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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说一面抹眼泪,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楚月蘅在一旁目瞪口呆,简直想给她这炉火纯青的变脸绝技鼓掌叫好了。
还有这说话也真是有水平,三两句就把自己的过错带过,好像真是被她欺负了似的!
好在,她面对的人是李玄州,不说他对楚月蘅那点心思,就算是淑妃在告别人的状,他也不会被这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
他只是面色平静的看向楚月蘅,“月贵妃怎么说?”
楚月蘅这才朝他微微颔首,“回殿下,我本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是今日淑妃口口声声说皇上是被我害成这样的,却又没有任何证据,被污蔑了这般大罪,我自然不能含糊而过。”
李玄州闻言看向淑妃,神色冷了冷,“父皇本就病了,这等耸人听闻的话岂可乱说?动摇人心不谈,更是会让月贵妃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如此,你也敢说是随便说了几句?”
淑妃神色有些慌乱,“本宫……殿下,本宫也只是猜测,向月贵妃求证而已,如果不是,她否认了即可,何须那么大的反应?说不定她就是做贼心虚呢?”
李玄州神色间闪过一丝厌恶,心思这个女人果然一如既往的没脑子,惹人厌恶。
他冷声道,“父皇忧思过度,方致身体疲惫不适,与月贵妃能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你觉得我们那么多人都没看出问题,只有你最厉害,能看出问题?”
“这……殿下恕罪,本宫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够了。”李玄州打断了她,“父皇生病,你等不安分守己,还图惹事端,你说孤该如何罚你?”
淑妃委屈,却被李玄州面色冷凝的模样吓到,不敢说话。
这时,楚月蘅淡淡开口,“殿下倒也不必费心,来的路上淑妃就说了,若我是清白的,她甘愿在殿前跪上三天三夜,为皇上祈福,如今便可以实现了。”
淑妃脸色一白,“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竟让我跪上三天三夜?”
楚月蘅没有心软,“这是淑妃自己答应的,与我何干?”
她此时但凡有半点心软,之前的一切就都白做了,这些女人往后还是要来找麻烦,不如一劳永逸。
而且跪上三天,听着是吓人,可她是李玄宁的母亲,李玄州自然不会真的让她出事,坚持不住也就给送回去了,还真能非让她跪三天三夜不可吗?
淑妃被她气的不行,又说不出话来反驳,毕竟……刚刚她的确亲口认下了,那么多人听着,她如何反悔?
李玄州就毫不犹豫的点头了,“既然淑妃自己有这么高的觉悟,那孤就成全了你,来人啊,给淑妃拿个软垫过来,这就可以开始跪了。”
淑妃眼角含泪,“太子殿下……”
“怎么?淑妃是不想为父皇祈福?”
淑妃本想为自己求情,闻言眼泪立马憋回去了,嗫喏道,“自然是愿意的……”
“愿意就别多话了,这就开始吧。”
说完,李玄州扫了其余众人一眼,“还不立马散去?”
有人不甘心,怯怯道,“殿下,可否让我等看望皇上?也好心安。”
李玄州凉凉道,“怎么?孤与母后照顾,你们不放心?”
“不……不敢!”
李玄州冷哼一声,“本就不是父皇宠爱的妃子,见了又能如何?徒惹父皇心烦。”
顿了顿,他看向楚月蘅,“不过既然你们不放心孤,那便让月妃探望吧,免得你们心里觉得,父皇被孤给怎么样了。”
楚月蘅一愣,“我?”
李玄州看着她,神色明灭不定,“月贵妃可是父皇的宠妃,父皇见了你自然高兴,还是月贵妃不愿意?”
楚月蘅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多问,只能答道,“怎么会?自然是愿意。”
“那就跟孤进来吧,其余人……立马散去。”
如此,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向楚月蘅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就纷纷离开了。
楚月蘅则是跟着李玄州朝靖安帝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李玄州忽然停下。
楚月蘅心事重重没看到,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他的身上,突然揉着脑袋一脸发懵。
李玄州回过头去刚好看到她这个模样,眼中的冷意不由散开几分,“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不知道要看前面的吗?”
楚月蘅干笑一声,“没注意……殿下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嗯,一会儿进去,不该说的不要多说,不该问的也不要多问,明白吗?”
楚月蘅不太明白,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才是不该说的和不该问的。
不过她识趣的没有追问,反正只要注意别多话就好了,进去走个过场,估摸着靖安帝也不会让她多留。
她便点头道,“明白了。”
“嗯,走吧。”
李玄州推开门,楚月蘅就闻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药味,刺鼻的很。
她不由皱了皱眉,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屋里没开窗……她不禁有些疑惑,是皇上见不得风,所以没开窗吗?可是屋里这味道,一直不开门也不开窗,屋里的人也会很难受吧?
