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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嘴甜，笑着对其他的丫鬟们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我是新来的，以后就仰仗诸位了。"
第九章 王府侧妃
"什么仰仗不仰仗的，咱们都是王府下人。"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丫鬟说道。
"姐姐说的是。"玲珑眼底微微闪烁，曾经她是王府的女主人，如今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重回王府，一切都是这般不同。
她很快适应了身份的落差，住一个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是新来不久的，相处起来较为和睦，她们也并不为难她。
玲珑作为新来的丫鬟，在王府做一些洒扫之类的粗活，她被分到一个碧落院中，曾经这是一个冷清的院子。如今重新修葺了一遍，看起来颇有一番韵味。
她扫着院落中的落叶，听见屋内传来女子们的欢声笑语，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另外一个洒扫丫鬟："姐姐，屋内的女子是身份？"
丫鬟往前走几步，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她们都是王爷买来的歌姬，听说挺得宠的。"
"歌姬？"她眉头紧锁，没想到梁子恒变了这么多，以前她还是王妃之时，府中未曾有这么多莺莺燕燕，她一"死"歌姬们都住了进来，真是一种大大的讽刺。
丫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你可别小看这些歌姬们。说不定哪天王爷瞧上，她们就会成为王府侧妃。"
玲珑心中觉得好笑，不过还是附和丫鬟道："姐姐所言甚是，咱们对她们马虎不得。"
话音刚落，她就瞧见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碧落院走来，她觉得眼熟，细细一瞧看出女子就是香云，现在这身打扮看起来就像是王府的女主人。
玲珑心底冷笑一声，从前的丫鬟因为出卖主人有功，摇身一变成了侧妃，这王府着实是有意思。一个个想要踩着她的尸骨来达到目的，而且还爬上了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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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应了下来，等香云走到面前之时，玲珑和其他人一起福了福身，跟着她们齐声道："奴婢见过侧妃娘娘。"
香云的目光冷冷扫了一眼丫鬟，当两人的视线重叠，玲珑压住眼底的恨意，尽量表现出平静的神情。
"这个是新来的吗？我看着脸生。"香云指着她的鼻尖问道。
"侧妃娘娘万福，奴婢是新来的。"她安安静静的回答。
香云扬起一抹冷笑，轻轻扫了她一眼，这时住在屋子里的歌姬，挪着纤纤细步走到庭院中，碧落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丫鬟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香云和歌姬，眼看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玲珑摇摇头，埋头继续扫着地面，余光偶尔瞥上一眼，只听见香云沉声呵斥道："你们这些小贱蹄子，不要成天勾引王爷。"
"侧妃娘娘自己留不住王爷，还把这份罪责推到我们头上，我们怎么担待的起。"绿意也不恼，轻笑一声回答。
"你这贱婢，休得胡言。"香云一巴掌狠狠扇在绿意脸上。
绿意捂住脸，吃痛的轻呼一声，但是眸中眼神仍然倔强，红唇轻启道："我们只是府中身份卑微的歌姬，哪敢口出狂言，还请侧妃娘娘大人有大谅，给我们这些歌姬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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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碧落院越来越热闹，玲珑放下扫帚，溜到一颗大树后。默默看着她们厮打，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
她看见梁子恒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许多天不见，他比之前瘦削许多，面庞还是那样冰冷，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一滩死水。
呵，玲珑心中冷笑一声，原以为这些时日他应该过得不错才对，没想到看起来反而有几分憔悴，她着实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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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云面色一变，垂下头低声说："王爷，妾身不敢逾越，只是府中的歌姬们也是需要管教，她们终日在府中歌舞升平，着实扰乱了府中的清净。"
