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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扪心自问，后悔吗？不后悔。如果不这样做，他一辈子都无法接近她。

  欧阳泽坐回沙发上，把脸埋在手心里，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穿梭而过。

  那天，她穿着洁白的礼服端坐在床前，好像不意外他会夺权。除了他强迫她那件事，其他的都没有生气。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就算她会离开，就算她的人生以后会有另外一个人。他带着她的记忆，永生无法磨灭。

  到了这一步，欧阳泽必须承认，其实从最开始，他就没想过能留住她。所以才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两败俱伤。

  "应寒声那边也搞定了，他不放你走也不行。"韩昕洁说。"我答应把那17%的股份送给他了，唯一的要求就是青家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我知道，你最懂我。"欧阳瑶一震，只是神色有些凄然，"我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韩昕洁忽然想问一句你真能分得清对他的感情吗，却硬生生的忍住了。这个时候，她不能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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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大半个月我都忍了。不差这几天了。"欧阳瑶叹了口气："虽然这大半个月生活天翻地覆，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别人家的兄弟阋墙都是非死即伤，至少我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

  韩昕洁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都随你。"

  "多谢。"欧阳瑶回拥住她，许久才缓缓开口。"Ling，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燕绥打算和徐既明离婚了，她这次准备充分，是打定主意不回徐家了。"

  "我知道了，我会和鑫宇说的，先不要管他们的事了。"韩昕洁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远洋，或者是韩家旗下任意一个产业。"

  "我会好好考虑的。"欧阳瑶笑了笑，"让你费心了。"

  韩昕洁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清楚欧阳瑶不一样了，从前的她哪会张口闭口都是"谢谢"？

  "彭家那边怎么样了？"欧阳瑶迟疑地问。

  "他和彭云升暂时达成了协议，喎哔DJ他的计划彭家是知道的。"韩昕洁小心地看了一眼欧阳瑶的神色，"不过这次青家损失了一部分精英，人心未定，不排除彭家会趁火大劫。"

  欧阳瑶沉默了一阵，苦笑道："Ling，原本我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管的。但是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不能放任青家有危险。"

  果然死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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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瑶忽然一僵，脸"唰"地一下白了，他一直用这种事来羞辱她，怎么可能做措施？

  "如果......"

  "没有如果！"欧阳瑶终于绷不住了，被她刻意忽略的事再度提起，她忽然不敢想后果，万一她有了孩子怎么办？

  "放心，没事。"韩昕洁一顿，目光落在她小腹许久，安慰似的拍了拍欧阳瑶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早上新买的避孕药："这个是短期的。你把它吃了，偶尔吃一次对身体的没太大危害。"

  欧阳瑶没有喝水直接吞了苦涩的药片，眼泪顺着脸颊噗噗而下，忽然觉得她这一生好像也就这样了。

  她喜欢的人从来没有看她一眼，她的亲人不再是亲人。满世界只剩下了Ling一个朋友。

  欧阳瑶啊欧阳瑶，你看看你把自己害成什么样了？

  韩昕洁握了握欧阳瑶的手，她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她力量。

  韩昕洁在二楼待到了下午，直到欧阳泽上来敲门："Ling，你再不下去潘三爷就等急了。"

  韩昕洁看了下钟，已经三点多了："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了，再等我一周，我来接你。"

  "好。"欧阳瑶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她双眼微微泛红，沙哑着开口："小心H.Y，我前段时间见到索朗贡了，他和潘三爷有矛盾，小心他出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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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叙完旧了吗？"欧阳泽推开门，看着拥抱着的两个女人微微诧异，"不早了，韩小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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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砰"地一声合上，韩昕洁下意识地想闯进去，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她用异能看了一会儿，见欧阳泽没有对欧阳瑶做什么过分的事，这才放心离开。

  一转身，却对上了一双淡金色深邃狭长的凤眸，鑫宇是什么时候来的？

  "4分23秒。"潘鑫宇说，"我和欧阳泽一起上来的。你没有发现我。"

  韩昕洁自知理亏，讨好似的抱住他："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潘鑫宇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口才作罢："以后不许忽略我。"知道今天他才知道欧阳瑶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了。

  "我们回去吧。"

  一门之隔，欧阳泽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定定地看着欧阳瑶。

  许久，欧阳泽问："你早就知道我的计划？"

  "阿泽，我不傻。只不过不愿意相信我从小宠到大的弟弟会背叛我。"欧阳瑶又恢复了坚强的样子，她可以在Ling面前哭得很惨，但不能再别人面前软弱，谁也不行！

  "咳咳！"欧阳瑶清了一下喉咙，"从你联系我和彭路婚期提前的时候我就料到你会动手。阿泽，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说开始的两年你是为了帮我稳固地位而离开家，那么Ling离开以后，我根基渐稳，你就没有不回来的理由了。我的确信任你，但是不会失去思考的能力。"

  这是她第一次在欧阳泽面前坦诚真实的想法。

  "也许你不相信。最开始，我只是想保护你。"欧阳泽坐到床上用力抱了抱欧阳瑶，仿佛这样就能把她融入骨血。

  "人生是一场豪赌，我为你押上全部，却偏偏是你断了我最有可能赢的路。"欧阳瑶闭了闭眼，连日来伪装的淡漠统统消失不见："我输了，心服口服。"

  "......"欧阳泽忽然觉得心口大痛，仿佛有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慢慢地在他心上划出口子，鲜血横流。

  "你觉得你现在叫我合适吗？"欧阳瑶推开欧阳泽，即使她不想承认，他们的确有了实质上的关系，她讥诮地说："还是你就喜欢这种禁忌的【创建和谐家园】？"

