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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森只是将水拧开，递到她眼前：“别多想，安心学习，我陪着你。”
程洛芷看着他清亮的眼，缓缓伸手接过了那瓶水。
好像改变也是从这天开始。
程洛芷和许淮森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变得有些暧昧。
好像只要有一个人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就能皆大欢喜。
可不知道为什么，许淮森没有再说过任何关于喜欢的字眼，哪怕是玩笑提起。
而程洛芷更不可能去说这些。
高考倒计时二十天。
体育课刚刚解散，程洛芷有些不舒服打算【创建和谐家园】室休息一下。
却没想到刚到走廊，就遥遥看到不远处的许淮森，他对面还站着一个女生。
程洛芷隔得远，看不清那女生的长相，却能清楚的听到她说的话：“许淮森，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而她的手中，赫然还拿着一封粉色的情书。
程洛芷转身想要走，可这时许淮森却看了过来：“程洛芷，过来。”
她脚步一顿，捏着校服袖口的手指微微收紧，缓步走上前。
也是这时，程洛芷才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女生，林可可，海滨中学的校花。
她脑海里不自觉涌上同学间流传的关于林可可的家世，和许淮森家一样有钱。
校花校草，门当户对，很般配。
程洛芷出神的想着，甚至不知道林可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回过神来，面前就只剩下了许淮森和他手中的情书。
他收下了。
意识到这一点，程洛芷有些微微的喘不过气，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淮森看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有些烦躁：“有人给我送情书，你就没半点反应？”
程洛芷看着他，目光落到情书上，好久才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许淮森眼神复杂：“程洛芷，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吗？”
程洛芷愣了下，迎着他的眼，心跳好像漏了半拍。
然后就听许淮森说：“因为我在追你。”
第九章 最舍不得的给你了
夏日的蝉鸣清脆。
程洛芷却有些听不清，也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停跳动，震的程洛芷手发麻。
这后遗症直到放学回家。
饭桌上，林奶奶看着发呆的程洛芷，有些担心：“洛芷，你最近怎么了？”
程洛芷回过神来：“我没事。”
林奶奶叹了口气：“你要记得按时吃药啊。”
程洛芷愣了下，父母死的那年，重大打击让她患了重度抑郁症，一度轻生。
是奶奶将她从泥沼中拉出来，告诉她这世上还有光，还有希望。
如今六年过去，她的病情保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只是平时要靠药物维持。
可好像从遇到许淮森开始，她吃药的频率就逐渐下降，到现在甚至记不得有多久没吃过了！
想到许淮森，程洛芷不由得想起他说“我在追你”时的画面，脸发热。
迎着奶奶担忧的目光，她小声说：“奶奶，我很久没吃药了，好像……快要好了。”
林奶奶闻言很高兴：“真的吗，是不是交了新朋友啊？”
朋友这两个字触动着程洛芷的心。
很久，她才开口：“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和奶奶一样好。他会给我买吃的，在同学老师面前维护我，会担心路上不安全每天送我回家……”
程洛芷一句一句说着许淮森为她做过的事，心里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喜欢。
这两个字跳出来时，她没有觉得恐慌不安，好像就该如此。
程洛芷就该喜欢许淮森，对她那般好的许淮森。
想到这儿，程洛芷看向林奶奶：“奶奶，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我想高考结束后和他表白。”
林奶奶有些说不出话。
良久，抬手揉了揉程洛芷的头：“洛芷喜欢就好，有机会的话，带他回来让奶奶看看。”
也好，如果还有人像自己一样爱着洛芷。
这样她走的时候，才能安心。
头顶的手掌微温，有些粗糙，却支撑起了程洛芷六年的天。
程洛芷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好。”
第二天到班级时，许淮森早到了。
程洛芷走过去，看着桌子上还热乎的早餐，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闻言，许淮森脸色有些难看。
昨天说完那句话之后，程洛芷就躲着他，现在虽然不躲了，却又说起了谢！
许淮森咬着牙小声问：“程洛芷，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
程洛芷心一紧，看着他眼里的不高兴，怯怯的将缩在校服宽大袖子里的手伸出。
白皙的掌心上，是一块被压扁的牛奶糖。
“这个给你。”
这是她一模考了班级第一时，奶奶给她的奖励，她一直好好收藏着。
许淮森愣了下。
这是除了笔记等学习物品外，程洛芷第一次送他东西。
目光从奶糖移到程洛芷身上：“什么意思？”
程洛芷垂着眼，小声说：“你别生气。”
简简单单四个字，许淮森心里的火却一下就被浇熄了。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拿起糖拆开，看着怯怯望着自己的程洛芷，却是直接将糖塞进她嘴里。
“不会生你的气。早自习了，好好学习。”
说完，许淮森拍了拍她头，就低头玩起手机。
程洛芷看了他好一会儿，嘴里牛奶糖慢慢化开，比之前吃的任何糖都要香甜。
这次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似乎只差一个名分。
程洛芷对许淮森也越发纵容，整个人变得更乖更软，也更让人想欺负。
物理课。
许淮森手撑着桌子，光明正大的侧头看着程洛芷。
这时，门被敲响，班主任站在门口：“程洛芷，和我出来一下。”
程洛芷茫然抬起头，起身走了出去。
许淮森手中转着的笔啪的声掉在了地上，捡起再抬头，已经看不见程洛芷。
而此时，走廊拐角处。
班主任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孩，眼里满是同情：“去一趟海滨医院吧，你奶奶出事了。”
第十章 不过玩玩而已
海滨医院病房外。
医生看着面前双眼通红的小姑娘，轻声开口：“你奶奶的心脏病很多年了，这次虽然人救回来了，但不一定能撑得过下次，你好好陪陪老人家吧，这是缴费单。”
程洛芷颤了颤，回过神来，微颤的手接过单子。
两万块，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程家来说，却是天数！
程洛芷盯着那数字好久，才朝医生鞠了一躬：“我知道了，谢谢您。”
医生想起他们的家庭状况，叹了口气。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程洛芷坐在床边握着老人的手，鼻间有些发酸：“奶奶，你快醒过来好不好，洛芷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她声音很小，像是怕吵到沉睡的人。
眼泪无声砸落，程洛芷哽咽到浑身都在发颤。
当晚，将奶奶嘱托给护士后，她回了家，最后在奶奶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存折。
包着存折的纸上写着一句话：“给洛芷的大学学费”。
程洛芷眼眶一热，强忍着眼泪将其打开。
薄薄一本，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存款信息，每笔都不多，大多是几十，几百块。
直到最新一条是在两天前，存了五十块，存折上加起来的钱一共是七千三百二十块。
和两万块还差了一半多，却是老人攒了一辈子的爱。
程洛芷再忍不住，紧抱着存折痛声大哭。
为什么？！
老天带走了她父母还不够，就连相依为命的奶奶如今也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