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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花燃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说起来,也是怪她。
以往邵姐姐要是喜欢什么,但凡开口,她没有不给的。
这不,人家拿着,拿着,拿习惯了。
纵然她没有开口要给,也学会主动拿走了。
反正,以她十六岁的脾性,纵然事后发现东西不见了,定然也不会以为“邵姐姐”是蓄意顺手牵羊,顺走的,只会当真信了邵莹莹所说的,她是不小心拿走的。前世她就是那般,在她发现东西不见了之前,邵莹莹便主动将东西还回来,告诉她,她不小心将东西给带回去了。她见对方实在喜欢,往往也就主动赠予她了。
想必,这次邵莹莹心中定然也是打着这样的盘算。
不过,邵莹莹这次的盘算注定是要落空了。
不,确切来说,应当是从今往后,邵莹莹怕是都没办法在从她的手中拿走一丝一毫,属于她的任何东西。
邵莹莹把东西放下后,难堪地就要立即走人。
“邵姐姐……”
叶花燃出声唤住了她。
邵莹莹身子一僵。
不知怎么的。
她现在是听见小格格唤她“邵姐姐”,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邵莹莹勉强挤出一抹笑,“东珠可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早,东珠心血来潮,想要穿皇伯伯御赐的那件绛红色罗纱裙。结果碧鸢翻箱倒柜,也没能找出那件裙子。后来,东珠这才想起那件纱裙,前段时间被邵姐姐借了去。按说,邵姐姐既是喜欢,那东珠便是送给邵姐姐也无妨。可那是御赐之物,且又是皇伯伯送给东珠的嫁妆之一,实是不好再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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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昀的认知里,他这个干女儿素来是识大体的,怎的连御赐的罗纱裙都开口向东珠借去穿?
是他瑞肃王府短过她的穿度吗?
那件罗纱裙,的的确确说好地是借给她穿,只是后来邵莹莹实在太喜欢那件罗纱裙,因而就起了占为己有的念头。总归东珠不喜艳色的衣裳,那罗纱裙还给她,也是在柜子里蒙尘,不如给了她,物尽其用。
如今被叶花燃这么一说破,那件裙子如何还能自己留着?
邵莹莹慌忙道,“我省得的。御赐之物,自是不好再送人。那件纱裙我早已洗好了,妥善收在柜子里头,我这就去映竹院取来与……”
邵莹莹表现出丝毫没有要将那件罗纱裙占为己有的意思,这令崇昀的脸色稍缓。
皇兄御赐的那件罗纱裙用料跟设计确是上乘,外头买不到,莹儿又是处于爱漂亮的年纪,许是因了这样的缘故,才会开口向东珠借去。
邵莹莹见干爹脸色稍缓,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件罗纱裙固然难得,给出去心疼是难免的,好在这些年东珠还陆陆续续给了她其他珍贵的小玩意儿,那件罗纱裙,还回去,便还回去了。
这个时候,邵莹莹并不知道,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日后,她失去的东西,将只会更多。
“不忙。倒是还有一件事,可能得给邵姐姐添点麻烦。”
听到这里,邵莹莹已经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不能怪她草木皆兵,实是这次东珠自姜阳而归,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
旁的不说,就说今早她来找她,就这么短短在这屋内待的十来分钟的时间内,就没发生一件顺心的事儿,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够的事儿。
然而小格格已经开了口,邵莹莹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东珠你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我定竭尽全力。”
叶花燃点了点头,笑道,“这事儿还当真只有邵姐姐能够办得到,旁人却是不行。”
崇昀听了顿感稀奇,开口好奇地问道,“噢?稀奇了,有什么事是你邵姐姐能够办得到,阿玛、额娘,还有你三个哥哥都办不到的?”
