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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宏康脊背发凉,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星遥。
季星遥把手机收回来,对着手机道:“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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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季星遥挂了电话,慢慢抬起头看向唐宏康,“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就拿你没办法?两个月后我要是没拿到我想要的,我会让慕靳裴来收拾你。”
刚才唐宏康只是脊背发凉,这会儿一个冷颤,手指也不由抖了下。他见识过慕靳裴的心狠手辣狠心绝情。
季星遥她淡淡假笑,“唐董,两个月后咱们见。”她特意停顿,“对了,到时您叫上您的宝贝闺女,当年她背后捅我的那刀,她应该没忘吧?”
说完,她戴上墨镜离开。
——
季星遥原本想去小城看看父母,一想到父亲病情还不算稳,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几年父亲过了什么日子她能感同身受。
他不害怕破产,不害怕一无所有,他最怕的莫过于自己伤了自己最在意的老婆和孩子。
第二天,季星遥就回了纽约,谢昀呈让司机去机场接机,他本来想去的,坐上车他又下来,季星遥还不够资格让他亲自接机。
回到谢昀呈的住处,季星遥没看到小布丁,“你把小布丁送回洛杉矶了?”
谢昀呈正在处理工作,漫不经心道:“没,到了入院治疗的时间。”
“我明天去看她。”安静一瞬,季星遥问:“月月呢?她明天有没有课?去不去画室?”
“后天有课,你可以在这住两天再回去。”谢昀呈指指楼上房间,“随便你住哪间,房费看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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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呈丝毫不客气,直接收款,他关心了句:“唐宏康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换谁谁也不会承认。”季星遥说:“我给了他两个月时间,要是他不履约,我就让储征收拾他。”
谢昀呈看了她一眼:“储征现在这么听你话?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不是你操心的!”季星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急着上楼,她靠在楼梯扶手上一直盯着谢昀呈看,若有所思。
“有话就说。”谢昀呈在看邮件,头也没抬,但他感觉到了季星遥打量又不怀好意的眼神。
季星遥就没再拐弯抹角,“我想利用你一次。”
谢昀呈:“……”她还真不跟自己客气,这几年他帮她是因为他父母是慕靳裴的帮凶,他看不下去,替父母赎罪。“利用我可以,”他应了下来,不过话锋一转,“我也不是白帮忙。”
季星遥知道他是个黑心商人,从不好施乐善,当然,她也不喜欢欠人人情。
她扫一眼谢昀呈:“放心,会给你报酬,按小时算给你。书房借用我一下,不会随便动你书桌上的东西。”
她拿着包,去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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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不过来了?”Landy刚到家,家里漆黑一片,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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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有片刻的安静,针落可闻。
都是成年人,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Landy还想再挽留一下,便故作不知:“什么意思?”
谢昀呈:“我要回归家庭,好好陪我女儿,那套公寓送你了。”
“呵。”Landy冷笑,她还没睡够他,竟然就莫名其妙被甩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被男人甩,“谢昀呈,你要是个男人就有点契约精神行不行!”
她气打不一处来,“我缺你这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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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创建和谐家园】!”Landy恼羞成怒爆了粗口,直接挂了电话。
一个月零一周的恋情,再次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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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骂你?】
【骂了。】
【活该。谁让你招惹她。】朋友又问:【又看上哪个女人了?季星遥?她能看得上你?还是你要把自己倒贴给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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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没爱回,把手机揣兜里上楼去找季星遥,不知道这个女人以什么形式利用他。
季星遥正在书房写东西,谢昀呈敲门进去,他拖了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她头也没抬。
他支着额头,好整以暇看着她。
十分钟后,季星遥合上笔盖,对着手下的那张卡片轻轻吹,等字晾干,她合上塞在信封里,递给谢昀呈。
“什么?”
“结婚请柬。”
谢昀呈疑惑地瞅着她,顺手接了过来,打开,送呈慕靳裴先生,落款处,他自己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再看看新娘的名字,是季星遥。
请柬上的时间是半年后。
季星遥感觉他看得差不多,“谢总平时忙,还不知道哪天有时间再去洛杉矶,我暂时也没时间来曼哈顿,先写好放你那,快到上面日期前你帮我转交过去。”
谢昀呈半晌不语,把请柬又看一遍,这才不紧不慢道:“你想嫁给我?”
季星遥不答反问:“你敢娶吗?”
