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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琛靠近时，他第一时间惊觉，面上依然是意兴阑珊的样子，疏懒地给他倒了杯酒：“喝。”
刹那间，傅以琛恍惚：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光，顾承骁喊他“哥们”，给他倒酒。
敛去旧念，傅以琛坐在顾承骁旁的高脚椅上，把玩着杯里的酒液却不喝，“怎么，我们无所不能的顾少，也会借酒浇愁？”
顾承骁仰头灌酒，不予理睬。
傅以琛压不住怒火，手腕用力，半杯酒泼顾承骁脸上了。
搁平时，顾承骁早就揪着傅以琛大干一场。这次，他仅仅是抹了把脸，继续灌酒。
“我怎么想不到，一个陆妍就能打败你呢？”傅以琛惋惜似的舔了舔杯沿，“酒不错。”
“啪”，顾承骁把酒杯拍在吧台上，鹰隼般的目光锁住傅以琛。
“你什么意思？”
敏锐捕捉顾承骁眼底的慌乱，傅以琛云淡风轻一笑，“陆妍，字面意思。”
享受掌握【创建和谐家园】的【创建和谐家园】，傅以琛不疾不徐地说：“面对行尸走肉一样的陆妍，不好过吧？如果你跪下求我，我可以帮你。”
傅以琛观察到顾承骁额头爆出青筋，胸有成竹地娓娓道来：“你恐怕不知道，你把陆妍关在精神病院时，蒋思薇买通了护士，天天给她吃药，差点逼死她。你在她心里，早就不是丈夫了。是我救了她，她只信我。她现在的困局，也只有我能解开。”
“怎么解？”
顾承骁的嗓音混了酒意，低沉醇厚。
第18章 下跪
傅以琛嗤笑：“顾承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突然凶猛地掐住傅以琛的脖子，顾承骁怒道：“我不用你教育！说不说！”
傅以琛不躲，就静静凝视他。
脑海浮现陆妍死寂的脸，他又被无力感深深困住，烦躁地松开傅以琛。
优雅地扯了扯领带，傅以琛温吞地说：“陆妍放不下女儿，我恨你，我跟她是同盟。她不能接受陆甜甜是你的亲生女儿，如果你跪下，我可以配合你演场戏，告诉她亲子鉴定我动过手脚，她的女儿和你没有关系。”
审视傅以琛邪肆到阴鸷的眼眸，顾承骁突然想：这些年傅以琛不择手段地报复他，当然有办法伪造一份亲子鉴定。
几乎同时，他否定了这个猜测。
他对甜甜的感觉，不会错。
甚至，当年和陆妍的事，他都能回忆起零碎的画面。
退一万步，如果在走险棋，傅以琛不会在他面前底气十足。
“噗通”，随之而来是顾承骁的声音：“傅以琛，我求你。”
有生之年，傅以琛居然能看到顾承骁下跪！
他狂笑：“顾承骁，你猜我会帮你吗？”
不待顾承骁反应，他又说：“放心，我一定做到。”
毕竟，他还有更好的招数折磨顾承骁呢。只要顾承骁一天深爱陆妍，他就有千百种方式诛心。
脚步声渐远，顾承骁忽然开口：“给我半个月。”
被顾承骁圈禁，陆妍浑浑噩噩，有时候连白天黑夜都注意不到。
只有甜甜在时，她才活着。
顾承骁依然冷言冷语，她敏锐地察觉到些许不一样。她无力去改变，只期待傅以琛能来救她。不，随便谁，能救她就好。
这一夜，顾承骁出差了。
陆妍抱着熟睡的甜甜站在落地窗前仰望漫天夜色，蠢蠢欲动。
突然，阳台传来响动，她抱紧女儿，警惕地望向声响处。
隔着玻璃门，她看到缓缓站起的身影，有点熟悉。
等到那人走近，陆妍看清是傅以琛！
惊喜地冲到傅以琛跟前，她拽住他的袖口，“你是来带我和甜甜离开的吗？”
而在三楼书房看监控的顾承骁，被陆妍见到傅以琛时流露出的神采伤到——却原来，她所有的悲伤与绝望，离开他就能结束。
卧室里的傅以琛知道顾承骁在看，单手落在陆妍肩膀上，故意轻抚：“陆妍，你不是爱顾承骁吗？现在你的女儿也是他的，他不恨你了，为什么不跟他过日子？你别忘了，我恨他，我要他的命。”
眼见发现女儿蹙眉，陆妍赶忙把女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拽着傅以琛走到墙边，“你能带我走吗？”
顾承骁是那个毁了她一生的强|奸犯！亲子鉴定出来之前，他害过她多少次，还要对女儿下毒手！
这栋别墅，她一秒都不能多待！她会窒息的！
“既然如此，我告诉你个秘密。”傅以琛低头，嘴唇贴上她的耳廓，“陆甜甜不是顾承骁的女儿，亲子鉴定是我改的。顾承骁睡过的女人太多，随便就把你代入哪个对象了。”
