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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拜帖,站在府门等候。
稍许,一身飘逸大褂的中年男子笑着走出府门,张亦棠拉着宋筱上前相迎,来人是这座州城大名鼎鼎的商会会长,宋筱名义上的舅舅。
姜会长笑道:“瞧瞧这几位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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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舅舅,姜会长受得起。
姜会长扶住他们,“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就别客道了。”
三人先去拜会了姜老爷子,姜老爷子年事已高,没说上几句话就去会周公了,之后,姜会长请他们去竹园就坐,竹园是紧邻别院客房的另一个雅致露天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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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会长作为东道主,并没有按主次安排座位,因为他不能确定楚嵇的身份,怕有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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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会长哈哈大笑,又看向张亦棠,越看越喜欢,“阿棠啊,咱们足有一年未见了。”
“是的。”张亦棠很少来这边。
姜会长拍拍他的肩膀,“咱们也别客道了,再寒暄下去饭菜都凉了。”
姜会长介绍起菜色,“尝尝厨子的拿手菜,油门猪爪、素烧油麦、夹肉莲藕片,都是些家常菜,不要嫌弃。”
众人动筷,张亦棠先与姜会长碰杯,又对姜会长道:“承蒙舅舅盛情款待,亦棠代筱儿和楚兄弟敬舅舅一杯。”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都是爽快人。
“让夫人过来热闹热闹,别在屋里看些天马行空的话本子,人该傻了。”姜会长对一名佣人含笑说道。
“不用了,妾身不请自来。”
说话之人,身着一袭秋色长裙,腰间缠绕银质软腰带,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来者是姜会长的发妻,姜氏的嫂子,她的左手牵着一个五岁大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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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得姜夫人对其更具好感,明媚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一一打过招呼后,姜夫人落座在姜会长身旁,“各位远道而来,一定要小住几日,稍后我带着大家四处逛逛,府上的景致也算一绝。”
张亦棠只是淡笑点头,算是应下,却不见兴致,他还在担忧堤坝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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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姜乖乖发音不准,闹了笑话。
姜会长嗔女儿,“叫表姐。”
姜乖乖歪头道:“表姐。”
姜夫人呵呵笑,掐掐姜乖乖,“乖乖,娘亲想给你大姐姐说门亲事,如何?”
众人囧,姜夫人专业说亲十几年啊,不会说真的吧。
“如何呀?”姜夫人继续诱导。
姜乖乖眨巴眨巴大眼睛,脆生生道:“谁呀?”
噗……姜会长差点喷了口中的汤,擦擦嘴,怪嗔地看向妻子,妻子当作没发现他的不满。
指了指张亦棠,“你看张五爷如何?”
“哇呜,大哥哥真俊儿。”姜乖乖小朋友点头如捣蒜,“我同意了。”
张亦棠有点无奈,夹起一个丸子塞进小女孩嘴里,“乖,哥哥还不想娶亲。”
姜乖乖皱起小小黛眉,不懂什么是娶亲。
姜会长拍闺女的头,大家一听一过,谁也没在意。
用餐后,姜夫人带着他们在府中闲逛,姜乖乖小朋友要求宋筱牵着她走,宋筱见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没犹豫一把握住了,大手握小手,让她想起第一次握婴儿的手,第一次感怀生命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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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接着又偷香一口。
楚嵇抹抹脸,惊吓过度,他是碰上女霸王了?豆丁一样的女霸王?!
