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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变了。
赵韧的手上也有一枚青玉扳指,与梦中的一模一样。醉中,他低沉的话声忽然从记忆中泛起,他问她:“你不恨他吗?”
他告诉她,他不认识鹰奴,那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恨鹰奴?
朝朝的心不由自主震颤起来,一时恨不得马上起身起找他,身子却一如前几次昏睡后一般,毫无气力,动弹不得。
心浮气躁之际,陌生的语声忽然钻入她耳中:“回陛下的话,娘娘之所以屡次昏迷,不是陛下以为的其它原因,而是中毒。”
朝朝一怔,所有的激动瞬间如潮水退去。
赵韧的声音响起:“中毒?”
“正是,此毒不会害人性命,发作极慢,症状不显,一旦入体,极难诊出。中毒之人身子会逐渐虚弱。当情绪波动强烈时,比如过于激动,过于伤心之类时就会突然发作出来,如有饮酒,发作会加倍厉害。也因此,娘娘这回虽没有承宠,也发作了出来。”而大婚那夜,合卺酒是必饮的。
赵韧声音微沉:“可有法子解?”
“有,不过此毒缠绵入骨,发作慢,除去也不易。所需灵药甚多,也颇费工夫。”
赵韧略松一口气:“那便好。只要能治好她,不惜一切代价。”
朝朝听得怔住:她频繁晕倒竟不是因为梦到鹰奴和乌兰,而是因为中毒吗?究竟是谁,会对她下手?又为什么要对她下手?下毒的人不要她的性命,要的又是什么?
她听到赵韧在问:“道长可知此毒从何而来?”
那人答道:“贫道只知此乃前朝宫中秘药,应该早已失传。不过,此药只能下在饮食中,而且,味道怪异,只有分次少量下药,才能不被察觉味道不对。”
朝朝心口发冷:她的饮食向来小心,由几个贴身丫鬟经手,能做到陆续下毒不被发现,只有她的身边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们朝朝以后不会再晕啦^_^然后这两天排了下细纲,发现后面居然已经没多少内容了!
第39章
赵韧喊了谈德升陪道士下去配药, 向她走来。朝朝心绪混乱, 一时不想面对他,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纱帐被撩开, 床面微微一震, 有人在她身侧坐下,挡住了侧面的光影。熟悉的气息袭来,男子粗糙的指腹落于她细嫩的面颊上, 轻轻游动。
那触碰轻柔异常,小心翼翼, 仿佛在指下是件一碰即碎的珍宝。许久,男子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朕没有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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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冷下,缓缓道出,字字肃杀:“你放心,伤害你的, 一个都逃不掉。”他手指轻轻落在她嫣红的唇上,细细描摹, 越来越重, “包括朕。”
朝朝被他语中的沉痛惊住,眼睫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幽深的黑眸与她烟水濛濛的剪水双瞳对上, 眉眼间的凛冽尚未散去。见她睁眼,他似乎并未有太多意外,凝望着她:“醒了?”
朝朝忽然有些不敢和他对视,移开眼“嗯”了声。
他声音温和下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朝朝道:“我没事,就是没什么力气。”抿了抿唇,“我当真是中了毒?”
他目光微动:“刚刚朕和松石道长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那道士果然是松石道长。朝朝“嗯”了声。
赵韧道:“松石道长医术精湛,妙手仁心,不会信口开河。”
朝朝沉默半晌,轻声开口道:“陛下只管放手去查,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能受得住。”
他怜惜地理了理她散乱的鬓发。她向来对身边人护得紧,这次该有多伤心。可下毒的只可能是她的身边人。
他思忖片刻,又对她道:“这几日,你的饮食,朕让谈德升派人接手。”
她心不在焉,又“嗯”了声。
他没有再说话,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冰冷的玉质硌住她手背,是那枚与梦中一模一样的青玉扳指。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她又开始心浮气躁,忽然问道:“陛下昔日送我的青玉簪,是不是陛下亲手所雕?”
赵韧怔了怔,脸色微变,没有马上回答。
朝朝心里有了数:若不是他亲手所雕,以他的性情,必然早已一口否认。他早就在告诉她他是谁,她却认不出他。
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梦中的北卢小奴隶为什么会变成大安的宗室,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而她养在京城的闺中,又为什么会变成北卢的小公主?
难道是前世?可也解释不通,古达木、巴图、吉仁……这些人明明都在现世存在过,算算时间,乌兰和她分明是同龄人。
如果乌兰和她是同一人,她是怎么同时存在的;如果不是同一人,两人为什么一模一样,她又屡屡梦到乌兰的事?
朝朝越想越迷糊,见赵韧不肯回答她,又换了一个问题:“陛下的青玉扳指看着和玉簪是一套的,是哪里得来的?”
他握住她的手倏地收紧,半晌方道:“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朝朝不高兴了:“我先问的。”
赵韧低眸看她,看着她苍白的面上生动的眉眼,紧抿的樱唇,一如从前,那样高傲又娇俏。心口蓦地生痛,他轻声答道:“这是我征战时,在阿尔善玉山矿后面的温泉池中捡到的。”
温泉池,是那个被鹰奴从古达木手中救了乌兰的温泉池吗?
朝朝想到梦中那几日,鹰奴厮缠着她的种种情形,脸不知不觉红了,平息片刻才继续问道:“扳指内侧有没有刻字?”
他心跳骤然加速,又沉默片刻,才点头道:“有。”
朝朝眼睛亮了,立刻追问:“刻的什么字?”
