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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朗朗这才啧啧的跟上,钻进了山洞。要说是外边一个守卫都没有还勉强可以理解为是任无疆松懈了,以为过去这么久田朗朗一定不会再回昆仑山所以放松了警惕,可是这洞内竟然也一个人都没有。
竟然连山洞石壁上的烛火都是熄灭的。除了田朗朗,我们说到底都是夜间出没的种族,即便是一片漆黑视物也不成问题,特别是我觉醒之后,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我的所有器官都前所未有的强大。只是苦了田朗朗,扣扣查查的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只手电筒。
鬼瑛雪莲瞟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表示嘲笑,然后一拂衣袖。整个山洞瞬间灯火通明起来。田朗朗想要张口说些什么,鬼瑛雪莲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说:“赶紧带路。”
田朗朗也只好怏怏的收起手电筒,毕竟从心底,他对这个鬼族开启了上古奥义的小公主还是心存忌惮的吧。也不敢太过忤逆她的意思,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边,毕竟这里他熟悉,小时候就常被师傅丢到这里来面壁思过,本应该闭着眼睛都找得到路,他今日这么谨慎,就是怕这些日子,任无疆在这里设下什么机关陷阱,小心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绕过两个转弯,如果我没记错前边就是存放九天玄天棺的最后一个山洞了,果然透过渺茫的火烛光,隐约可以看见那个山洞中闪着幽幽的绿光,那种光芒我十分熟悉,那是墨千珏独有的萤绿色,在每一个我临近绝望险些丧生的时候,视线中都会出现这道光,护我无恙……
我的双脚突然沉重无比,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往昔种种拧着个的涌上心头,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的疼痛。那些墨千珏说过的话,混淆在我的耳畔,我只听见他的声音,却听不到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是为什么?我的心竟然会这么疼?
那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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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成雪,你怎么了?”田悠悠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走吧。”
我深呼吸跟了上去,因为有了田朗朗的广西,一路上果然没有遇见什么机关暗器,一路畅通的到了这个主洞里,玄天棺悬挂在高空之上,他的面前还是那亘古不变的九九八一层云梯,玄天棺中暗流涌动,萤绿色的幽幽光芒透过玄天棺映射出来。一明一暗像是有呼吸一般。
“千珏哥哥。”鬼瑛雪莲蹭的一下冲了上去,刚踏上第一节云梯就被云梯的灵力反弹回来,像是遭了电击一般全身颤抖着。
“别着急,我们要先打开九天玄天棺,才能除去这八十一阶台阶的仙障。”田朗朗赶紧制止道。
“那还等什么?快点开棺啊!”鬼瑛雪莲迫不及待的说。
“这个开棺很复杂,并不是想开就开的,要等到三时三刻,以我们三人的法力灌注在各自的有灵性的法器上,以法器的力量汇合起来,才能打开这尊棺材。”田朗朗说着从怀中拿出那只铃铛。
鬼瑛雪莲也点了点头,手上唤出一只法杖,田悠悠也拿出了自己的猫尾鞭,我看着三人慢慢的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在法器上,他们的法器慢慢升起到高空上,三道光芒合并在一起变成一道金光,田朗朗看了看时间,大喊一声:“就是现在,开棺!”
于是那道金光笔直的涌向了九天玄天棺,那石棺竟然开始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目所能见棺盖正一点点的侧移,躺在棺材中的墨千珏的脸一点点露出来。正如那一日……
我第一次去宏村,失足跌入一个山洞中不小心擦花了棺材中的封印,初初见到墨千珏,惊鸿一瞥恍然如梦,我看着他的眉眼还曾惊诧过,这世界上竟然有长相如此俊美的人?
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我突然觉得脖子后有些疼痛,就伸手摸了摸,竟然摸了一手的血,我正在想这是什么时候伤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突然眼前闪现一个画面,墨千珏从我的手心中取走一滴血,他双目湿润,低声说,第四滴血,封你悲伤记忆永世不再想起……
我突然觉得头晕,用力的晃了晃头,田朗朗喊道:“开了,开了……”
我挣扎的抬头一看,那九天玄天棺果然已经全部打开,墨千珏躺在那白玉棺材里,就像是当初在宏村时一样沉静,萤绿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体中如同裂痕一般的窜动,田朗朗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成雪,你准备好了吗?”