睁大双眼，陆妍掐大腿上的肉，“你说真的？”
“我有理由骗你？”
陆妍紧咬泛白的嘴唇，摇摇头。
傅以琛取出把匕首和青色的小药瓶，“顾承骁马上就回来了，今天我是探试探你的。你如果真的要和顾承骁为敌，要我带你和陆甜甜离开，那就给顾承骁下|药，或者一刀捅了他。”
第19章 果汁
陆妍全身打颤，心里涌上万千思绪，她也不知道是害怕多一些还是不舍多一点。
对上傅以琛温和的目光，她知道他有多认真。
要不是深恨顾承骁，他何必费尽心思救她、培养她，现在还要多此一举试探她，生怕她耽于爱情。
她颤颤巍巍抬起胳膊，指尖触碰到药瓶，立马缩回。
深呼吸，她下定决心一把夺过东西放进睡衣口袋里。
傅以琛完成任务，有意无意瞥向针【创建和谐家园】头的位置，向顾承骁炫耀。
从小到大，他都被顾承骁踩在脚底。独独这次，因为陆妍这个女人，从来高高在上的顾承骁，任他摆布！
见傅以琛要走，陆妍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腕：“顾承骁这么警惕，我怎么入手？”
“他现在对你愧疚，你做什么都行。”傅以琛稍作停顿，又说，“不过你要有个缓冲期。你不能一下子就给他献殷勤。这样他就会怀疑。你要失败一次，就没有下次了。”
陆妍点点头，等傅以琛消失后，把东西装到袜子里，塞进抽屉最里面。
下|药？
是什么药？
捅他？
会死吗？
躺回床上的陆妍，思绪百转千回，翻来覆去睡不着。要不是女儿睡在旁边，她可能已经狂躁地来回踱步、尖叫了。
三楼的顾承骁，盯着变黑的屏幕，久久没有动作。
无疑，这次和傅以琛的博弈，他输得彻底。
记忆深处，他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女孩挣扎的模样。
他遇见陆妍时，她过得很苦，不停不停打工，而且从不轻易放弃。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养活甜甜。
她过得这么难，是他给她希望，转眼将她拽入万丈深渊。
起身，他回到二楼卧室。
感受到熟悉且强烈的气息，陆妍绷紧身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顾承骁钻上床，大手揽过她的身体，摁进怀里。
陆妍肢体僵硬，无数次想推开他。可想到傅以琛说要给顾承骁给缓冲期，她忍住了。
装睡吧。
怀中的女人抖得厉害，顾承骁当然察觉得到。他不戳穿她，而是温柔辗转地亲吻她的额头，“陆妍，对不起。”
对不起吗？
顾承骁这种男人，居然会跟她说对不起吗？
即使他不是当年的强|奸犯，她也没办法待在他身边了。
她不爱他了。
甜甜待在他这里很危险，她亏欠女儿很多，不能一欠再欠。
明知道她逢场作戏，他也贪婪地汲取她身体的温暖。
陆甜甜感受不到父母的怪异，一会一个想法，半天缠着陆妍，半天缠着顾承骁。
倒是让陆妍的缓冲期显得特别自然。
温泉。
陆妍拿着下了药的果汁，站在包厢门外犹豫不决。
十几天来，顾承骁见她态度好转，也不再威胁她，跟她和平共处。他工作上好像遇到事了，总是加班到深夜。他不碰她，总是深夜抱着她睡。
今早甜甜说要泡温泉，她就觉得，不能再拖了。
单独包厢泡温泉，挂着小小的布料或者没有，她想想就难堪。顾承骁是正常男人，一旦开始，恐怕她会再次沦为工具。
她也怕傅以琛等不及，决定今晚动手。
甜甜泡完温泉累了，被冯宇送回家休息了，现在只剩她和顾承骁：是动手的好时机。
“进来。”
顾承骁突然出声，吓得陆妍猛地一抖，险些把果汁洒了。
最终，她拿稳果汁，维持浅浅的笑容，推开包厢的门。
第20章 爱恨
“怎么那么慢？”顾承骁泡在水里，慵懒抬眸，语气不悦。
视线落在两杯橙汁上，他了然，不动声色掠过，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陆妍跪在池边，小心翼翼放平果汁，“服务员先说让我等，我等了半天让我自己送。”
顾承骁没计较她的谎言，剥开她的浴巾，指尖滑过她羊脂玉般的皮肤，压低声音，“下来。”
生怕顾承骁发现，她不敢反抗，乖乖下了水：等他玩够了，就会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