梁子恒眯着双眸，一把扣住香云的下颌，冷冷的说道；"歌姬们是本王请进府中来的，王府太冷清了，需要多一点人才热闹，你不过是个侧妃而已，不要扰了本王的雅兴。"
香云抬起头来，一脸的委屈，然而眼神却阴霾的扫向绿意，表面上的恭顺，心底却十分阴毒。
他们的举动被躲在暗处的玲珑看的一清二楚，她知道香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外表温温和和，内心犹如毒蝎。她又细细打量了绿意一眼，这个歌姬的眼睛与以前的自己有几分相似，甚至就连倔强的性格，也和她很像。
难道这是一种巧合吗？
不过玲珑却在其中确定了可行性，他们彼此间矛盾颇多，好好利用矛盾，就能达到她的目的。
她看着梁子恒进入到歌姬们的房间，只有在对待绿意之时，他冰冷的神情才稍微放缓几分。
直到庭院内安静下来，玲珑这才从树后走出来，继续扫着庭院的落叶，院中的丫鬟小声道："刚才真是可怕，侧妃娘娘早就对歌姬们不满了，你也得小心些，可别卷入她们的争夺中。"
"多谢提醒。"她轻笑一声回应。不过心中却有其他的打算。
又在王府度过了一些时日，玲珑与暗楼的人商议，把她调到碧落院当差，成为照顾歌姬的丫鬟。
随着院落的调动，她得重新搬到一个房间居住，不得不与现在屋中的丫鬟告别。离别之前她在街上的铺子买了几件首饰，一一送给屋内的丫鬟。
"姐姐们，这些东西送给你们，谢谢这段时日的照顾。"玲珑把耳饰等物一一纷给她们。
丫鬟们都是芳华之龄，收下首饰对她感激万分，平日与她交好的小环依依不舍道："玲珑，那边的情况较为复杂，你定要小心谨慎，切忌莫要提起先王妃的事情。"
"哦？"玲珑明知故问，做出一幅不知的神情，她握住丫鬟的手，好奇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王府对正妃居然这般忌讳。"
小环面色一紧，轻声的说："玲珑，传闻前王妃与北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才丢了性命。"
"原来如此。"玲珑眯着双眸，发出一声冷笑，"主子们的事情，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这王府未必是个干净之地。"
小环捂住她的嘴，紧张的道："玲珑，这件事情不可乱说，咱们王爷的性子如今阴晴不定。"
她见状，立刻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微微一笑："好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谢谢小环的提醒。"
其中玲珑也发现了异常，自从以前的王妃"死"去之后，梁子恒似乎变得不同，以前纵然性情冰冷，可是对下人们倒是宽和，这次回到王府中，里面的情况截然不同，下人们做事也战战兢兢的。
她拎着小小的包袱，来到碧落院中，住在下人们的房间，这里比起原来那个地方明亮一点，而且一个独立的屋子，虽然是碧落院最偏僻的地方，然而她也知足了。
有了独立的房间，于玲玲来说行事更为方便，不过王府危机重重，凡是都需小心谨慎。
碧落院的管事嬷嬷把她分给了绿意。正好合了她的心意，跟着碧落院中最受宠的歌姬，见到梁子恒的机会就更大，她只想报仇，血仇要用血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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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绿意福了福身，甜甜说道："奴婢见过绿意姑娘。"
绿意暂停抚琴，抬首看了她一眼，见她模样长得乖巧圆润，嘴巴又甜倒是一个伶俐的丫鬟，她招了招手，示意玲珑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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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彻底放下以前的身份，让自己扮成一个下人，主动沏了一杯茶递给绿意，她轻笑说道："姑娘练了许久的琴，一定渴了。"
绿意接过茶，轻轻啜了一口，她巧笑一声："你跟着我不觉得委屈吗？我不过是个歌姬，这样的身份许多人是瞧不上的。"
"姑娘，我不委屈。"她回答的利落爽快，真诚的道，"能够跟在姑娘身边，是我的福气。"
绿意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从表面上挑不出来她的任何毛病，也许是入了眼缘，褪下手上的玉佩递给她道："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好好收着。"
玲珑见这玉佩成色不错，收下玉佩乖巧道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和绿意暂时是一条船上的人。
第十章 醉生梦死
相处了几日，玲珑觉得绿意是个和蔼的人，并不像那日与侧妃针锋相对的人，对她这个婢女态度也格外温和。
很快，她与歌姬们打成一片，原本以为这些人只是一些莺莺燕燕，现在看来她们比起府中有些丫鬟女婢更有人情味一点。