楚月蘅以为皇后会在屋里,走进去了才发现,皇后并不在,只有一直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德春公公和两个小宫女候在一旁。
“父皇,月贵妃来看您了。”
李玄州轻声开口。
随即,两个宫女才掀开床幔,露出里面躺着的靖安帝。
楚月蘅见了面上不由一阵惊讶,这……怎么瞧着好像挺严重的样子?
只见靖安帝面色灰败蜡黄,唇色苍白,眼底发青,看着比之前好似老了十几岁的模样。
短暂的惊讶过后,楚月蘅急忙行礼,“见过皇上。”
靖安帝浑浊的眼睛动了动,瞟了楚月蘅一眼。
而后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楚月蘅竟觉得在靖安帝眼中看到了一丝热切。
热切?楚月蘅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什么时候靖安帝对她有了改观?
不过这种问题她当然也不会问出口,便只颔首道,“皇上身体可好些了?”
靖安帝“嗯”了一声,“你来的正好,玄州陪了朕半晌也该累了,你留在这儿陪朕待上半日吧。”
楚月蘅自然不敢不从,不过这种事,现在似乎并不知她说了算的。
她微微偏头看了李玄州一眼。
李玄州目光闪过一丝凉意,但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头,“也好,那你就留在这儿陪着父皇吧,有什么事就让人去叫孤。”
“是,殿下。”
楚月蘅应下了,李玄州便又淡淡的朝靖安帝行了一礼,遂转身离开。
不过,德春和那两个宫女却是没有离开的,依旧站在一旁伺候着。
靖安帝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倒也并未开口让他们离开,只稍稍挪了挪身子,“过来坐。”
楚月蘅不明所以,总觉得靖安帝今日有些奇怪,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她又说不上来。
她便只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坐在靖安帝的床边,“皇上可是想我给您按按肩膀?”
原谅她,她现在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以被靖安帝用到的地方了。
靖安帝却摇了摇头,淡淡道,“跟朕说会儿话吧。”
“皇上您说。”
靖安帝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祖父可还好?朕记得,他在长安的时候,就是最嫉恶如仇的,见到那些纨绔欺负人,总是要出手教训一番,因着这件事,没少被人告状。”
提起祖父,楚月蘅不禁笑了笑,“是呀,祖父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在幽州亦是如此,幽州的那些不做正经事的世家小子,最怕遇到祖父了。”
“是吗……朕听说,你自小是被你祖父带大的?”
“嗯,我母亲去的早,父亲又事务繁忙,倒是祖父,因早年伤了腿,只能闲赋在家,便由祖父带我了。”
靖安帝也无声的笑了一下,似是有些怀念,“能被你祖父带大,倒也是你的福气……他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孙女,想必也是跟他一样的性子。”
楚月蘅倒是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腼腆一笑,“父亲也说,我没能学来祖父的本事,倒是把他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以前祖父是那些纨绔们的噩梦,后来就是我啦,他们见着我都要绕路走呢。”
“那他平日都是如何教你的?给朕说说。”
“嗯……比如待人,祖父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比如处事,喜欢的东西就去争取,但若争取不来,就莫要强求,免得因外物迷失了心神。”
“还有做人不可贪心,知足方能常乐……当然,遇不平之事,若是力所能及,也必定要敢于鸣不平。”
靖安帝忽而开口,“那若是力所不能及呢?”
楚月蘅一顿,随即朝靖安帝粲然一笑,“力所不能及,那就找力所能及的人来帮忙呀。”
靖安帝扯了扯嘴角,“那他教你的,你可都做到了?”
楚月蘅认真的想了想,“应该算是做到了吧?至少活到现在,一切我无愧于心。”
靖安帝微微垂下眼眸,又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这些他都教你了,那可有教你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楚月蘅眼中露出一丝讶然,“皇上说笑了,我一个女子,祖父怎么会教我为君之道?”
“那朕今日教教你如何?”
楚月蘅呆呆的看着他,有点不明白靖安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靖安帝也没想他回答,因为很快他就直接开口了。
“为君者,天下楷模,上慈下孝乃为人之根本,罔顾伦常者……不配为君。”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楚月蘅感觉他的语气陡然间似乎冷了几分。
楚月蘅越发迷惑,想要开口问问,旁边的德春公公却忽而开口,“陛下,今日说了太多话,想必您也累了,不如就先让月贵妃回宫,您也好好休息一下如何?”
靖安帝眼底划过一丝嘲讽,但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去吧……明日记得再来看望朕,有人与朕说说话,朕的心里舒坦些。”
楚月蘅隐约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可她什么都不敢问,只能压下心中疑惑,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楚月蘅一直在想靖安帝最后说的那番话。
“为君者,天下楷模,上慈下孝乃为人之根本,罔顾伦常者……不配为君。”
他……莫非是在暗指些什么吗?
他肯定不可能是在骂自己了,那还有谁是为君者?楚月蘅的脑海中,倏然浮现出一个名字……李玄州。
再稍稍一联想近日的事情,楚月蘅很快有了一些猜想,脸色一下就有些变了。
难道真的是她猜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