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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无数的日日夜夜，我为此悔恨不已，痛苦到几乎窒息却没有出路。
金澜从家里搬走的时候，我正和琳琳在一起。
琳琳是突然回国的，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的心一抽，年少的求而不得像是潮水一样疯狂的向我涌来，鬼使神差的和她在一起了。
我们在一起没多久，琳琳就提出想和我结婚，我答应了，并且在生日上和她求了婚。
我当然看到了金澜心碎的样子，那把塑料刀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我知道那是她的一颗真心。
她剖了出来，扔给了我，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在地上，沾满灰尘。
和金澜在一起的日子早已经没有什么波澜。
她放弃一切和我来到营市的感动，也在时间里慢慢消磨殆尽。
我说服自己不要觉得愧疚，金澜那么爱我，能够和我在一起这么久，她应该知足了。
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明白，那不是平淡，而是早已经深入骨髓的爱，融入了我生活的每个角落，就像是吃饭喝水呼吸空气一样。
平淡，不起眼，但我不能缺少。
我无数地回想起那段日子，却每当想起一次，就如同血液冻结一般地颤栗。
2
得知金澜有男朋友后，我嗤之以鼻，她当然舍不得我，会用各种方法挽留我。
但我知道那个人是我小舅舅齐明澈的时候，我失态了。
我小舅舅从小就是家族的骄傲，他的人生十分完美，唯一不完美的一件事就是他的婚事。
琳琳问我那是谁，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介绍给她。
我一直看着金澜，她那么平静那么冷漠那么陌生，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齐明澈和她交握的手。
我小舅舅齐明澈极有主意，他认定了什么就会去做。
就像家里不让他当医生，他宁愿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去，之后家里只能妥协。
这一瞬间我有点慌乱，继而愤怒毫无理由地燃烧着我，我却没法质问什么。
那天晚上，我睡在琳琳身边，她从背后抱住了我，我脑子里却全都是金澜的样子。
我发现我没法看着她对我冷漠，我更没法看着她和别人亲密。
琳琳抱紧了我，说婚期该定了，我应了一声好。
不是为了和琳琳结婚，我是在等金澜来求我。
她爱了我这么多年，她怎么舍得我和别人结婚呢？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很快就收到了金澜和齐明澈的请柬，是齐明澈亲自送来的。
我的小舅舅，甚至没有和家里商量，就已经决定了这场婚事。
也是，他要娶的人，家里谁都不会反对。
齐明澈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笑容：「晁旸，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该消失在他们面前。
但我不愿意，金澜是我的，她应该是我的。
我找到了金澜，我质问她，她却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她会和齐明澈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
这四个字像是重重的一锤敲在了我心上，密密麻麻地疼痛经由血液传遍了全身，我几乎站不稳。
我怎么能看着她和别人白头到老？
3
还没有想好怎么弥补金澜，我就在家族聚会上看到了她。
她和齐明澈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登对，家人们几乎很快就接受了她。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是她以前张扬明媚的样子，我却有点陌生。
恍惚间意识到，这是很多年前，我初见她时候的样子。
那是在大学的篮球场，她脸红红地站在我面前，紧张地递给我一瓶水：「晁旸，你要喝水吗？」
又是一个喜欢我的女孩，我毫不在意地接过了水，接过了她的一颗心。
我有多久没看过这样的金澜了？
我又有多久没有认真地看过她的表情，注意过她的情绪？
我来不及思考什么，只能靠着一腔本能找到了金澜，我抛弃了一切自尊，问她能不能回来。
她说我只是不甘心。
可如果只是不甘心的话，怎么能让我夜夜不能寐。
我回去之后就和琳琳分手了，她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晁旸，你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这话像是诅咒一样，我却仿佛麻木了一样。
是啊，我不配，曾经我拥有一份最真挚的爱，可我把她搞丢了。
过了好久，我慢慢埋下了头，可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我疯狂地想要金澜回来。
我疯狂地想她。
从家人那里得知他们的婚礼取消了，那一瞬间地狂喜几乎将我淹没。
但下一秒，我就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金澜生病了，不是她不想结婚，只是推迟了。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自尊，骄傲，我通通都不要了。
我跪下求金澜回来，我和她说我爱她。
可她是那么平静，她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早已没有了光，和看着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回不去了。」
这四个字毁灭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病房的，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等在病房外面的齐明澈。
他看着病房，嘴角是温柔地笑：「晁旸，你还不明白吗？澜澜现在爱的人是我，你也该去找自己的幸福了。」
我看到了金澜看向齐明澈的眼神，那里面有光。
我落荒而逃。
4
我荒唐了好久，我躲在家里喝酒，只有酒精能麻痹我自己，让我心里的疼痛能少一点。
可是思念太过痛苦，我找到我和金澜共同的朋友，求他把手机让我看一下。
他叹了口气，却也拗不过我，他说我何苦呢？
他说那天是他请金澜来的，金澜根本没有什么男朋友。
我那天怎么说的？
「金澜，你不拿那五十万，是为了让我愧疚，好继续纠缠我吗？」
我把她得尊严踩在脚下，是我亲手把她推走的，推到了别人身边。
我看到了金澜的朋友圈。
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明媚，是和我在一起时候没有的表情。
我只能让她哭，让她伤心，让她心碎。
琳琳说得对，我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失去才是对我最好的报应。
那天晚上，我喝了最后的一次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沉沉地睡去。
在梦里，我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和金澜在一起的日子。
我不再对她发脾气，我小心翼翼地珍惜着所有和她相处的时间，我用尽所有的方法告诉她我爱她，直到天光将明，一场大梦化为乌有。
我回到现实，睁开眼只有冰冷的房间，还有让人窒息的绝望。
我删光了手机上关于金澜的一切，可那有什么用呢？她还是留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我疯狂地想要看她，我找人恢复了手机的数据，我开始一点点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原来我真的拥有过那么好的爱情。
我知道我再也忘不了她。
再后来，我进入了家族的公司，开始学着成熟，用工作填满自己的时间，就像金澜之前和我在一起那样。
她本来没有多少事业心，但是因为我的冷落，她只能寄托在工作上，倒是成了女强人。
金澜和齐明澈补办婚礼，我还是去了。
看着他们走来，我压下所有的情绪，举杯祝她幸福。
金澜看起来有点惊讶，然后她对我微笑，他和齐明澈坦然地接受了我的祝福。
她会成为我的亲人，我会亲眼看着她幸福。
我知道这就是我们最好的距离了，她会和我说话，会对我笑。
即使这是饮鸩止渴，即使我将永远困在这一场不会见光的爱里，我也心甘情愿。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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