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YB】鸠占巢-第2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我虽与沈牧早已夫妻不睦,可我到底还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那丫鬟垂着头,神色惊慌,支支吾吾道:「国公爷听说青州有一神医能治苏小姐的魇症,日前便带着苏小姐去了青州。」

      我忽然觉得自己愚蠢至极,自苏婉进府那一日起,他满眼满心都只剩下了一个苏婉,纵然我是打定了主意来求他,又能如何?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9

      沈牧归来时,已是半月后了。

      这半个月里,祖母的身子早已溃败,便是续上了那药,也是于事无补了。

      前些日子,祖母去世的时候,我哭到肝肠寸断,之后又跟着大病了一场。

      我日日缠绵病榻之间,梦里虽浑浑噩噩的,可我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

      嫁与沈牧这么多年,我发觉我竟从未如此清醒过。

      意外的是,沈牧回府后,倒先来了我屋里。

      我正一边惬意的与小桃说着笑,一边浇着花,沈牧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朝他看去,四目相对间,他倒生生止住了脚步,我脸上的笑意却未曾散去。

      我不紧不慢地将水壶交给了小桃,而后往沈牧跟前走去。

      「国公爷回来了。」我微微服了服身子。

      沈牧却忽然伸手扶住了我的手腕:「夫人近来可好?」

      我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脸上涌起一抹疏离地笑:「牢国公爷挂心了,妾身一切都好。」

      沈牧看了一眼自己那落了空的手,眉头微蹙,复又道:「我也是前几日刚收到信,知晓祖母她……」

      沈牧的话还未曾说完,我便笑着打断了他:「祖母的丧礼父亲早已处理妥当,国公爷有自个儿的事务要忙,不必将这些小事记挂在心上。」

      说来也是奇了,先前我心绪沉郁,咳疾不愈,祖母去世后我虽又大病了一场,到底还是挺了过来,如今身子早已大好,便是先前的咳疾也跟着一并好了。

      沈牧愣了片刻,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夫人是在怪我。」

      我笑着扬了扬唇角道:「国公爷您多虑了!不过国公爷今日既然来了,妾身刚好有一事要同您商量,还请国公爷屋里说话。」

      10

      我将东西递给沈牧时,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国公爷若是看了没有异议,便在和离书上签个字吧。」

      我边说边拿起一旁蘸好了墨汁的笔,递到了沈牧的面前。

      沈牧起初看到这份和离书时,面露惊愕之色,不消片刻他便咬着牙耐着性子看完了这份和离书。

      旋即,他抬起头,冷笑了一声,目光死死地盯着我问:「夫人既在和离书上表明了你是犯了七出无子之过,为何不自请下堂,反倒弄出这么一张和离书来?」

      我也不恼,只淡淡地笑道:「妾身自是愧疚难当,只是这和离书是妾身请教了沈氏的叔伯们,叔伯们说妾身到底也是侯府之女,身份也算尊贵。

      说到底,叔伯们怜惜妾身多年来在府中尽心尽责,持家有道,于是叔伯们便为妾身做了这个主,将妾身主张的自请下堂改为了和离。」

      我嫁进国公府多年,虽不得沈牧的心,却略知族亲们的一些秘辛,我以此为把柄,自无人会为难于我。

      沈牧神色阴鹜地紧盯着我,却在片刻后,他眼中的戾气悉数消散,而后他又笑着将和离书搁在了桌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握住我的双肩,目光柔和道:「姝仪,别再同我置气了行不行,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