  "够了！"欧阳泽猛地站起身，"你终于装不下去了是不是？你知道Ling逼得我不得不放你走以后有底气了是不是？欧阳瑶我告诉你，只要你出现在阳光底下，我总有办法找到你。"

  第五十九章 赌一把不忍心

  "那不妨试试，天高海阔自有我容身之处。"欧阳瑶的心颤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况且，谁说要躲你一辈子！"

  "好好好，你这是在向我宣战是吗？"欧阳泽琥珀色的双眼染上猩红的颜色，说到底，他还是一个不满20的少年。

  欧阳瑶顿了顿，她知道他现在激怒他不明智，但是这一刻。她这些天受到的所有负面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

  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她竟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意。她无法理解他口中的爱，但委屈不能只有一个人受，她不好过，那就拉着他一起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动你了？"欧阳泽捏着她的下巴，瞬间掐除了几枚青痕。

  "随意，又不是没做过。"欧阳瑶吃痛，打开欧阳泽的手，"不是你说的吗。我也喜欢，我承认。"

  欧阳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气得双肩发颤："唯有你最深得我意，也唯有你最不识抬举！"

  "若论不识抬举，谁比得过你！"欧阳瑶气笑了，"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是为不识抬举。欧阳泽，你扪心自问，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我不是青家人。给你当了这么多年挡箭牌还一心把青家还给你，没有半点贪婪之心。爷爷从小疼我，却也不过是玻璃渣里找糖吃，我也不是看不出来。我为了把青家名正言顺的交给你选择和彭家联姻，结果你和彭云升联手算计了我。"欧阳瑶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唯独怨恨你占了我的身子！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从前我都想保护你纯真的笑容，现在就有多想毁了你。什么淡漠，什么不在乎我全都装不下去了，如果我现在手里有一把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进你的身体。"

  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说过最长的话，也是对她内心想法最直白的剖析。

  她直言不讳地说想杀了他反倒是让欧阳泽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

  欧阳泽像是没反应过来，许久他一把从不离身的瑞士军刀递到欧阳瑶的面前："我现在给你机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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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瑶怔住了。

  欧阳泽把刀握在欧阳瑶手里，笑意温柔："欧阳瑶，Y.B独家整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欧阳瑶双手颤抖，回过神来："你以为我不敢？"

  "不。"欧阳泽摇头，她毕竟做了将近五年的青家家主，也见过她处罚叛徒的狠戾手段，只是，"我也想赌一把，赌你对我不忍心。"她毕竟宠了他这么多年，他不信她真能对他狠下心。

  "欧阳泽我该笑你天真还是什么？"欧阳瑶嗤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畜生，对自己的亲人都下得了手！"

  "哈哈--你就是舍不得我。"欧阳泽大笑，"阿瑶，你对我下不了手。"

  "嗤--"

  刀没入血肉的声音，欧阳泽惊恐地睁大了眼。看着欧阳瑶流血的胳膊瞬间惊住了。

  "你、你......"欧阳泽捂住她的伤口，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伤害自己。有些懊恼，就不该把刀拿出来。

  鲜血流了一地，欧阳瑶脸色愈加苍白地半蹲在地上，她嘲讽地看着欧阳泽："你不是爱我吗？那我就伤害我自己好了。"她试图用这样的话语扰乱他的心神，其实，她并不相信他爱他，依旧不懂他口中的爱。

  她舍不得伤害他是事实，怨恨他也是事实。既然如此。那就换另外一种方式报复吧。

  她伤害自己，所以倚仗的也不过是他在乎她。

  "医生！叫医生！"

  思绪不过在一瞬间，欧阳瑶意识模糊之前听到了欧阳泽焦躁忧心的喊声。

  她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往心口上插一刀呢？要好过现在死不了，还要遭罪！

  韩昕洁的目光落到了一块两米高一米宽的老坑毛料前。它的石身上开了十几处截面，但露出的都是白花花的石头。

  这块料能立在这里可能就是因为它是老坑且体积大吧。但是已经开了这么多处没出绿，也就不值钱了，起拍价是五百万，且放在第一位。

  而起拍价最高的那个，体积这块毛料的两倍，且开出了三块绿窗，是正宗的祖母绿。

  韩昕洁用异能看了一眼，这块祖母绿的确是块好料子，委员会是真的拿出点东西了，但它的价格最多不能超过6400万欧元，否则就亏了。

  反观最不被看好的那块料恰恰是全场最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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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玦眼神一凝，虽然他不懂，但也能看出全场的人对这块毛料频频摇头，擦出了那么多窗口，就算有绿体积应该也不大。

  "但是你要记得不能一次加价太多，这里的人精着呢。"韩昕洁提醒道，"对了，到时候懈石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她还没见过如此天然的翡翠，简直是祝寿良品。

  商玦的眼神她自动忽略了，因为在赌石这一方面，她自认没人能胜得过他。

  如果不是这几天收获颇多，且商玦是潘鑫宇和哥哥的合作伙伴，她是绝对不会让的。

  商玦如果不相信她的话，那她就自己拍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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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湛问："你要跟你家老爷子过寿？"那天他随口提了一句，商老爷子最近忽然喜欢上了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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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鑫宇神色淡然地拉过韩昕洁的手："快要开始了，落座吧。"

  组委会代表上台致辞，宣布竞标开始。场下掌声雷动，对最后一天的压轴毛料充满了期待。

  "下面进行100201号拍卖，这块毛料产自......底价500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3万，请开始竞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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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标开始时产生了十几秒钟的凝固，毕竟后面有重头戏，谁也不想把钱搭在这一块品相不太好的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