“你的脖子怎么了?为何那个六棱形的血印子?”鬼瑛雪莲皱眉问道。
田朗朗一听赶紧绕到我的身后,皱眉说:“奇怪!”
“什么奇怪?”我问道。
田朗朗说:“不应该啊,真是不应该,你昆仑幻境的印记在一点点模糊,你要突破幻境啦?这不可能啊,没有找到混元镜,也没有生祭镜魂,昆仑幻境怎么会解开那?”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千珏哥哥还在棺材里躺着那,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聊天?”鬼瑛雪莲不耐烦的问。
九天玄天棺已经完全打开,只要是正常程序的开棺,这九九八十一阶天梯就会一同解除仙障,如今已经串联起来,想必不会有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了吧!
我召唤出鬼影剑,紧紧的握在手中,提着鬼影剑一步步走上了天梯,往昔重叠在脑海中,我的眼泪不知不觉中已经淌了一脸。
脑海中有个模糊的影像,我开始有些分不清现实梦境,只见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猛地扑过来,掐着我的脖子怒声呵斥道:“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忘掉?你怎么能过得这么轻松?”
“放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放开我。”我挣扎着,想要把她推开,她却掐的更紧说:“你忘了?区区一个封印,你这么就能把你对他的残忍不堪都忘掉?你凭什么?”
我怒急,也不愿再跟她讲什么道理,抬起鬼影剑用力一挥,那女人的身影果然被鬼影剑冲散,我回过神来,竟然已经走了十几阶台阶。
紧接着又是一瞬恍惚,还是墨千珏的脸,他的唇轻吻我的手心,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我伤痕累累的脸颊,低声说:“第五滴血,忘记你身上所有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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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着泪,声音哽咽,此时,只要他说这一切都是幻境,我从未对不起你,我的心里有你!此时,只要他说,我便全盘相信。只要他肯说,哪怕是骗我也好!
无论我是快是慢,墨千珏总是跟我保持着不变的距离,一言不发,我像是发了疯一样埋怨他的不言不语,竟然丧失理智的扬起鬼影剑一件刺了过去大喊道:“你说啊!难道连骗我你都不屑吗?”
墨千珏的影子瞬间消失,我精辟历经撑着鬼影剑勉强站稳,抬头一看,前面还有一大半的台阶,就咬着牙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墨千珏的影子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瓷雅而悲伤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他说:“第六滴血,如果忘不掉,只能记得我曾伤害的种种。”
“你究竟要怎么样?”我痛苦的大喊,想要把墨千珏的影子从我的脑海中赶走,可是每走一步,他的音容相貌就更加清晰一分,我没有理智的胡乱恢复鬼影剑。体力透支的险些跌落天梯。当我趴在台阶上时,身后传来三人的呼喊:“成雪,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我回头一看,田悠悠竟然要冲上天梯,我回手一道剑光,将她拦了下来,朝着下面喊道:“别过来,我没事。”
我趴在石阶上,抬头往前看,面前还有十余节台阶。我晃晃悠悠的撑着剑站起来,墨千珏竟然有出现了,这一次,我竟然看到了他的泪水!
第138章
墨千珏的泪水!他的泪滴落在我的胸口,一瞬间竟然渗入我的皮肉之中,恍惚中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悲痛欲绝的样子,声音哽咽的有些含糊,再没有往日的慢条斯理处变不惊,他说:“雪嫣,第七滴血,只愿你余生不在有伤痛,前尘往事同我一起忘了吧!”