谢昀呈抬眸,无声跟她对视,笔记本轻微的电流声此刻在这个针落可闻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毫不示弱,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他眼里深不见底,她眼底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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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遥收回视线,带上包离开书房。
谢昀呈把请柬收到保险柜,他又到楼下酒柜拿了一瓶红酒打开,倒了半杯红酒,他从冰箱拿了几块冰块放杯子里。
他轻轻晃着酒杯,看着冰块一点点融化,手里杯子的温度也一点点变冷,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杯里红酒的颜色像极了那个结婚请柬的颜色。
他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眼不见心不烦。
季星遥那个女人,就是剧毒。
第49章
一周过去,慕靳裴也没得到跟季星遥有关的只言片语的消息,这让他一度怀疑储征是不是恋爱了,心思不在工作上。
杯子里的咖啡没了,他叫来储征。
储征正好有事要汇报,还不等他开口,慕靳裴先出声,“给我煮杯咖啡,跟上次那杯一样。”
储征:“…好的,慕总。”
他原本想要汇报的事情决定延后,因为不可能再有跟那天一模一样味道的咖啡,那可是季星遥煮的。
待会咖啡味道不对时,老板肯定不满意,他就只能用那个消息转移老板的注意力。
储征端着空杯子离开,这几天他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老板发现异常。
这一刻他能对当年的冯梁处境感同身受。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很快,储征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进来,慕靳裴正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看,修长的手指戴着一枚素圈戒指。
这枚戒指自五年前跟季星遥离婚他就一直戴着,从没取下来过。季星遥那枚大概早就扔了。
“慕总,您的咖啡。”
慕靳裴突然抬头,“你从唐加莱那里入手查,不会没有线索。”
当年他让唐加莱以她的名义帮季家欠的钱都还掉,星遥爱憎分明,就算对唐宏康再恨,也不会无辜加注在唐加莱身上。
唐加莱又是她身边唯一的朋友和依靠,她的去处,唐加莱不会不知道,顶多是有意隐瞒他,但只要查就不会没有蛛丝马迹。
储征之前查过,但唐加莱跟季星遥这几年是真的没有任何往来,追踪了很久也没有追踪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知道是她们联系得过于隐秘,还是真的没有联系。
不过现在他见到了季星遥,有了季星遥的联系方式,还知道她家住哪里,他就没必要再去从唐加莱那里找寻线索。
但嘴上还是要应付差事,“好的,慕总,我尽快给您回复。”
慕靳裴抿了口咖啡,不由皱眉。
储征内心挣扎,可还是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底线,转移话题提醒老板,“慕总,这周末纽约大型秋拍会的拍品资料我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
慕靳裴也不再关注这杯咖啡为什么不那么难喝,为什么不是那天一样的味道,他现在的关注点是:“有假面的作品?”
“嗯。”储征说:“作品名字就叫《假面》,不过要在秋拍会当天才能揭开面纱,我了解到不少藏品爱好者对那幅画期待很高。”
慕靳裴点开邮箱,即便只有一个作品名字,他还是打开拍品资料仔细看了看,假面用《假面》命名自己的作品,他想到了季星遥的《星遥》系列。
“这个画家身份调查也没任何进展?”
储征:“是我办事不力。”
慕靳裴看向他,若有所思。
储征不由心虚,他极力维持面色如常,眼神镇定。他自诩心理素质过硬,可这一刻面对老板审视的眼神,他心里也乱如麻。
就在他面临崩溃的时候,结果慕靳裴来了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储征:“……”一脸问号,显然没接住老板这个跳跃性思维。隔了一瞬,他后知后觉,老板以为他现在办事不力是因为谈了恋爱,精力被女朋友牵扯。
他很难为情的样子,欲言又止。
慕靳裴以为他的沉默是默认,“要是忙不过来,你把事情分派一些下去,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面对老板的关心和体贴,储征无地自容,这一刻,他心里狠狠鄙视自己。他不知道冯梁在季常盛身边的那几年是不是每天都如此自责痛苦。
况且他跟冯梁的性质还不一样,冯梁在季常盛身边可是要彻彻底底损害季常盛的利益,而他这么做并不损害老板自身利益。
即便这样,他每天也面对灵魂和良心的拷问。
“谢谢慕总,我会合理安排好工作和我的私人时间,不会影响公司的一切事宜。”
慕靳裴点点头,“你自己有数就行,没必要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