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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鸟与荆棘-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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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发疯一样回忆起之前推断的过程。

        “这件事我们说好了啊,你答应了。”

        “这周六还是一样的时间去你家吗?记得给我留门。”

        “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有事和你说。”

        回忆汹涌而来,太多、太乱,涨得温梦的脑袋快要裂开了。但细细捋下来,她突然发现确实每一点,都对得上曾可欣刚才的陈述。

        人的判断太主观。巴别塔倒塌之后,再没有共通的语言。那些当初在温梦看起来是恋爱中的语气、少女的娇嗔、少年的回应,站在截然不同的角度再去审视,似乎又有了全然不同的答案。

        怎么会这样呢。

        最后一次见到李彦诺的场景又再次浮现。他站在讲台边喊住她,希望她能多留下一分钟。

        可温梦拒绝了。

        李彦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当时有什么话想说?

        为什么她当时不停下来、为什么不多留一分钟、为什么要转头就走?

        后悔是最凶猛的情绪,潜伏在暗处一声不吭。只等猎物经过,咬住喉咙一击毙命。

        活到这么大,温梦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窒息式的后悔。她艰难的喘气,靠着饭店外墙,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再次尝试联系那个无法接通的号码。

        可手上全是汗,界面不停调错,屏幕都变得湿乎乎的。

        呼。

        火锅店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冷气从身侧刮出来,凉得温梦胳膊上缩出一粒粒小疙瘩。眼前突然投下一片影子,有人走过来,挡住了路灯。

        温梦抬头,发现是自己的朋友。

        “维鸣。”温梦语调急切,“你知道刚刚曾可欣说的那件事吗?”

        兴许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廖维鸣下垂的眼尾略有些发红。

        “我也不知道。”他顿了顿,低声说。

        朋友的回答让温梦更沮丧了:“怎么会这样呢,是哪里出了错?”

        她不明白,也想不通,只能问她的朋友。好像多问其他人一遍,心里的后悔就能减少一分似的。

        可廖维鸣帮不了她。他神情疲惫的按起太阳穴:“先回去吃饭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温梦没有听到他说话。

        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冒出头,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思,压都压不住。冲动、大胆、荒谬,甚至完全不像是她会做出的决定。但此时此刻,偏偏却又在她的脑海里沉浮。

        “不行,我得去找李彦诺,把话当面说清楚。”

        廖维鸣愣了下,抬起眼睛:“去美国?”

        “对。我之前存了些奖学金,一直没花,本来是想开学买笔记本电脑的。不过那个不着急,暑假还有一个多月,我找点事情干,就能把钱凑出来了。”温梦一笔一笔的认真盘算起来,“签证费先按一千块的话,机票……”

        话还没说完,被廖维鸣突兀的打断了。

        “不要去。”

        “你说什么?”温梦怔住,下意识反问。

        “不要去美国。”廖维鸣重复了一遍,专注的看着温梦。

        他这一年长高了不少,再加上备考辛苦,也瘦了很多。原本面相就是单薄那一挂的,现在少了脸颊上那层嘟嘟肉,漂亮的更具有攻击性了。

        温梦隐约觉出气氛有些异常,想往后退一步。但后背已经抵住墙,再没办法退了。

        酒精烧着了长久以来紧绷着的弦。火光往上爬,啪的一声,弦断了。

        今天晚上的廖维鸣和平时太不一样。少了洒脱和不羁,多了锐利的棱角。让她不安,甚至有些惶恐。

        “维鸣,你别这样看我。”

        但廖维鸣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重复了一遍:“不要走,不要去美国,不要离开我。”

        声音很轻,落在温梦耳朵里,成了轻微的战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廖维鸣没有解释,伸手拉住了她的腕子。温梦被惯性扯得往前一步,额头抵在他的肩上。

        男式衬衫上带着古龙水味,铺天盖地的罩住她,呼吸都变得逼仄起来。而廖维鸣常年握画笔,虎口上有一层薄茧。摩擦在皮肤上时,是尖锐的刺。

        ——但这些和廖维鸣接下来要讲的话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不要喜欢李彦诺了。”他轻声说,“喜欢我吧。”

        语气恳切,甚至带了点哀求。不是恶作剧,不是愚人节,更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随便抓个人告白。

        廖维鸣也许是个随性的人,但这件事上他没有在开玩笑。因为隔着衬衫柔软的面料,温梦真切的听到他杂乱的心跳声。

        敏感、纤细,却又固执的不肯放手。

        突如其来的爱意让夜里蒙起一层滚烫的雾。太烫了,连呼吸都成了一件小心翼翼的事。温梦觉得自己的嘴唇像是被黏住,吐不出一个字。

        焦灼中,手机震动了。

        太平洋阻隔了时间,让温梦的那条【我考上P大了】具有延时效应。

        屏幕亮起,一个失联了快一年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上面。电话没有接通,于是对方接着温梦先前发送的短信,回了过来。