我苦撑着站起来,走过了最后的几节台阶,站在九天玄天棺前,白玉棺材中的墨千珏闭着眼睛,却如同画中人一般精雕细琢,只是他残破不堪的身体四分五裂,只依靠那萤绿色的光芒勉强粘连在一起,还真是配不上这一张精致的脸。
我回头看了看一脸紧张的田朗朗和田悠悠,田朗朗只知道我能打开墨千珏身上的封印,却不知道我要用什么方法打开这道封印,白玉棺材的上方有一层透明的屏障,这层屏障就是九天玄天棺的最后一罩屏障,这道屏障就是传说中的血印,只有用血才能打开的封印,我拿起鬼影剑在手心割开一道口子,猩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我攥着手将血液滴到棺材中,那层透明的屏障方才显现出来。
在那道屏障之上,有一个弯曲复杂的古朴图腾,我的血液沿着其中的凹槽逐渐唤起图腾,当图腾完全被血液侵染之后,这层屏障便如同打碎的玻璃一样四分五裂消失不见了。
我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跌坐在九天玄天棺旁,兴许是被抽空了血液,我的脑子突然清晰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了……
刹那间,泪如雨下,我颤抖的手伸向墨千珏,视线逐渐模糊,低声呢喃说:“傻!你怎么能这么傻!墨千珏,你还要让我亏欠你多少?”
“你们在干什么?难道你们都疯了吗?成雪,你下来!”
突然我听到身后一声怒吼,焰冽不由分说的冲上云梯,将我一把从地上拉起来,皱眉说:“暮成雪,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难道一次还不够,你还要再为他灰飞烟灭一次吗?”
我看着焰冽,眼神中迸发出的寒意让焰冽为之一振,他一惊,有些结巴的问:“你……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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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雪,你这是干什么?别闹了。快跟我走。”焰冽有些着急的说。
我扶着十五站起身来,我慢慢闭上眼睛,念起了那个我几乎要忘记的咒语,这是鬼族秘传的收魂咒,除了能收集飞灰湮灭的魂魄,还能收集四分五裂的真身,无数淡紫色的光球从山洞外积聚而来,一颗颗汇聚在九天玄天棺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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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冽,在你对我开启昆仑幻境的时候你我几万年的情谊就毁于一旦了,你走吧,我跟你再无瓜葛!”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焰冽面无表情的说。
焰冽身体一僵,拧眉看着我,难以置信的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苦笑:“是啊,这些原本我都不该知道,若不是我走上这天梯,我也什么都不会想起来,你们都不知道吧!这天梯最可怕的是可以除去人身上所有的封印,而这天梯为了惩戒那些擅自闯入天台的人,所有的痛苦的记忆都不会忘记。”
“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焰冽为了安抚我,立刻妥协道:“只要你下来,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我不再理他,接着念起了咒语,数着逐渐汇聚在玄天棺上的魂紫,一颗,两颗,三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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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初醒的田朗朗和田悠悠相视一眼立刻冲了上来,只有鬼瑛雪莲皱着眉没有动作,她对我的生死并不在乎,只是在乎有没有人救她的千珏哥哥吧。
“成雪,你不要冲动,我们再想别的办法。”田朗朗刚要过来,我一时难以控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田悠悠一下子就慌了,喊道:“成雪。”
“十五,给我拦住他们!”我大喊,十五立刻张开嘴,六味真火从口中喷射而出,将众人都挡在身后,我数着棺材上的魂紫,不多不少,正好八十颗。
墨千珏的真身分别封印在八十一颗魂紫里,是三界齐力封印的,最后一个封印墨千珏身体碎片的法器就是鬼瑛家提供的,也是因为这个法器,鬼瑛贪锱成为了上庭任命的新一代冥王,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终于将鬼族发扬光大,在没有人敢欺负他,欺负鬼族。至此,鬼族也失去了他们的长公主,因为,那个鬼族贡献封印墨千珏心脏碎片的法器就是我,是我鬼瑛雪嫣的心脏。
从我觉醒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世上,墨千珏和我只能活下一人,如果墨千珏想找回自己的肉身,就必须取走我的心脏,我不甘心就这样白白将心脏给了一个利用我的人,可如今,天下苍生,生灵万物摆在我的面前,我似乎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心甘情愿把心脏给他的理由。
我伏在九天玄天棺前,手指颤抖的摸着墨千珏的脸颊,泪水猝不及防的掉下来,心痛的无法呼吸,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昆仑幻境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被绑在降魔杵上时,是墨千珏将我救了下来,也是那个时候,他发现我即将觉醒,才急忙给我种下七蕊莲花咒!
