃:“我就叫你平时别太嚣张嘛,都说了会被打的。”
“去你的。”怀砚挑衅地扬眉,“来solo?”
Bliss:“别,我可不跟伤病员打。赢了显得欺负人,输了又很没面子。”
“……怂。”
休息时队友笑闹着互怼,一起晒晒这阵子难得明媚的日光。
讨论到下场比赛分组的时候,怀砚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怀瑾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轻叹一声,心里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伤口怎么样?”怀瑾像是刚起床,背景是酒店的阳台。
怀砚指了指脑袋上的纱布:“很小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就磕破头,没别的吧?有没有头晕恶心?”他又开始习惯性问诊了。
“什么都没有,易医生都替我检查过了,你信不过人家的医术啊?”她赶紧把易医生搬出来搪塞。
怀瑾没辙了,大老远的一时半会儿也飞不回来,只好多交代几句:“那你自己注意着点,别乱碰伤口乱吃东西。都还没对象呢,万一破相了,到时候还得多跑几次整形科……”
“啊?我知道了,马上就来。”怀砚故弄玄虚地面朝队友嚷嚷两声,接着对怀瑾说,“有人找我,不聊了,你好好玩。”
挂断视频,她长舒了口气。
原以为一个人过得好与差,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事。可哥哥都成家了还三天两头为她的事操心,唯独这一点,她没办法心安理得泰然处之。
中午去医院,科室门关着,护士说易医生不在,也许是午休去了。
怀砚不想在闹哄哄的走廊上等,就一个人下楼去转转。
底楼小池塘边,有个眼熟的侧影穿着白大褂,站得笔直,目光不知看向何处。
怀砚走上前,正想打招呼,就看到易医生正在和人讲话。
正打算回头不去打扰,却恍然发现和易医生聊天的那人,竟是DF俱乐部的经理。
对方也远远地瞧见了她,短暂的诧异后,颔首招呼。
怀砚也点了下头,然后就看到易医生顺势看过来。
两人匆匆说了几句,就散了。
“来换药的?”易医生提步上前。
怀砚:“嗯。”
“走吧。”他示意她先回科室,“回去以后怎么样,有自己弄过吗?”
“没。”
“好,待会儿我看看,伤口愈合得怎么样。”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中途路昀深打来电话,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换药。
“我已经在医院了,你不用特地过来。”怀砚知道他在想什么。
路昀深遗憾地叹了声:“本想早点过来陪你的,谁知道早上讨论新歌编曲,一群人莫名其妙争论起来了。一共就那么三四个方案,硬是吵了四个多小时。”
怀砚:“你也参与了?”
“我不跟他们瞎比比。”路昀深不屑地冷哼,“我直接动手。”
“怎么……你还【创建和谐家园】啊?”
“我动手给几位爷捶捶腿捏捏肩,恳请他们消消气儿。”
她忍俊不禁,倏地笑出来,下一秒瞧见易医生往这儿飘来的目光,才收敛起笑意说:“我这边要换药了,不和你多说了。”
挂断后,再一次藏不住嘴角的弧度。
“阿深啊,你过来一下。”公司底楼咖啡店,郑家梁大老远朝路昀深招了招手。
路昀深低头看看手表,赶紧上前:“梁哥,你找我?”
“也没什么,你先坐。”郑家梁拉开旁边椅子邀请他。
“嗯。”
“喝点儿什么?”
“哦,不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郑家梁笑容谨慎,压低声音跟他打听,“就想问问你,新歌编曲的事怎么样了?我听说……哥几个闹得不大开心?”
从换日线出道以来,就受到梁哥不少的照顾和指点。他几乎把这几个小伙子当自家孩子看,每次听说这种事都会主动来关心,帮着劝劝。
“已经没事了。”路昀深笑着松了口气,“我们吵闹惯了,不会真闹掰的。每次都惊动梁哥你,实在不好意思啊。”
“那最后选了哪个版本?”
“第一版。”
这个答案似乎在郑家梁预料之内,他理解地点点头:“我年轻时做音乐也是这样,想法特别多,一首歌反复做很多遍也不满意。总是野心勃勃的,想着不把我所有音乐细胞发挥出来誓不罢休。结果回过头一看,居然还是一开始的版本最好听。”
路昀深颔首赞同。
再怎么精修的高级编曲,终究比不上初次灵光乍现时的感动。
那种从头到脚迎来新鲜血液的欢愉,就好像是……
初恋。
当他想到这个词的时候,连自己都没发觉,眼角悄然卷起的笑意。
梁哥滔滔不绝地说着录音的事,路昀深早已听不清内容。
思绪骤然回到2011年的夏天,二十多岁的姑娘站在当时的世界最高领奖台上,和队友一起,朝掌声不断的体育场鞠了个躬。
下台的时候,她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又精准地看向了这里。
四目交接的片刻,他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她意气风发地扬起眉,用手指比出把枪的模样,调皮地瞄准他的方向。
“biu”的一下,直击他加速跳动的心脏。
接着轻抬手指,就差像老电影那样,酷酷地朝指间吹口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