会客堂内,张亦棠和姜会长就堤坝筹款一事展开讨论,在该州城,没有商人比姜会长更有说服力,由他出面,该州商贾或多或少会出资,助朝廷早日修复大坝。
这时,忙了一天的姜大小姐回到府上,直奔会客堂,“爹,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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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薰然搂着父亲手臂,解释道:“女儿跟五公子在堤坝附近遇见,五公子没认出我。”
姜会长纠正道:“公子公子多见外,唤亦棠五哥哥吧。”
姜熏然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唤道:“五哥。”
张亦棠几不可察蹙下眉,淡淡点头,“堤坝一事,你若能携同其他主墨完成任务,一定能声名鹊起,成为最出色的主墨。”
“借五哥吉言,小妹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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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闺女有理想有抱负,作为父亲是欣慰的,但终归老大不小了,要尽早解决婚事,真要养成老姑娘,将来找个倒插门也不是不行,但眼前的张亦棠才貌双全,是金龟婿的不二人选。
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
张亦棠看出他的心思,挑了下眉,人家没点破,他还是别急着拒绝了,万一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呢。
一更时分,姜府的阁楼内热闹非凡。宋筱坐在姜老爷子身边,跟众人一道赏舞,沉浸在温声细语的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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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爷子笑的满脸褶,“都到第十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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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姜老爷子把果子放进嘴里咀嚼几下,抿口小酒,问道:“应然老大不小了,还未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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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爷子有点无奈,又问:“筱儿也已到了婚配年纪,可有意中人?”
“等两位兄长成亲后,再议我的婚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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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姜老爷子生出些兴味,眼眸闪了闪。
“嗯嗯。”
“那你瞧着熏丫头跟阿棠合适不?”
“……”宋筱摸摸鼻子,“这得问五哥哥的意思。”
姜老爷子歪歪嘴,“熏丫头要是能嫁阿棠,老夫也就不担忧她今后的日子了。”
姜熏然年岁摆在那,又时常抛头露面,比起张亦棠,多少有些粗枝大叶。
姜老爷子把玩胡桃核,把问题又绕回来了,“筱儿可有钟意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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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记住,心智成熟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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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爷子心里摇摆不定,觉得张亦棠和宋筱青梅竹马,更像是一对良人,但又觉不妥,毕竟他们一起长大,在外人看来,更像兄妹,如果他们两人无缘,那撮合张亦棠和自己孙女也就名正言顺了。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8章
半月后,众多大臣携家眷前往逸王府,恭贺逸王乔迁之喜。
苏昭仪得了皇帝首肯,出宫为儿子撑场面。
宋筱随姜氏前来,起初姜氏不打算登门,碍于苏昭仪三番五次邀请,勉强答应了。
逸王府属于亲王的建筑规格,三启五间,红门金钉,气派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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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邀请的女宾客要么是诰命夫人,要么是世家小姐。
少女们在花园里折花对诗,品茶嬉闹。
宴席伊始,八仙桌沿着池塘摆设,逸王请男宾入座,闻花香、品美酒、话风月、听琴音,尽量让宾客们乐得自在。
女宾集中在池畔石坊中,凭栏观望男宾这边的热闹场面,姑娘们三三两两咬着耳朵,时不时瞟一眼心仪男子,或是注目一下心中的英雄,她们温声细语,以娟帕遮面,含羞带怯的样子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女子的柔美,一些男宾忍不住执笔绘制眼前美色,一幅幅美人图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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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髻上插着一根红豆步摇,与衣衫相得益彰,一缕碎长发垂在侧脸,为灵动的面庞添了一份女子的柔情,安静的她像一朵水莲,在碧绿荷叶中摇曳生姿,令观赏者徒生怜爱,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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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收回凝睇宋筱的视线,握杯的手渐渐收紧,内心蠢蠢欲动,小丫头真是越瞧越好看,是个可心人儿。
稍许,苏昭仪亲临逸王府,众宾客赶忙相迎,礼毕,昭仪特意召丞相夫人进内室一叙。
逸王稍微侧头,对身边扈从交代几句,扈从会意,匆匆前往女眷那边。
一刻钟后,扈从向逸王转述昭仪和丞相夫人的对话,大意是,昭仪娘娘有意结亲,丞相夫人婉拒了。
逸王敛眸,皇帝不准皇子们求娶丞相之女,可他怎能错过拉拢宋期的良机。
酒过三巡,微醺的氛围下最适合眉目传情,才子才女隔着一汪碧潭遥相望,目光传情,吟诗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