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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摸了摸鼻子:「那就暂时要委屈娘娘了。」
于是我就在大牢里住了下来。
因为我的入狱,朝中局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说我爹爹的党羽被拆得七零八落,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投奔了王爷;听说我的新科状元姐夫也受到了牵连,前途受到了影响;最后的最后,听说我爹爹因为卷入了地方的【创建和谐家园】案,自身难保,于是剩下的几棵党羽苗苗又被渣王爷薅了个干净……
我在牢里只是觉得有点冷。
又过了一些时日,也就习惯这样的温度。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天,有天夜里,我醒来时才发现皇帝坐在我的床前,正隔着一盏烛火看着我。
「我没化妆。」我想了想说。
皇帝大概没想到我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喊冤枉,愣了愣,哑声笑起来。
「没关系,看不清。」他轻轻说。
「我肚子饿。」我又说。
牢里的伙食其实着实不错的,但是我怕被人下毒,硬生生连口水都没喝。
皇帝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盘葡萄,仔仔细细剥了皮,塞到我嘴里。
我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抱着我,低头吻我的眼睫。
他边吻边叹息:「这里挺好的,外面风大雨大,不适合小动物。」
去特么的小动物。
他这幅无关痛痒的样子,让我恨得牙痒痒。
于是我也这么做了,我扑上去,咬住他的脖颈,狠狠一口咬下去。
他身上的衣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知道那是白月光身上的味道,于是我越咬越紧。
皇帝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也不动,任由我发泄。
我松开口,告诉他:「我不喜欢你了。」
皇帝愣了愣, 又把我揽进了怀里,一下一下摸我的头。
他说:「朕也喜欢你。」
15
自那日起,皇帝常来牢房一夜游。
起先只是送点葡萄,最后他把公文也搬了来,在牢房灯下批奏折。
等到我出狱的时候,朝中局面已经攻守易型,我爹爹彻底失了势,被贬去了穷乡僻壤,而渣男王爷如日中天,眼看着就要只手遮天。
所以在这宫廷里,我光脚了。
既然是光脚的,我就不怕穿鞋的。
宫中人多眼杂,但凡经人手的总会留下痕迹。我着手调查小宫女的死因,能利诱的就利诱,能逼供的就逼供,最后锁定了一个值夜的小太监。
我把人抓了回来审了一通。很快太监就招了,是个蒙面的宫女给了银子,让他穿白衣去湖畔走一走。他也不知道那个宫女生来胆小,竟然吓得失了足。
那个蒙面的宫女是谁?
这就无所谓了。
我抓着小太监去了白月光宫里,一口咬定宫女是她带进宫的贴身丫鬟。
白月光大概是没想到我出狱后非但没有夹着尾巴做人,反而更加跋扈了,红着眼睛找了皇帝。
皇帝匆匆赶来的时候,白月光已经被我揍得鼻青脸肿。
她哭哭唧唧告状:「陛下,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说:「宫女的命也是命,贵人忘记自己说的了吗?」
白月光:「但我是冤枉的!」
贵妃和淑妃在边上嗑瓜子,淑妃贱兮兮说:「所以查一查,对大家都好呀。」
皇帝看着我。
我知道我当时人设尽毁了,因为我当时就差直接上脚踩着白月光的头摩擦摩擦。
很快我的人就在白月光的院子里搜出了那个小太监记忆中的面纱。
白月光哭得梨花带雨,破罐子破摔指责我:「我明白了,不是因为风筝,也不是因为宫女,是你嫉妒我的存在所以存心栽赃嫁祸,陛下您要明察啊……」
她红裙如血,惨烈的我见犹怜。
我蹲在她面前,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这种绿茶,我从前在晋江起码看了三百个。
「三月里刮东风,你能从西边的御花园把风筝放到我墙里头,也是个人才。」
「我……」
「盛妹妹身上好香啊,沉水木香,是不是?」我贴近她,「这味道和我一位故人身上的颇为相似,他志存高远,天天说着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不知道妹妹可曾见过他?」
此话一出,白月光忽然变了脸色。
我还想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皇帝却挡在了我与她之间。
「够了。」皇帝说,「来人,扶盛贵人回房。」
16
我和白月光的战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打平了。
她被软禁,而我又降了一级。
嗯,变常在了。
皇帝一蹶不振,病了。
病得很严重。
淑妃劝我,人要懂得卖惨。
贵妃也劝我,陛下也许只是喜欢那一款红裙桀骜的女人,趁着这会儿多去皇帝的病床前转一转,趁机取而代之。
我却完全已经不想再战了。
我爹爹现在罢了官,渣王爷在朝中如日中天,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反了,我只想要皇帝履行他的诺言,尽早打发我去冷宫里,让我就这样苟一辈子算了。
去他的替身文学,老子不干了。
我转头就找制衣局定了一件江南织锦的衣裳。
我告诉制衣局的主事:「越软妹越好。」
主事问我:「什么叫软妹?」
我说:「轻飘飘的那种,【创建和谐家园】粉黄粉绿,颜色越多越好,风一吹就能飘,人一推立马倒,带点毛茸茸的效果更棒。」
然后我天天穿着它们去请安,辣皇帝的眼睛。
贵妃说我笨,好好一副牌,非要作死。
明明白月光已经被软禁了,为什么不安安生生在后宫待着,非要作妖?
我只是笑笑,并不想回答。
诚然白月光近来被冷落,我这个恶人身份却并不是想摘就摘的。
后宫就是前朝的缩影,有多少势力在前朝风波云涌,就有多少关系在后宫盘根错节。
我爹爹最终被罢了官打发回老家了。
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正好做皇帝的刀。
皇帝默许了我在后宫横着走。
我借题发挥,我在白月光的寝宫翻出了她与父兄的信笺。信笺中提到了不少朝中风云,她替她父兄做了不少事情,我爹爹卷进【创建和谐家园】案里就有他们一家子的功劳。
于是白月光被看押入牢。
临走之前,她盯着我满脸怨毒:「你永远只是个替身,一辈子代替不了我。」
我说:「我可不想代替你。」
她说:「陷害你的是我,放过我宫里的人。」
我笑了:「你放心,他们没有一个会有命替你把信送出去。」
白月光的脸色苍白:「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在她耳边轻声道:「就是你最担心的那个件事呀。」
她离开时候满目惊恐。
我想她大概是真心害怕的,这些【创建和谐家园】帝那个腹黑专心在装病,御医都已经罢免了好几批,她大概已经把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传达给了在宫外的渣男王爷,眼下是没有机会更正了。
我的手腕上被她抓出了道道红痕。
我蹲在原地揉了一会儿酸痛的手腕,转过头才发现,皇帝就站在我的身后,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我的裙子脏了,头发也有些乱。
全身上下都是狼狈。
我索性也就不整理了,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皇帝。
「当初小太监没有交代是盛贵人的宫女,我瞎蒙的。」
「我知道。」皇帝轻声说。
「司律府已经收到了盛贵人勾结外戚谋逆的罪证,现在阻挠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他缓缓走到我面前。
我如释重负,从来没有过的畅快,仰着头告诉他:「这些天来,欺负过我宫里人的,我全部都报复回去了,一个不落。」
皇帝摘下了我头顶的一片落叶,轻声问:「我知道。」
我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吃葡萄。」
「我知道。」皇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