“也没什么。就是以往东珠少不更事儿,把阿玛、额娘还有三个哥哥,嫂子送东珠的一些小玩意儿转送给了邵姐姐。如今想来,却是大为不妥。终究是阿玛、额娘你们的心意不是。再者,璟天跟魁北离得那般远。东珠若是嫁去魁北,阿玛跟额娘还有哥哥们送的那些礼物,就都是东珠日后睹物思人的凭证了。按说,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好再要回来的。可我实在也是没法子,只要一想到日后要跟阿玛、额娘还有大家分开,东珠就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便是再不好意思,也只好对邵姐姐开这个口了。在这里,东珠要特特地跟邵姐姐说一声抱歉。当初说好了了那些东西是送给你,可……总而言之,还请邵姐姐体谅一二。”
邵莹莹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
……
“欺人太甚!爱新觉罗.东珠实在欺人太甚!呜呜呜呜!”
邵莹莹一回到映竹院,便伏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了。
白薇在屋子里头听见动静,慌忙来到女儿的房间,见到在床上哭成一团的女儿,自是吃了一惊。
“莹儿,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跟阿娘说说。”
白薇快步走至床边,双手轻抚着女儿的后背。
邵莹莹也不说话,只是管自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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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翠只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早上在屋子里头收拾他们从鸡鸣寺带回来的行李,并没有跟着姑娘一起去栖鸾阁,实是不知姑娘去了栖鸾阁之后发生了何事。
按说,姑娘每次去栖鸾阁,回来大都是高高兴兴的。
这次是怎么了?
白薇从凝翠那里问不出什么,只好又转过头,“乖女儿,快别哭了。就算是要哭,也要小声些。否则要是院子里,有丫鬟、嬷嬷传出去,难免会叫人误以为是瑞肃王府苛责了咱们,回头被王爷跟王妃听了去,不免叫他们寒了心。”
又来了!
又来了!
从小到大,无论她受了什么委屈,只要是回来跟阿娘哭诉,阿娘永远不是先哄她,也不是像别人的阿娘那样,嚷嚷着要给她做主,而是要她连哭都要小心些。
“阿娘!我们搬出这瑞肃王府吧。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女儿是一天都没办法过了。”
邵莹莹从床上坐起身,咬着唇,红着眼睛道。
“嘘!你小声些。”
白薇眸光严厉地道,“隔墙有耳。你这话要是传到你干爹、干娘的耳朵里,或者是世子、贝勒,世子妃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耳里,你要他们作何感想?如何看待我们母女二人?”
“我不管。我就是要搬出去。我就是要搬出去。”
邵莹莹闹气了脾气。
“凝翠,你先出去。记得替我将门给关上。你就在门外守着,若是有人来,就重重咳一声,让我们知晓。”
“是,夫人。”
凝翠担忧地看了眼还在哭的小姐,依言听话地出去了。
凝翠出去后,白薇脸上一贯温婉、柔弱的神情便不复存在,她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寄人篱下,邵莹莹自小被母亲教导得更多的便是,一定要谨言慎行,切记祸从口出。无论王爷、王妃以及世子、贝勒还有哥哥待她们如何视为家人,也要谨记,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能行差踏错。
故而,邵莹莹自住进瑞肃王府的那日起,便是说话都不敢大声,就连对待凝翠这样的丫鬟,也是客客气气,唯恐落人口实。
也只有在阿娘白薇的面前,她才可以任性地发脾气。
可每次当白薇脸色冷了下来时,邵莹莹便不敢再闹脾气了。
她止住了眼泪,咬着唇,不敢再像方才那样大声地嚷嚷,说要搬出去之类的话。
“闹够脾气了?”
白薇的脸色仍然是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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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莹莹是不敢再提搬出去的事情了,白薇却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揭过去。
她不能任由莹莹再这般口无遮拦,否则迟早闯出大祸来,她冷冷一笑,嘲讽地道,“搬出去?我且问你,你拿什么搬出去?我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靠瑞肃王府供着?你可想过,一旦我们搬出去,我们将过的是什么日子?是,这些年,阿娘确是存了些银钱。是了,你手头上还有东珠给你的那些小玩意儿,加起来或许颇为可观。可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你我母女二人皆是女流之辈,一旦钱财露了白,那些钱财、珠宝只会为我们带来灾祸。你可曾想过?没了瑞肃王府的庇佑,人人都可欺凌到我们的头上。还是,你想要过八岁之前,我们住进王府之前的那段人人可欺,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日子?”