第四滴血,他许我忘记悲伤记忆,我便是将我如何将他落下冥王之位,害他被三界合力封印,受尽洗骨雷之苦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五滴血,他许我脱胎换骨,将我降魔杵刺入身体的降魔针系数吸入自己的身体,我便将那噬心蚀骨的痛苦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139章
第六滴血,我果然忘不掉,他便说恨比爱容易放下,我就如此听话的只记得他对我种种的辜负,却将我对他的残忍,我对他的背叛,忘了个干净,我原本以为是他狼心狗肺辜负了我的情深不渝,此刻,才明白,这生生世世我对他的折磨,我从未如此憎恨自己,憎恨到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扒皮,千刀万剐!
第七滴血,他愿我余生不在有伤痛,前尘往事同他一起忘了吧!我便真真的忘了,忘了他生生世世都不忍取走我的心脏直到我阳寿已近,转世投胎,任我一次次忘了他,却又情不自禁的深爱他,我虽坠入六道轮回,他却生生世世护我喜乐平安。
“千珏,你说我们究竟是怎么了……”我的泪水落到他的脸上,折射成璀璨的光珠,竟然有些刺眼。
“我不懂,为什么上天对我们如此残忍,我们明明深爱,却生生世世不得善终,为何我明白的这么晚……还有你啊!你怎么这么傻?你替我受了降魔针,替我应了觉醒的死劫,替我扛下几万年的恶果,我什么你连我伤害你的事情都不想让我记得?是鬼瑛雪嫣的时候,我背叛你,偷了你的兵符,将我鬼族的大军放入王城,你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你的死忠下属为救你出王城,杀出一条血路,我领命围剿,本想就此了结自己,你却同我一起跳入悬崖,你明明可以走的,你明明可以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你为何还要如此糟践自己?”
我爬进棺材,将墨千珏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痛哭的闭上眼睛,我终于明白了,那不是梦境,那是我前世的记忆,,梦中的两军交战就是鬼族跟王族,我就是那一身红色锦袍的女人,而墨千珏就是那随我跳下悬崖的男子。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贪锱埋在你身边的奸细,你也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爱上我夺取兵符,我明明后悔了的!我明明给了你许多破绽!你为何不杀我?任由我喂你喝下毒酒,任由我偷走你的兵符,你明知道我在骗你,却甘愿被骗,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是三界之中最得天独厚的神族吗?你不是三界翘楚吗?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哭着,墨千珏却一声不吭,我摸了摸他空洞的新房,将我的脸贴在上面,以前,靠在墨千珏胸口的时候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他沉稳的心跳有让整个三界都安静的力量,我总奢望着时间可以停止,我可以永远依偎在他怀中,却不想贪锱的命令下的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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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不是总说吗。为什么你看不透我,为什么你听不到我心里的声音,以后就好了。你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我的心声了!”