玲珑见绿意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姐妹一般对待，不由得赞道："姑娘真是好人，纵然有些不受宠的，姑娘对她们也是极好的。"
绿意低头抚琴，过了一会儿才暗叹一声道："因为我很清楚自己这府中的位置，我和她们的身份都是歌姬。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王爷对我们生厌，随时都可能打发我们出府。听闻从前王妃那般得王爷的宠爱，最后也死的凄凉，我们这些没有根基和家世的女子，更是如履薄冰。"
"如果姑娘有个一男半女就好了，也许这样王爷会更加留意姑娘几分。"玲珑收拾屋中的器皿，看似无心的说了一句。
"哪有那么容易。"绿意俏丽的容颜露出一丝苦笑，"我不奢望男子长久的宠爱，所谓的盛宠终有一日会烟消云散，我只盼着姐妹们能在府中有一席之地。"
玲珑见绿意有几分云淡风轻，对她的计划有点不利。于是旁敲侧击的道："难道姑娘对侧妃之位不感兴趣吗？只要姑娘成为了侧妃，王府中自然有了一席之地。"
"玲珑，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绿意面色严肃的道，"歌姬成为侧妃实在太难，何况现在的侧妃娘娘是我为眼中钉，她怎么可能给我这个机会，能够成为庶王妃就不错了，我情愿侧妃把气都撒在我身上，这样其他的歌姬妹妹们也会活得轻松一点。"
玲珑知道绿意的担忧，以前她还是王妃的时候，就已经领教到了香云的厉害，现在这人成了王府的侧妃。内院的大权都握在香云手中，要彻底击垮这人谈何容易。
"姑娘只要有心，总有云开见雾的那一日。"她柔声安慰道。
听闻这几日梁子恒会到碧落院，歌姬们都忙成一团，只有绿意看起来仍和平日一般，不慌也不忙，一副平静的样子。
这份淡然倒是让玲珑有几分佩服，然而现在的王府比不得以前，如果不用尽全力争一争，只怕境遇不会太好。
夜晚之时，梁子恒带着几个侍从来到碧落院，径直走到厅堂处，他一来这个地方，院子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玲珑端着一盘瓜果走进厅堂内，里面的气氛有几分怪异，偌大的厅堂除了琴师和绿意，没有其他歌姬。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不敢抬起头来看梁子恒的双眸，害怕会让自己露陷，她把瓜果放到桌案上，恭顺的福了福身。
梁子恒的眼神忽的一下投在她的身上，拿起一颗葡萄细嚼慢咽，他盯着她问道："你这里来了个新的女婢？本王看着有些脸生。"
"的确是新来的。"绿意给玲珑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快点下去。
玲珑刚准备转身离开，只感觉背后投来一道凌厉的目光，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站住，本王还没叫你走。"
她无奈，只得驻足停留，她头皮发麻，不知梁子恒还有什么吩咐，然而既已如此，她只能继续待在厅堂上。
梁子恒招招手，让她走到身边，随后把一杯酒递给她，面无表情的道："喝下去。"
玲珑接过酒杯，宛如木头人一般站在原地。她向来是不喜酒的，以前不喜欢，现在更不喜欢，这种麻痹人的东西会让人意识混乱。
"如此的美酒，还是妾身来喝吧。"绿意刚想从她手中接过酒。
但是被梁子恒拒绝，声音冷硬道："本王是让她喝，不是让你喝。"
在他目光的逼视下，玲珑不敢违背，双手颤抖的捧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纵然是美酒，她也觉得难以入口。再加上喝的太快，酒一下子呛得她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看起来狼狈至极。
哈哈，梁子恒忽然爽朗的笑了几声，摇摇头道："本王还从未见过如此饮酒的人。真是有点意思。"
"玲珑能博王爷一笑，是她的荣幸。"绿意笑着说道，看向玲珑的眼神透着一丝复杂。
"绿意，本王想看你舞一曲。"梁子恒饮了一杯酒，兴趣盎然的等待。
绿意走到厅堂正中心的位置，缓缓抬起修长的手臂，长长的水袖跟随着她的舞姿不停变幻，一瞬间仿佛能带走人的心神，如同天女散花一样。
就连玲珑这个女子都看得入神，不禁暗暗感慨，难怪绿意会得到梁子恒的宠爱，原来是这般妙人儿，娇媚的面容配上柔美的身姿，不得不说是人间绝色。
然而她悄悄瞥了一眼梁子恒，虽然看上去他很入神，不过漆黑的眼眸还是那般冰冷，仿佛没有任何表情一样，现在的他居然变得如此可怕。
既然回来一场，玲珑当然不能就此罢手，忽然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跪在梁子恒面前，语气带着一丝诚恳："王爷，如今只有绿意姑娘一人献舞，着实孤单冷清了些，不如让歌姬们都进来，她们备了好些时日，定然能博王爷欢心。"
"好，你去传她们进来。"梁子恒扫视了她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玲珑唤来歌姬，一时间厅堂内莺莺燕燕一片，她们环肥燕瘦各有所长，有的擅舞技，有的擅琴艺，有的一展歌喉。
厅堂内焚着龙涎香，诱人的香味弥漫整个屋子。琴音绕梁不断，歌姬们随着音律起舞，她们穿着轻薄的衣衫，个个身姿优美。
此刻，梁子恒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眼神越来越迷离。似乎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