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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偏低沉，没有太多柔美可言，但声线还是能让人判断对方是个女孩子。
老板诧异的抬起头，似乎是没料到。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扫到她胸前别着的班级袖扣。
眼神越发诡异起来。
八班的。
重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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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回过神，沉默两秒后问：“要什么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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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不远处放着打火机，她伸手，挑了个顺眼的颜色一起推过去。
“软玉溪，和这个一起付。”
一中是重点学校，估摸着来买烟的人不多，烟被安排在最里面的货架上。
老板进去拿，宜岫就站在门口等，大约半分钟后一个人影跨进来了。
对方低垂着眼，表情寡淡的扫了她一眼。
还是那件白色校服衬衫，黑且硬的短发，五官刚毅，还有他脸上一惯带着的天生厌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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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似乎还要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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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绕过她，从旁边货架上拿了两瓶矿泉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抛进零钱罐。
转身，和她面对面站着。
“……”
好近。
近的她都能看到他的睫毛。
真是过分的纤长浓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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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
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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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少年与成熟男人之间嗓音，低沉。
却富有磁性。
“运动员。”
稀碎的头发挡住了前额，越发显得平光镜后面的眼睛明亮而清澈，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季成樾原本紧抿的嘴唇微微扯了扯。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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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员是什么鬼？
还有，你这声冷笑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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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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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中午的那段插曲，宜岫一整天都不在状态，这种情绪从学校一直延续到了晚上回家，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徐世盈都觉察到她的反常。
吃过晚饭，徐世盈敲开了她的房门，第一句话就是： “宜岫姐姐，今天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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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明显？”
徐世盈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里面，“能让我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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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是开着的，一本英语练习册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桌子上，徐世盈看过去，那一页还是崭新的。
宜岫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只圆珠笔，但明显心思不在课本上，背着光，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是能看到她英气的长眉一直紧锁着。
徐世盈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是学校的事情吗，和同学们相处不愉快？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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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可能会开心一点，我会替你保密。”对方冲她眨眨眼。
“其实也没什么……”宜岫说，“就做了件很丢人的事。”
“……啊？”
徐世盈特别诧异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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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世盈绞尽脑汁也没有研究出踢足球和丢人这两个到底存在什么必然联系，但是看宜岫姐姐这么郁闷，她的心情也跟着乱糟糟起来。
所以她决定岔开这个话题。
“姐姐，你听说过一中的恐怖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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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盈吞了吞口水小声说：“一中之前死过人的，就在前年有个高三学生，好像是因为高考考了三次没考上，心里压力太大了，就从学校顶楼上跳下去了。”
她抬头，瞄了宜岫一眼，看对方在认真听于是咳嗽一声正色道：“大概过了一个月吧，学校就有人传每天晚上十二点顶楼的计算机教室灯都是亮着的，一直亮到半夜两点灯才关，还能听到里头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姐姐你知道吗，那个顶楼计算机室的对面就是当初那个高三生跳楼的地方，而那个高三学生就是晚上那个时段跳的楼……”
“有一天有人凑巧路过学校，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顶楼的天台上来回晃荡，那个人影绝对不是人，因为他没有脚！”
徐世盈缩着脖子抱紧自己，“是不是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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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胆子也太大了。”徐世盈拍了拍胸脯，心魂未定的说：“我当初听到都吓死了，好几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呢。”
这跟胆子大有关系吗，难道不是逻辑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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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话头转的太快，徐世盈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懵懵的回：“期中考好像68……”
怪不得。
宜岫很认同的点点头：“知道自己为什么考68而人家考满分了吗，因为她们都用听这些鬼话的时间复习物理去了。”
“……”
“我说的不是鬼话，”徐世盈握紧拳头小声争辩：“真的有人看见了！”
“是吗？”她笑了一下，“有人看见了一只没有脚的鬼？”
徐世盈没说话，但是表情很坚定。
她无奈的捏了下眉心，“从科学角度来说呢，人死后的确是有灵魂的，但这里的灵魂并不等价于你印象中能吃人伤人的鬼，而是一种暗物质，就跟你们化学中学的质量守恒定律是一样的，不论是一棵树，一只动物，还是一个人，都不可能凭空产生也不可能凭空消失，通俗点来说就是人死后他的能量并没有消失，而是以另外一种状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而这种状态是肉眼看不见的”
宜岫停顿三秒说：“所以你说的没有脚的鬼，还有凄厉惨叫什么的现在想想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
根本一点都不好笑好不好！
徐世盈叉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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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她穿着红白相见的足球服，在足球场上挥汗如雨，可是不管她怎么睁眼她都看不见眼前的球门，她使劲的睁，使劲的睁——忽然，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滚到她的手里。
这一次她拼了命的睁大眼，终于是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人的脑袋。
刚毅的下巴，黑而硬的短发，还有那淡漠疏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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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的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地上，把那颗人头扔的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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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员，胆子这么小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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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响。
她看着上面跳跃的名字，静了几秒才接起来。
“岫儿，你睡了吗，真是不好意思，现在还打电话给你，但姑妈也是没有办法了。”
宜岫走到浴室，扯了条干毛巾擦干脸上的汗，镜子里的她苍白着一张脸，眼下笼着一圈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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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听，那姑妈也不拐弯抹角了，岫儿啊，我妹妹虽然不是你的亲妈，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总不能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