“不要……雪嫣……不要……”焰冽大喊着要冲过来。
“你别过来。”我抬手一挥,一道屏障挡在我们两人面前,我看着焰冽,拧眉说:“焰冽,过去的事,我只当是过去了,无论你处于什么目的,我都原谅你,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喵幽,她的一颗心都拴在你的身上,以前我不明白,如今方才想清楚,要珍惜眼前人,莫等到他日后悔,因为我的愚蠢和轻信,三番两次让墨千珏陷入险境,险些害死他,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欠别人的,只是我亏欠墨千珏的太多,我不知道自己的赔上颗心能不能还得清,若还是还不清,那就欠着吧……”
“成雪你不欠他什么,难道你忘了吗?是他把你打入六道受轮回之苦的。两两相抵,也算是扯平了。”焰冽急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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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猛一用力,拉着墨千珏的手一同插入我的胸膛,将我的心脏一把扯了出来。
“呃……”
我看着那颗心在我们的手上跳动着,便露出一丝微笑:“千珏啊,自始至终你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我爱你,从我被贪锱当做礼物送给你的时候,我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只是,我没办法!我是鬼族的守护神,我是鬼族的长公主,我不能为了你背叛我的家族,背叛我的兄长,不过现在好了,以后我的心会一只跟着你,我终于可以一心一意的为你而活了,这是我的心,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心了。”
我将墨千珏托着心脏的手缓缓推到他的胸口,一用力,心脏便退了下去,我的身体开始越来越飘忽,像是烟雾一般缓缓消失,我的手甚至连抱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泪水也逐渐干涸,我声音嘶哑细微的说:“千珏,正如你所说,就把前尘往事同我一起忘了吧!从此你我永生永世永不相见,以后的日子,你便好好地活……”
“成雪!”焰冽冲过来,田朗朗和田悠悠也朝我奔了过来,我看着焰冽低落的泪滴,和所有人悲痛的表情,这是第一次,我对这个世界生出了百般的不舍,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我所眷恋的人,我所深爱的人,他们包容着我,爱护着我,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拼尽全力。
特别是,这个世界还有墨千珏,我深爱至死的人,他也一样爱着我,甚至为我受尽三界最难以承受的百般痛苦,爱他,我不后悔,反而是我鬼瑛雪嫣一生最为骄傲的事情!但我不觉得遗憾,因为我知道我们彼此相爱,纵使无缘相守,也从未辜负对方的一颗真心。
最让我遗憾的是茴苏,未曾吃过我一口奶水,唤我一声娘亲的儿子,也未曾有机会亲口告诉墨千珏,我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同他一样,三界之中茴苏雷齐鸣,我便给他取名茴苏。只是,纵然有万般不舍,我还是要一点点消失……
那就算了吧,世间万物且随它去吧……
第140章
师傅说我大病了一场,把以前的事都忘光了,所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都不奇怪,但是每当我问他,为什么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一个梦,梦里我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抱着一个一身黑色玄袍周身冒着绿光去看不清脸的男子失声痛哭时,他都会敲我的头,然后骂我小小年纪就满脑子污秽,真是给祖师爷丢人。
我师傅是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他脾气怪诞的很,所以从不跟人来往,我们住在一个叫做白鹤谷的地方,这里除了大大小小的白色仙鹤外,只有一湖莲藕,师傅总说万不可小瞧了这一池莲藕,这可都是上万年的宝贝,特别是我,都要尊曾为老祖宗。
可能因为这个峡谷四面环山,就连山谷上空都是一块能看得出轮廓的天空,并且这里只有两个活人,就是我跟师傅,我除了要跟师傅学习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捉鬼术,就想着怎么从这里逃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
被师傅捉住了就要罚我去清理莲藕池,我闲的无聊的时候,就跟这山谷里的小动物讲话,可能是因为上天都觉得我过得太孤独啦,所以渐渐地我竟然神奇的能听懂禽鸣兽语,也算是有了很多伙伴,额,好吧,说出去也没人信吧……
我总觉得我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即便学了一身本领也跑不出这巴掌大的天,就总是不思进取的偷懒耍滑,师傅却总是一边追着我打一边说,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要是不一心向道,他日坠入魔道,他就成了三界中最不可饶恕的罪人。
可是我总觉得,哪有那么多天下安危会系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这老头儿说谎都不会说。
有时候我会问山谷里的小动物,我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你还记得我以前的事情吗?只有年纪大了的白鹤,偶尔会回我一句。他们说,我来的时候只是一缕虚无缥缈的魂魄,他们都当我是这莲藕池上的海市蜃楼,是老神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我做了副人的模样,即便是做成人偶,我还在这茅屋中整整躺了五年,有一天早上破了天荒的睁开了眼睛。
老神仙喜极而泣,朝着那碗大的天空磕了一日的头,天灵盖都磕吐露皮了。他们说的老神仙,就是我的师父白鹤长老,他说我叫暮成雪,曾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可怜我的遭遇不落忍才欺天瞒地的救了我,让我一定要心存善念,不枉费他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