        李彦诺:【祝贺你。】

        七月的北京街边种满柳树。风刮过时,每一片叶子都在窃窃私语。

        而蝉爬上树梢,冷眼旁观过后,讥讽的拉起长声。

        “知了——知了——”

        可它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刺耳的尖叫着。

      第15章 Chapter 14 他有很多苹果,……

        太吵了。

        真的太吵了。

        知了的尖叫一声盖过一声, 好像它们不是趴在树上,而是贴着人的耳朵边上拼命呐喊,恨不得把鼓膜震碎才罢休。

        可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廖维鸣从梦里惊醒, 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他朝右边伸手, 确认温梦在他身边睡着。这才冷静下来, 沉重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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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维鸣下床的动作拿得很轻, 生怕惊动枕头另一边的人。

        他走到落地窗边, 认真检查了一下。

        窗户是关好的, 塑封性绝佳,连三环的车水马龙声都透不进一点来,更别提几只虫子叫了。况且这间为结婚准备的公寓在市中心38楼, 树根本长不了这么高, 又怎么可能听的到蝉鸣声。

        但廖维鸣确实是听见了。

        “知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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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太久, 记忆应该变得模糊不清才对。可有些片段如同被小刀刻过, 留下深且密的沟壑, 再也忘不掉了。

        ——那天的东来顺饭店外,骤然响起的电话【创建和谐家园】惊醒了温梦。

        她回过神,推开了廖维鸣,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匆匆的点亮了屏幕。在发现是李彦诺的来电之后,她举起手机, 颤抖着回拨。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

        那句“喂”隔着太平洋和15个小时的时差响起,温梦脸上露出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她一边对着听筒讲话,一边下意识往前走去。背影渐行渐远,好像要彻底从廖维鸣的世界离开一样。

        而廖维鸣被独自留在树下,站在凝聚成团的空气里。酒意上涌,柳树叶被晒得打卷,和尖锐的蝉鸣一起剥夺了最后一点氧。叫人干渴、窒息。

        哪怕此时是在38楼的崭新公寓,哪怕此时温梦就在不远处的床上沉睡着,那种干涩的观感还是逼真到难以置信。

        廖维鸣喉结滑动了下,不敢再回忆了。他走了几步,绕过落地窗,推开了卧室通往阳台的门,渴望新鲜的空气。

        国贸的夜景总是很美。

        阳台下面是京城繁华的灯火,星星点点,悬浮在晚风里。不远处CBD大楼闪过彩色飘带,晕出些玫瑰色的光景。

        房子选的贵,地点就好。

        新建成的小区紧邻两条地铁线,哪怕遇到车辆限行的时候,出行也很方便。除开这些,当初廖维鸣看上这处房子,还有一点考虑。这里比别墅更靠近商业区,距离温梦的单位走路过去才20分钟。不用赶北京的早晚高峰,简直是所有通勤人的终极梦想了。

        不过在选定这处公寓时,温梦是极力反对的:“还是找个四环外的地方吧,我早上坐公交车就行。也别买这么大的,这样还贷的压力能小一点。我到年底估计能存个6万……”

        她有她的考量,不想欠廖维鸣太多。

        廖维鸣打断她,若无其事的耸耸肩:“不用你给,也不用贷款。你还不知道吗?我有钱。”

        这么一番自吹自擂下来,温梦有点被逗乐了,忍不住吐槽他两句:“你这也太凡尔赛了。还能这么直接夸自己,是不是看不起劳动人民?”

        不是看不起劳动人民,也不是吹牛皮。

        是除了钱,廖维鸣有时候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给不了温梦。当然他还有爱——多到让人沉溺的爱。

        但那不是温梦想要的。

        就好像他有很多很多苹果,可她只想要一颗梨。

        能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廖维鸣倚住阳台的栏杆,眺望夜景的同时,突然有了点想要抽烟的冲动。他摸了摸睡衣裤兜,发现里面是空的,这才想起最后一支刚才也被温梦碾灭,扔进了垃圾桶。

        夜里风紧,站了不多久,睡衣就被寒意打透。回到床边上时,温梦像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凉气,不安的动了动。脸皱起来,梦里也在发愁。

        廖维鸣想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又怕会吵醒她,最后还是默默躺下了。

        屋里若有若无的浮着香水味,百合烧尽,灰烬里点点星火。

        ***

        那一晚温梦过得不大踏实。

        她被沉甸甸的回忆坠着,熬到后半夜才勉强迷糊着。等真入睡之后,大脑又异常亢奋,开始做梦。

        天上游动来巨大的鲸鱼,张嘴吐出一个白胡子老头。他举起两只手,问她掉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

        “都不是。”温梦迷迷糊糊的说。按童话里的说法,她掉的应该是铁斧头。

        诚实的人会有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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