回想过去,她随着阿娘在酒楼卖场,眼睁睁看着阿娘受尽客人的【创建和谐家园】跟调戏。有时,遇上过分的客人,还会点名叫她也去给他们唱一首小曲儿,摸她的手,揽她的肩。
返工回家,等着她跟阿娘的,永远是臭气熏天的屋子,以及倒在一对空酒瓶当中骂骂咧咧,时不时会对她哥阿娘拳打脚踢的酒鬼阿爹。
如今,那酒鬼阿爹确是不在了,可只要一想到过去在酒楼卖唱的日子,邵莹莹胃里就忍不住翻涌上一股由衷的恶心。
她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她的眼露惊恐,不住地摇头,喃喃地道,“不,不,我不要再过过去那种日子。”
白薇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让邵莹莹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地道,“对了。不想再过那种日子就对了。阿娘也不想再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留在瑞肃王府,目前而言,是对我们母女两人最好的选择。放心吧,莹儿,我们不会永远只是客居在这瑞肃王府,阿娘跟你保证,终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这坐府邸的女主人。”
邵莹莹从母亲的肩膀上抬起头,她的眼眶发红,眼里一片茫然,“阿娘,会有那一天吗?我瞧王爷对王妃惧怕得很,他……”
白薇食指点在了女儿的唇上,朝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邵莹莹于是便咬了咬下唇,眼底到底是有些不甘。
这种就连在自己的房间里都没有办法任性地使性子的日子,到底何时才是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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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轻抚邵莹莹的头发,柔声道,“好孩子,现在可以跟阿娘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么?”
经过方才那一通宣泄,邵莹莹这会儿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平缓了下来。
提及先前在栖鸾阁的遭遇,邵莹莹又再次红了眼眶,“阿娘,东珠欺人太甚!她竟是要我把之前她送给我的那些东西全部都给要回去!您说,这自古以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她这分明是把女儿当猴儿耍,诚心哄我开心呢!额娘,您说这可怎么办?她送的那些东西,好些女儿都转手送给别人,或者是拿去典当,添置其他吃穿用度去了!她要是让我全部给她还回去,我去哪里给她变去?”
说到底,邵莹莹不仅仅是气小格格的反复无常,先前那通苦恼,未必也没有心慌的成分在里头。
小格格对她出手确是大方。
也真是因了那些珠宝首饰,稀奇的西洋小物件,使得她在这座璟天城的公子、小姐圈子里头,如今也算是小一号人物了。
为了能够挤进这个圈子,她几乎是褪了一层皮,才去除她的生命前十年,那些土气、自卑,乃至乡音刻在她身上的印记。
仅仅只是自身的蜕变是不够的,她还需要有资本装点自己。
她没有东珠那般好命,就因为会投生,投胎到瑞肃王府做了格格,所以从她出生那天起,她便是含着金钥匙的。
她呢?
她只能捡一些她瞧不上的,后者是多余的。
即便如此,如今人家竟是连那些施舍给她的东西都要一并同她要回去了!
白薇听了亦是吃了一惊。
东珠那孩子,她可以说是自小看着长大的。
那孩子品性纯良,处事亦是落落大方,绝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主。
既是送给莹儿的东西,如今再开口要回去,确实不像是东珠往日的行事作风。
意识到事情绝对非同小可,白薇严肃了脸色,“怎么回事?你且说得仔细些,东珠是怎么跟你说的?如何便忽然要求你将她昔日所赠全部还回于她?你一五一十,从头到尾,中间也不许落一个字,把当时东珠所说的话,以及你去了栖鸾阁之后所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