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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雪落棠梨-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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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刺啦」一声,似乎是外面封住的木条断了,整扇窗户大开。

      尽管窗户另一边的走廊也是浓烟滚滚,我还是飞快地翻身出了房间,寻找下楼的道路。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异味钻进我的鼻尖。

      「咚!」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13.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才放心地睁大眼睛。

      这是一间狭窄阴暗的屋子,只有一扇小窗,隐隐约约透露出几缕光线。

      而我仰面躺在一张床上,除了双手被绳子绑在床柱上之外无其他异样的感觉。

      我转动脖子观察四周,发现这似乎是一间藏书的屋子。与一般藏书阁放着的四书五经不同,这里放着的大多是医书,我甚至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西域毒草类的书籍。

      我又闭上眼,开始飞快地在脑海里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哑女前来,谢景玉来抓人,太子驾到,醉春楼相邀,走水……这桩桩件件发生得太过巧合,以至于不由得我不怀疑,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可是,这个幕后之人若是为了置我于死地,为什么我现在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如果是有别的目的,那究竟是什么目的,能牵扯到我这个普通的世家女子?还有,既然我出了事,那陆清棠和王妃……安然回江南了么?

      正想着,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传来隐隐约约的低语:

      「大夫说今日应当醒了。」

      「嗯,我会小心的。」

      这低语很快熄灭了,紧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停在我的床头。

      有饭菜的香气传来,我的床边放上了一个食盒。

      那脚步声又传来了,这回是越来越远了。

      又一声「吱呀」声传来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

      我站在她身后半步远,手搭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别来无恙,戚小姐。」

      戚若月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她垂下眼帘:「苏姑娘好身手。」

      「谢景玉也太小瞧我了。」我凑到她耳边道,「我不想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谢景玉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就够了。」

      戚若月长长的睫毛轻颤,摇摇头。

      我搭在她脖子上的手微微收紧,眼中警告意味明显。

      「景玉说不能说。」半晌,戚若月吐出这么一句。她眼见着被吓得眼圈都泛红了,还是紧咬牙关,不再发一言。

      「好,好得很。」我气结。明明我才是无缘无故被掳来的那一个,偏偏她这个样子,倒像我是个棒打鸳鸯的恶毒主母。

      我将她挟持着坐回床上:「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

      她道:「我许久不回去,景玉会来找的。」

      「让他来找!」她一口一个景玉叫得亲昵,我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我就挟持你了,看他是要夫人还是要他那个所谓的秘密!」

      我和戚若月大眼瞪小眼干坐着。我看着她面色发白的样子,心里又有点打鼓,觉得是不是我给人吓坏了。但转念一想又堵得慌,不想给她好脸色,只好抱着胸坐在她旁边。

      戚若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脸色好了些,指着地上放的食盒道:「苏姑娘昏睡了一天没有进食,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生一计,顺着她的话拿起食盒,一边打开一边状似闲聊地问她:

      「我从昨天中午开始一直昏睡到现在?」

      「嗯。」

      「我怎么会晕这么久呢?我不会是中毒了吧?」我摸着自己的脑袋,「嘶,好像真的有点隐隐作痛。」

      「是麻沸散的功效。你摔倒的时候,后脑勺磕到了地面,所以会隐隐作痛,不过无大碍。」

      戚若月会些医术,说到这个,话也多了起来。

      「我中了麻沸散?是你救了我?」我打开食盒,用筷子拨弄着饭菜,却没有夹起来吃,余光瞥着戚若月的表情。

      她摇摇头:「是景玉救的你。」

      「他?救我?我看就是他给我下的麻沸散吧。」我半真半假道。

      戚若月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景玉不会害你的。」

      我再问,她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我拨弄了半天米饭,忽然听见旁边的戚若月扶着床沿,干呕了一声。

      「你,你怎么了?」我有些慌张,我没对她做什么啊,她这,这是中毒了?!

      戚若月摆摆手,刚想说什么,又呕了一声。

      我扶起她的胳膊,想把她扶到床上躺着,耳边突然炸开一个声音:

      「放开她!」

      14.