他没有回答,紧了紧被他握住的纤柔玉手道:“你还病着呢,先好好休息。”
朝朝便知他不肯说。也是,他连认识鹰奴都不肯承认。可今天都问到这份上了,她怎么甘心半途而废。
她固执地看向他:“如果我一定要知道,陛下告不告诉我?”
他与她对视片刻,眉头锁起,让了步:“等你毒解了可好?”她中的毒,精神受不得太大【创建和谐家园】。
她却偏不想听他的,娥眉微蹙:“不好!”她身子动弹不得,脸色兀自苍白,血色淡淡的唇因不满微微嘟起,一对烟水濛濛的美眸波光荡漾,盈盈水光似要漫出,盛满了委屈。
赵韧的心瞬间仿佛被什么狠狠一撞,又酸又软,几乎溃不成军。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硬下心肠道:“等你毒解了再说。”说罢,逃也似地走了出去道,“我去看看解药的方子拟好没?”
朝朝:“……”胆小鬼!她好不容易动摇了他的心防,怎肯就这般轻易让他逃开。
赵韧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她一声低呼,仿佛还带着一声短促的泣音。他的双脚顿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再也挪动不了。
然后,他听到了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夜里如此清晰。
她委屈哭了?
也是,她再要强,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动弹不得,身边最信赖的几个侍女都成了投毒的嫌疑人,除了他,她再也没有旁人可信。
现在,他也要离开,只留她一个,她怎么会不害怕?
赵韧天人交战片刻,终于还是慢慢向她走回。
他对上了她清澈明亮,弯弯含笑的眼。
上当了!
赵韧僵立原地,一时不知该气恼还是高兴。
朝朝笑盈盈地看着他,眉眼温柔:“鹰奴,谢谢你又救了我。”
他呼吸骤然屏住,半晌才沉下脸道:“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她一点儿也不怕他难看的脸色,剪水秋瞳温柔如微波荡漾的湖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冷,你抱抱我可好?”
脆弱的心防轰然倒塌,一瞬间,世间的一切都仿佛消失,只余他心爱的姑娘楚楚可怜的娇声。
温泉池救她那夜,两人相拥取暖的场景宛若昨日,她在他怀中,面色绯红,眼神明亮。夜那般冷,他的心中却仿佛一直有一篷火焰在燃烧。
他再忍不住,俯下身,紧紧将她柔软的身子拥在怀中。
赵韧慢慢摘下扳指,送到她面前。
借着灯火跳跃的光,朝朝看清了内侧刻的字,瞳孔顿时一缩。
里面是篆体的“鹰”字,笔笔端秀,却又透着几分稚嫩,分明是十四岁时,初学篆刻不久的她的手笔。
怎么可能?
朝朝心头大震:她不可能错认!也就是说,梦中的乌兰就是她,她就是乌兰!可除了在梦中,她从未雕过扳指,更未在扳指中刻过字,这扳指却偏偏出现在她眼前。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韧道:“正是因为重新得回它,我才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朝朝懵了:“前世?”
赵韧点头:“你梦中见到的一切都是前世。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相同的一世,只不过,这一世,一切都推翻重来了。”
魏郡王昏庸,诸子相争,一片腥风血雨。赵韧生母卑微,在郡王府本就身份低下,不受待见。他不甘卷入无谓的争斗,沦为兄弟相争的炮灰,又有心报国,遂隐姓埋名,加入了河东路节度使颜承义麾下。
他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很快暂露头角,受到了颜承义的赏识。颜承义有意收复被北卢人所占大安城池,却苦于不了解北卢各部情况,迟迟不敢动手。赵韧知道后,自告奋勇,去北卢卧底。
他伪装成边境的村民,故意被北卢人俘获成为奴隶,趁机深入草原,暗中摸清北卢各部落情况,准备到时将北卢各部一网打尽。
北卢各部征战不休,互相劫掠,一年的时间,他辗转沦为四个部落的奴隶,最后到了北卢大部落之一阿尔善部。就在那里,他遇见了北卢的小公主乌兰。
小公主身世特殊,自幼在大安长大,不会说北卢话,被接回阿尔善部后,语言不通,整日郁郁寡欢。
吉仁见状,从奴隶中挑选了会说两种语言的他,命令他去教授小公主北卢话。
见到乌兰小公主的第一面,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本已打算潜逃回大安,原本,浮动的心思已经按捺下来。谁知,阴差阳错,偏偏在逃跑的时候撞上了乌兰。
此后,便是更深的纠缠。他越陷越深,小公主却始终若即若离,屡次狠心抛弃他。
直到吉仁身死,阿尔善部大败,她被送去达罕儿部和亲。
从古达木的迎亲队伍中将小公主抢夺到手后,他带她逃离了草原,回到了河东路治所并州。无依无靠的她终于接受了他。不久后,两人按照大安的礼俗成了亲,正式结为夫妇。
“所以,上一世,我们原本也是夫妻?”
他点了点头。
“我们感情很好吗?”
他顿了顿,不答反问:“你在梦中时,我们感情好不好?”
朝朝双靥生晕,梦中的乌兰在他抢亲后,任他轻薄,心中是全然的欢喜。
他盯着她的表情,笑着亲了亲她的红唇:“我们自然很好。”
朝朝没有怀疑他的话。鹰奴对乌兰一往情深,乌兰也喜欢鹰奴,两人结为夫妇,自然会很好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愿认我?”为什么不愿好好相认,非要以这样的方式,逼迫她心怀怨气地嫁给他?
赵韧道:“你那时不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