      我抬了抬眼皮,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笑问了一句:「那苏婉呢?」

      沈牧的眼中闪过烦躁之色:「自我接婉儿入府那日起,我便与你说过,日后你我只把她当女儿一般待便是,我与她自然只有父女之情而已!」

      我却没忍住冷嗤了一声:「也罢,我姑且当你与她只有父女之情,所以你女儿的命重要,我祖母的命便低贱!」

      沈牧一怔:「此话何意?」

      他全然一副懵懂不知的神情,可我却在他不在府中的这半个月里,早已经看透了世间冷暖。

      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看着沈牧,早已经心如死灰。

      「祖母年迈,身子在去年便已有了衰败之兆,那乌金丸乃是祖母续命的良药,可乌金丸百两一颗,物稀金贵,荣安侯府自然供不起,所以祖母吃的乌金丸一向是由国公府供应的。」

      沈牧的脸色微变,他怔怔道:「我不知……御医只说乌金丸于婉儿的魇症有效,我便命人将全京城能买到的乌金丸悉数买来送去了婉儿的屋里……」

      我满眼绝望又布满了恨意:「你自是不知,自打苏婉入府后,你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你的眼里又哪里还能装得下别的人?你一句不知,便推卸了所有的责任,可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底下的人哪个不认为,你当是为了苏婉,连我祖母的药一并给断了。」

      沈牧后知后觉的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朝着我伸了伸手,却又不知所措的收了回去。

      11

      多年来,我早已被沈牧伤的透彻,可心里却总还抱着那么一丁点的希望。

      我以为只要等苏婉大了,许配了人家,我与他还能回到从前。

      如今想来,是我错了,他既那么看重苏婉,我早该退位让贤,如今已是错了多年了。

      良久后,沈牧方道:「姝仪,大错既已铸成,我难辞其咎,我也知道,我无论做什么也挽回不了祖母的性命,但请你信我一回,此番从青州归来,苏婉的魇症已消,我是打定了主意回来后一定弥补这些年来我对你的亏欠,这辈子我也绝不会负你!」

      沈牧说罢,一双眸子明亮又深沉地看着我。

      却不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国公爷……」

      苏婉的声音如同莺啼一般婉转动听。

      我不知道苏婉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她站在门外听到了多少话。

      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沈牧回头看去,一见她脸色苍白,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担忧之色:「你怎么过来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苏婉的眼圈一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起了转,她紧紧地咬了咬殷红的嘴唇,楚楚可怜道:「国公爷,我方才读书时,遇到一些问题,听闻您来了夫人这,我便想着我已有半月没来跟夫人请安了,我便刚好过来跟夫人请安,顺带请教您一些问题。」

      苏婉说罢,眼神轻飘飘的掠过我一眼,却又迅速低下了头去。

      我何尝不知,她如此说,不过是在提醒我,她这半个月没来跟我请安,是因为她同沈牧一起去了青州,两个人孤男寡女,日夜都待在一起。

      沈牧轻挥了一下衣袖:「你先回去,我和夫人还有要事商讨。」

      苏婉服了服身子:「好,那我回去等您。」

      离开时,苏婉一步三回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布满了恋恋不舍的情意。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沈牧却紧锁起眉头道:「婉儿只是心性敏感又很想得到别人关爱的孩子而已,夫人切勿多想。」

      我笑道:「国公爷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沈牧骤然紧攥起拳头,厉声道:「盛姝仪,你够了!」

      我却不急不慢的又将和离书拿起递到了沈牧的面前:「祖母的死,是我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的一道坎,至于国公爷与苏婉,我亦真心愿意成全并祝福你们,还请国公爷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这等小女子计较,签了这和离书,早日放我归去吧!」

      沈牧目光阴沉咬牙切齿地道:「盛姝仪,你这是连女子的名声都不顾了,当真要与我和离!」

      我神色认真,目光坚定道:「是,便是叫我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和离!」

      沈牧恨恨地咬了咬牙:「也罢,我好说歹说你却始终油盐不进,如此,我成全你便是!」

      他说罢,拿起一旁的笔,大笔一挥,终是在和离书上签下了字。

      12

      与沈牧和离后,我并未回到荣安侯府,家中兄长早已成亲,我那嫂嫂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与其回府遭受冷脸,倒不如寻个新的住处,也能自在生活。