      谢景玉的眸子里燃着焦急的怒火,他劈手将戚若月的胳膊从我的手里夺过,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着躺倒在床上,然后铺开被子,细细地把被角掖好,随后焦急地遣人去叫大夫。

      除了刚进屋时那愤怒的一眼,整个过程谢景玉没有给我一分眼色。

      我咬咬牙转头从门口出去,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攥住了。

      我看了一眼赶来忙活的大夫,压低声音对谢景玉怒道:「放手!」

      谢景玉不应声,铁青着脸将我拽到另一间屋里,关上门。

      「你不快去照顾你夫人,跟我有什么好说的?」我推开他就要去开门。

      「你别闹了行不行?」谢景玉道。

      「是我在闹?」我怒极反笑,「我在醉香楼差点死了,醒过来就在这里,双手被缚,我还不能问一问原因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醉香楼的事也有你一份吧?你和太子有什么勾当,到了连我的命也可以拿来填的地步?」

      谢景玉咬着牙,双眸泛红,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吓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将我吃掉。

      然而他只是急剧地喘息了一会儿,稍稍平复了情绪,才慢吞吞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他背过身,扶上门框,声音低哑:

      「你好好待在这里,我会让人看着你。等到事情了结,我自然会放你回去。你要恨我怨我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试图离开。」他顿了顿,似乎有些哽咽,

      「也别指望陆清棠,或者谁会来救你出去。他昨日就已经回江南了。」

      「已经危及我的性命了,你让我什么都不用管?」我吼道,「谢景玉,你把我当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骗我利用我,什么也不告诉我,还指望我转眼就忘了,还像从前一样信你?

      「谢景玉,我不是三岁的小孩了,也不是那个需要你的保护的小妹妹了。」我定定地说,「你如果真是为我好,就把一切都告诉我,或许我也有能够帮助你的地方。」

      「……」沉默了很久,谢景玉的回答,是从外面闸上了门。

      「谢景玉!」我还是迟了一步,只好从内侧用力拍着门。

      「公子,公子。」门外,一位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找谢景玉。

      「怎么了?」

      「刚刚大夫说,夫人胎像有些不稳,您快去看看吧。」

      胎像……

      这个词在我脑海里盘旋了很久,最后变成一道惊雷,从我的四肢百骸炸开。

      刚刚戚若月,是在……孕吐?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谢景玉那样焦急地赶来,那样小心地对待戚若月了。

      我全身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虽然早就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不过是一个与他们不相干的外人,可是内心总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期待他那些话语还昭示着对我有情,期待着他有些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

      而当现实如此猝不及防地血淋淋地展开在我眼前,将我最后一丝期待都碾碎时,我已经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我在原地枯坐了很久,隐约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无比,只有一弯凉凉的月亮挂在半空时,才突然回过神来。

      我曾经听人说,女子怀孕大约两三月才会有孕吐,而谢景玉和戚若月成婚才不过数日,怎么就孕吐了?除非,除非是……

      一股凉意弥漫了周身。

      两个月前,六皇子还没有死,戚若月还和他柔情蜜意。

      而谢景玉,他还和我在一起。

      我想起那个哑女费尽心思向我传递的话:

      「六殿下,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从前陆清棠说六皇子死得不明不白,我只当他胡思乱想,可如今,桩桩件件,都指向了我之前一直不敢想的方向。

      ——被害死的?被谁害死的?

      ——他一介皇子,谁能近他的身?又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他?!

      15.

      我全身发冷,脑袋一团浆糊,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倍受圣宠的六皇子去世,获利最大的自然是一直同他不对付的太子。

      如果六皇子之死与太子有关,太子大张旗鼓地寻找可能知道内情的哑女也在情理之中了。

      醉春楼,或许也正是他授意,想让我死在那里……

      至于谢景玉……虽然我们相识十几年,可近来我忽然看不清他了。

      他会帮太子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吗?或许醉春楼的事是他救了我,那六皇子呢?哑女呢?他是不是已经决意放弃那些公理道义,放弃对死去故人的情谊,甘愿做一把为虎作伥的刀了呢?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为了她?

      我咬咬牙站起身。现在还不知道太子意欲何为,谢景玉也不可信任,我自然不能再待在这儿。

      月光如水样洒落,庭院深深,静谧无声,只偶尔传来几声蝉鸣蛙噪。

      我猫着腰在房顶上疾行。幸好今天穿着深色的衣服,才不至于被谢景玉布置的府卫发现。

      说来还得感谢那些年翻墙去找谢景玉的经验,让我练就了一身顶尖的轻功,才能爬上这座矮楼的屋顶翻出去。再加上早些时候我一直没闹腾,外面几个卫兵早就放松了警惕昏昏欲睡,我蹑手蹑脚,他们竟然也没有发现。

      直到我马上就要跑出谢府大门了,才有人猛然惊醒,急吼吼地叫喊着「人跑了」,而等他们赶过来,我早已经跑出谢府一条街了。

      我一边跑一边思索着,家是不能回了,万一谢景玉再发神经把苏府围了,我再逃一次就困难多了。也不能大张旗鼓地现身,如果被太子发现了也十分危险。能去哪儿呢……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陆清棠的那座别苑。

      谢景玉说陆清棠走了,那那座别苑应该也没有人了。我熟知那里的地形,偷偷溜进去住一晚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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