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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古灵精怪的小伙子给她出了道选择题：“如果保持单身能让你天下无敌，却无人分享喜悦。而谈恋爱的话，比赛状态可能会不稳定，但无论输赢总有人陪着你一起担着。你选哪一种？”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她冷声道：“天下无敌。”
许卿：“……”
比赛结束后天已经黑了，各战队分头出去吃饭，怀砚没什么胃口，就没跟着去。
带许卿去了昌里路走了走，买点夜宵打包回去。
“回去以后我想了很久，我还是想成为像你这样的电竞选手，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走。”
“决定了？”
“决定了，我二叔说，如果电子竞技是我真心喜欢的事情，那就去努力把这件喜欢的事情做到极致。”
“二叔？”没想到这二叔，倒是个有点想法的人。
“嗯。”许卿沉思片刻，说：“不过……我爸妈虽然答应不再逼我学习了，但还是不支持我打职业。他们暂时把我交给二叔看管，去当他助理。”
刚送许卿到小区门口，他便摇下车窗，跟外面的人打了个招呼：“爸！”
“哎？你怎么才回来！”
“我出去看比赛了，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偶像。”他骄傲地给父亲引荐身边的怀砚。
“居然真是个小姑娘……”许爸爸纳闷。
“姑娘怎么了，她可是世界冠军好伐？”许卿得意扬扬。
许爸爸对打游戏的没什么好印象，打量了怀砚一番，勉强微笑着点头道：“你好，谢谢你送许卿回来。”
怀砚淡然点了下头：“不客气。”
“那P神，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会去看比赛的。”
“嗯。”
许卿跳下车，弯着腰跟父亲牵着的小狗小声打招呼：“嘿，布丁，来接我啊？”
那只黄白相间的狗狗朝她摇摇尾巴。
怀砚看着父子两人牵着宠物回家的背影，久久没挪开视线。
直到门口的保安上前询问，才回过神来。
她想起曾经养过的一条小狗，同样的黄白相间，同样也叫布丁。
分开的那一年，她把布丁托付给路昀深。
可前阵子重逢，她却留意到，他家里没有布丁的踪影。
她心底有疑问，却不愿开口找他求证。
电子竞技，输赢都是常事。每回大比赛结束，就是各战队和战队粉们轰轰烈烈的分锅环节。
怀砚不用上论坛，就基本能猜到这会儿的舆论节奏。那些纷纷扰扰已成定局，她不愿多看，关手机，回家好好睡了一觉。
这几天四处奔波，又是比赛又是演唱会，明天下午还要继续参加后续的娱乐赛。结束以后休息两天，又得忙接下来的训练。
怀砚是真觉得有些累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饿醒的，打开手机，看到东哥的留言，问她下午娱乐赛还来不来了。
“来，马上。”怀砚边刷牙边打字。
正要点“发送”的时候，就来了个电话。
她一时手快，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的嗓音沙哑，语气也有点着急。
“你怎么关机啊？”这么简单一句，把她问傻了。
“怎么了，找我有事？”
“我看到比赛录像了。”
“嗯，然后呢？”
“你真没事？”
“输了一场比赛而已，能有什么事？”怀砚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就像你在演唱会忘词，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不用大惊小怪。”
她倒想得开，还顺便黑他一把。
“网上那些人，可又开始盯上你了。”
“他们愿意盯我就盯吧，反正我是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的。”
“……”
路昀深一时语塞，昨晚还担心许久，怕她受舆论影响会不开心。哪知道她本人这么无所谓，颇有种“任尔东南西北风，吾自岿然不动”的淡定。
他轻笑了下，说：“没事，今天我去给你加油，输不了。”
