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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胸口上突然像是被砸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闷得她呼吸困难,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秦雅要比她想象的更加丧心病狂,她双手握拳,手臂颤抖的撑在桌面上才不至于她失了重心。
宋肆意的视线里,秦雅开始放声大笑,她看起来很满意看到宋肆意此时的表情,那不可置信,那伤心欲绝,那种头上天塌却无人替她挡的绝望,她全在宋肆意的眼神中看见了。
她继续说:“其实,你不是你爸亲生的,我才不会恶心到要和一个造成我爱人死亡的人上|床,我宁愿和一个乞丐,也不愿和他!”
“你的生父是谁,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宋肆意倒吸一口凉气,脑袋涨疼,“秦雅,你疯了!”
“我没疯!”秦雅笑的夸张,笑的眼角都是眼泪,“我爱的两个人都死了!都是因为宋建国!十几年前的那把大火,怎么没把你们全家都烧死!”
那把火,是她纵的。
宋肆意不停的在心里叫自己冷静,她捂着脑袋,死死的看着里面的人。
秦雅又是一个得逞的笑容,“对,就是你这个眼神,很好,你可能连自己都没发觉,你现在的样子和我有多像哈哈哈哈!”
许是她的笑声太过猖狂,引得警员不满,警员不得已上前阻止两人的交谈,“宋小姐,您还好吗?”
宋肆意未答,撑着桌面,艰难的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她现在只想回去,不想再看见里面的疯女人。她已经无可救药。
身子失重往后晃了晃,还好宋肆意扶着桌子,也还好警员及时上前搀扶了她一把,她稳住身体,连看也不想看那个女人一眼,提着步伐死撑着自己往外走去。
那女人的声音却还在背后回响,讨厌的让人挥之不去,“我和余嗣的孩子早在余嗣死的那天就流掉了,现在那个谭商墨我才不知道是谁。”
“我要是知道有一天你们俩会合着一块整我……”秦雅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她只是惋惜:“失策啊失策,你们俩现在这么好,不知道的人还真当你们是对亲兄妹了。”
“这样也好,也好。两个都是出身肮脏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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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一片空白, 周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
寒风呼啸, 拍打着窗户, 发出“砰砰”的声响。
病床上, 女人逐渐转醒,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白,她疑惑地望着周围的环境, 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倾入鼻腔,她起身, 皱了皱眉。
刚巧苏杭在这时候回来,看到她醒了,表情激动的可以说是喜极而泣, 他呆愣一秒,扔掉手上洗好的苹果便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宋肆意。
“肆意,肆意。”他抱着她不断呢喃,如同一个大男孩,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宋肆意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激动,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不是吗?
她抬起手放到男人的肩上, 轻轻拍了拍, 以示自己没事。
苏杭没有提起宋肆意去看望秦雅那天的事,他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去叫医生。”
后来宋肆意才知道自己原来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 在这之前两家父母已经去到国外度假,苏杭没有惊动他们,这半个月都是他在她身边照顾着她。
从医院的各项检查指标来看宋肆意并无大碍,医生说没有其他不适便可以出院。
他们回了Y市,去到应曦家接出去,出去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宋肆意了,看见自己的铲屎官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它“喵”一声扑上来。
紧随其后的是应曦的大熊抱,她前后左右将宋肆意打量了遍,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了,她才呼出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为了表达应曦这段时间对出去的照顾,他们老样子请她吃了一顿晚饭。
“我和小连翘前几天还在说,你要是醒不来,苏杭岂不是就要守寡了?”
应曦说的没心没肺,苏杭摇头:“不要乌鸦嘴啊。”
应曦笑着耸了耸肩膀,重新把视线投到了宋肆意身上,女人低垂着眼帘安静的吃着饭,注意到她的目光,她抬起头朝她微微一笑。
应曦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宋肆意这次突然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怕不是受了什么【创建和谐家园】?
她摸出手机,给对桌的苏杭发去消息:你有没有感觉你家的小十四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屏,苏杭拿过来看了一眼,后息屏,沉默。
连应曦都感觉到了,他怎么会感觉不到?
只是她不想说,便不说罢了。至于那天探望秦雅,她们之间说了什么,苏杭通过警员的描述,也大概知道个七七|八八。
秦雅虽是个疯子,可在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根本也没必要伪造。
这次,可能真的对她打击大了。
元旦,苏忱之偷偷摸摸的飞到了Y市想找哥哥嫂子度个小长假,苏杭店里忙碌的走不开,是宋肆意开车来机场接的他。
小伙子年轻气盛,大老远就朝着宋肆意乐呵呵的挥着手,另一手托着行李箱愣是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宋肆意打开后备箱,“急什么?跑起来像是根要被炸的香肠一样。”
苏忱之边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面去,边委屈道:“我这不是怕姐你等的急了吗。”
“一小时我都等过来了,还在乎你那几十秒?”宋肆意上车。
没错,苏忱之的这般航班晚点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让肆意姐等那么久,赶忙跟上步伐上了车。
“我们先去你哥店里,然后一起回家。”宋肆意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路况,一手漫不经心的打着方向盘。
苏忱之点点头,表示复议。
他今天是第一次坐宋肆意开的车,想到此他不禁抓紧了安全带,咽了咽口水,旁敲侧击道:“姐,你这驾照是刚考的吗?”