      我名下有几处山庄别院,我在其中挑了一处,并以此长居。

      两个月后,小桃刚从集市上采买了东西回来,便吵嚷了起来。

      「真是气死人了!」

      我一边悠然自得地拨弄着晒在院里的新茶,一边笑道:「何事惹着你了,叫你这般生气?」

      小桃努努嘴:「夫人,您和武国公这才和离两个月,可他竟然这么快就又订下了一门婚事了!」

      我听闻,心中了然,当下笑道:「沈牧若不早点娶妻,那偌大的武国公府又让何人来操持?」

      小桃阴阳怪气地笑了声:「武国公以往那么看重苏小姐,依奴婢看,他何必麻烦再娶一位新夫人,直接将苏小姐扶正不就好了!」

      我摇了摇头:「以苏婉的身份,顶多也只能被纳为妾室,况且自我与沈牧和离后,人言可畏,沈牧就算娶任何人也绝不会在这浪口尖上娶了苏婉。」

      小桃:「那苏小姐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给您添了多少堵,使了多少绊子,如今却是给她人作了嫁衣呀!真是痛快!」

      对于沈牧,自我决心和离那日起,我对他便早已彻彻底底地死了心。

      如今我与小桃聊起他的事,全当是闲话家常了。

      小桃又道:「这回武国公要娶的倒也不是别的姑娘,那姑娘还是小姐您以前的对头,长宁伯爵府的大姑娘,武国公的表妹李如琅。」

      闻言,我不由得挑了挑眉,李如琅打小便心系沈牧,奈何沈牧与我有婚约,只能作罢。

      说起来,李如琅的年岁早该是成了婚的,可她偏偏为着沈牧把自己熬成了大姑娘,如今倒是遂了她的意了。

      只是这李如琅的性子一贯悍勇,且多年来,甚是不待见苏婉,日后若要叫苏婉对上这李如琅,好日子怕还真是要到头了。

      13

      午后一场大雨落下来,我在屋子里煮着新茶,屋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顷刻后,苏婉跪在我面前,低垂着眼眸,抖动着双肩,泪眼婆娑的同我哭诉着:「夫人,婉儿知道错了,婉儿这次来就是想请夫人您回府的!」

      苏婉一贯爱用这痴缠的法子讨人怜爱,且这套法子,以往用在沈牧身上也是屡试不爽。

      我神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慢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盏我方才刚煮好的新茶,品了一口。

      「苏小姐求错人了,我早已不是你们武国公府的夫人了!」我淡淡道。

      苏婉却红着眼,神情懊悔道:「国公爷一直还惦念着夫人您,但凡只要您回去跟国公爷服个软,必定能跟国公爷重修旧好的!」

      苏婉说罢,小桃却在一旁冷嗤道:「苏小姐与其来求我家夫人,倒不如去长宁伯爵府求一求那位未来的武国公夫人才是。」

      苏婉却一把抱住我的腿哭道:「在婉儿心里,武国公府的主母只有夫人您,且自打夫人离开后,国公爷日日茶不思饭不想,身子亦是日渐消瘦,憔悴了许多,夫人您就回府见一见国公爷吧!」

      苏婉这一番言辞,真可谓是情真意切。

      我搁下茶盏,淡淡地笑了声:「今日你来,不管是沈牧的意思,还是你担心日后李如琅入了府,不如我以往那般宽待于你,这才来求我,有些话,我还是要与你说清楚……」

      我深深地看了苏婉一眼,苏婉低垂着脑袋,眼泪汪汪,楚楚可怜。

      我道:「我既已与沈牧和离,此生便绝不会再踏入武国公府半步,亦不会再与沈牧重修旧好!」

      苏婉当是真的悔了。

      她以为只要将我赶出了武国公府,她便能上位,结果沈牧却要另娶她人,而她依旧无名无分。

      相比之下,倒还不如我在府中时,她也算是过得逍遥自在。

      离开庄子时,她满脸颓败之色,没入大雨中的身形,亦多了几分踉跄。

      14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