怀砚霎时间警惕起来：“什么意思？你要来看比赛？”
“嗯。”
“……”
“本来想突然出现，给你个惊喜的。”路昀深厚着脸皮笑道，“后来想想，怕你见到我太激动，没办法专心打比赛，所以还是提前跟你说了吧。”
“……”怀砚无语。
“怎么，你不想我来？”
想，还是不想？
一时之间，她实在难以分辨，也无暇腾出思考的空间，于是如往常般顾左右而言他：“你昨晚演唱会怎么样？”
“你在扯开话题。”他瞬间识破她的惯用伎俩。
“对，因为你的问题没什么意义。不管我说想，还是不想，你都会来，不是吗？”
“当然有意义。”话题结束前，他沉声说，“如果你说想的话……我会更高兴一点。”
今天会场的气氛相比昨天总决赛时轻松了不少，怀砚刚赶到，就被其他战队的老熟人叫住了。
“哎，P神，我刚看到分组了，你们今天打LOP那几个小黄毛啊？”
LOP是去年刚组建就在全球刀塔圈里引起轰动的一支国外战队，队员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颜值和操作都是顶级的。
怀砚“嗯”了声，没怎么在意：“什么规则，AP？”
对方神秘兮兮，点头笑道：“AP是AP啦，只不过……是观众AP。”
怀砚：“什么意思？”
“最终选人由现场观众票选决定，据说是为了给联盟新开发的APP刷点下载量，顺便也增加观众的参与感。”
她无语轻笑：“还挺会玩儿的。”
“不过我也好奇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玩得特别菜的英雄？”
“待会儿就知道了。”
怀砚摆摆手告别对方，直接去后台找队友。
张辰见她出现，眼睛都亮了：“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不好意思，昨晚有点头痛，就早睡了。”怀砚随手拆个小面包，当午饭啃了两口。
“是不是这几天降温着凉啦？”领队转身去翻包，“我这儿有泡腾片，还有板蓝根，专门给你们准备的，我给你泡一杯。”
张辰说：“我记得车里有感冒药，我去给她拿吧。”
怀砚喝了两口柠檬茶，顺便回绝队友的好意：“你那感冒药吃了要睡觉的，还怎么打比赛？”
东哥刚好进来，直接叩了叩她面前的桌子：“傻了吧你，生病还打比赛？咱们这一行，不是你拼了老命敬业，就能获得掌声的。”
“这话在理。”其他队友跟着点头，纷纷劝她别上场。
“比赛还有很多，生命只有一次。”
诸如此类不合时宜的劝诫，在她耳边反复交代。
连一旁听音乐的Zack都摘了耳机说：“你放心，少一个人，我们照样能赢。”
怀砚实在不习惯同时被这么多关心的目光注视，尴尬地笑了下躲开，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说：“我也就是感冒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你们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不知道的人看到，都要以为我得绝症了。”
张辰连忙打断她：“呸呸呸，这种事儿可不能乱说！”
怀砚额头有些发烫，耳边是队友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温暖而柔和。
一个人很好，一群人有时候也不差。
她这样想的时候，脑海里蓦地出现了路昀深的模样。
他从前总说她性子冷，需要多交些知心朋友。
一想起他，嘴角的弧度也跟着渐渐隐去。
周一，来看比赛的人比昨天少了很多。
会场有点空，但前排还是坐满的。
怀砚往下瞥了眼，没发现那人的踪影。
主持人一一介绍参赛队伍和人员的时候，她分心环顾会场。
他不在。
现场响起阵阵欢呼声，每个人都笑着聊着，看着大屏幕上的选手。
许是身体状况不佳，怀砚有些分神。
直到张辰用胳膊肘顶了顶她：“哎，P神，你OK吗？”
“啊？”她这才清醒过来，又一脸茫然。
“这些观众可真够刁钻的，让你玩这种英雄。”
“什么英雄？”她转过身看屏幕。
她的ID下面，有个挥着大翅膀的玩意儿。
这英雄操作难度高，前阵子版本更新还被削了，现在哪怕路人局也很少见人玩儿。
不免有些纳闷，观众怎么会给她选这么个冷门英雄——死灵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