“不是,出国前考的,还没到期不用担心。”宋肆意开的很稳,怕他以为她是无证驾驶便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苏忱之心想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啊……我担心的是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红灯间隙,宋肆意转头瞧了一眼男孩紧绷的神色,她撇过头,忍了忍笑。重新回过头来后,她又淡定道:“你放心,虽然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开车,但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这么一句话没起到安慰作用,反而惹得苏忱之小老弟的心脏忽上忽下,跟坐了极限过山车似的。
其实宋肆意只是逗他玩的。她在平时偶尔也会开开车的,比如苏杭没时间来工作室接她回家的时候,又比如她早收工要去苏杭店里接苏杭的时候。
好在车子下了高架没一会就到达了目的地,苏忱之全程吊着的一颗心才慢慢的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去。
宋肆意将车停好,两人刚想进店却发现店里的生意实在是好到爆,就连门口都挤了不少人,黑压压的一片在小花园里排着长队。
这些日子,苏杭这家颇有格调的咖啡店,意外的变成了一家网红店,节假日有不少的游客过来打卡。
而这家店吸引人的地方,不仅仅是好喝的咖啡和颇有格调的装修,还有另一个原因是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大帅哥。
苏杭作为老板,可是个活招牌。
苏忱之现在的模样,用“刘姥姥进大观园”来形容都不为过,他虽然以前来过几次老哥的店里,但那时候的生意还没火爆到现在这种地步。
着实让人觉得稀奇。
宋肆意寻思着如果明目张胆的走进店里去找苏杭,不知道会不会被不知情的人当做无良插队的人,然后引起人民群众的愤怒。
她知道苏杭的咖啡店还有另一扇门,那还是很久之前苏杭向她介绍这家店的时候提到的。
最终,宋肆意还是选择和一旁兴奋的观望店里生意的小老弟,商量道:“要不,我们走后门吧。”
不料小老弟听完她的建议,直接决绝道:“我是个正直的人!是不会出现走后门这种事情的!”
显然是想歪了宋肆意说的话,说着他还想走到队伍末尾,跟着人民群众一起排起队来。
宋肆意扶额,苏忱之这二百五的智商,到底像谁呢?
他们的目的是要接苏杭一起回家,不是要到苏杭店里喝咖啡。
她无奈,拿出手机给苏杭发信息表示他们已经到大门口了,并且还问他说他们是到店里等他一会呢,还是他现在就出来。
苏杭倒是回的很快:我现在出来。
然后宋肆意就听见众人哗然一声,甚至还有几个小女生在小声尖叫,嘴里感叹着“老板果然很帅啊”“来这一次值了”以及“没白来这一趟”。
有女孩提高音量问老板要走了吗?
苏杭的嘴角挂上温和的笑容,他回复客人:“要走了,女朋友来接我下班了。”
“啊,原来老板已经有女朋友了呀。”众人惋惜。
苏杭迈着长腿来到宋肆意面前,众人的心显然已经不在咖啡店里,他们偷偷将视线放到围栏外。
苏杭揽过自己的女朋友,当着大家的面俯首在宋肆意的脸颊印了个吻。
众人:啊啊啊啊。
老板这也太大庭广众了!
丝毫不顾及她们即将要碎了的少女心啊!
宋肆意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人声,脸上不自禁的挂起笑容,她任由苏杭揽着自己,余光落在店里排队的女学生们身上:“不怕你的客人因为你这样走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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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从男人的喉咙溢出,他与她咬着耳朵:“我巴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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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咖啡店外会面后, 回家开车的“司机”便自然而然的变成了苏杭。
宋肆意刚坐上副驾驶, 苏杭便倾身亲自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顺便, 还在她的小方包上系了一只粉色的小巧香囊。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苏杭抬手揉了揉自家女朋友的头发, 不等她有所疑问,替她关上车门。
宋肆意拿起面前的小香囊疑惑片刻,苏杭也恰好在这时绕过车头打开了驾驶座的门。
还未上车, 就听苏忱之那小子不满地控诉:“哥,你偏心!你都不给我开车门。”
“你一个大男子汉连这宠都要争?”苏杭斜睨一眼脑袋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穿过, 撅起嘴巴装委屈的男孩,坐进去:“坐好了。”
后又道:“这是我给我媳妇儿的专享。”
宋肆意含着笑:“苏杭,别贫嘴。”
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样子。
自己媳妇儿都这么说了, 苏杭当然是什么都依着她,他不再言语,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苏忱之见自家哥哥都听话了,他没有理由再继续贫下去,便顺理成章的背脊靠上了后座的椅背, 沉默。
作为这儿“一家之主”的宋肆意满意点头,“这才对嘛。”
无形之中阻止了一场即将弥漫起的硝烟战斗。
宋肆意钻研着手里的香囊, 虽然只是小小一个却做工精细, 上面的印花图案线条清晰,仔细闻会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放下香囊,转头问他:“这是哪里来的?”
“店里的小姑娘之前去姻缘山,让她帮我带了一个。”苏杭在开着车不方便转头, “说是可以做定情信物。”
“什么定情信物?什么定情信物?”刚躺了没多久的小老弟听见“定情信物”四个字,平地一声雷,从后座惊坐起身,八卦兮兮的探出脑袋要来看自家老哥送给肆意姐的定情信物。
岂能料到,坐在前座的两人异口同声道:“坐回去,大人的世界小孩(小屁孩)不要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