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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的脑中瞬间冒出十七八种不好的想法,心剧烈跳了起来: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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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光影中,年轻的帝王袖手而立,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
怎么看,这位陛下也不像喜好女色之辈啊。何况,据说他有心上人,又在选后的节骨眼上,没必要惹上她这个麻烦吧?
朝朝安慰着自己,还不放心,弱弱提醒他道:“陛下,我是定过亲的人。”他得位不正,当务之急,是收拢人心,稳定朝局,招惹她引起公愤,败坏名声,得不偿失。
赵韧神色淡淡:“朕知道。”
朝朝试图讨价还价:“不能不闭眼睛吗?”
赵韧道:“不能。”
为什么不能?乱七八糟的猜测不断冒起,饶是朝朝向来看得开,也不免紧张起来。
赵韧不疾不徐地道:“朝朝若要反悔,我们的协议就此作罢。”
这怎么成?太妃娘娘的安适,田豹的性命,还有她的罪名……
一桩桩事压上心头,朝朝咬了咬唇,睫毛乱颤,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他若真想对她做什么,她就算睁着眼睛也不能改变什么吧。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男子陌生而危险的气息袭来,朝朝无意识地攥紧了手。
“你在怕什么?”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有人欺近,执起她手,慢慢将她攥紧的手展开,握住。
有力的大手将她整只玉手都包了起来,粗糙的老茧磨过她手背的肌肤,玉质的扳指带着凉意,硌在手心,感觉清晰而分明。
他撩人心弦的声音传来:“跟我来。”牵着她往一个方向去。
咦,这是还要选一个好地方吗?可是手这样被他紧紧握着……感觉实在太过奇怪。
朝朝窘迫地蜷了蜷手指,却被他握得更紧。
紧闭的双目隐隐感受到外界光影的变化,他低沉的声音不时响起,耐心提示着她前方的障碍。
跨过了两三道门槛,又走了一段路后,她听到赵韧说:“可以了。”
朝朝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睛,顿时惊呆。
他们并肩站在太极殿的高台上。整座皇宫尽入眼帘。
清风徐来,拂过面前雕刻精美的汉白玉栏杆,拂过前方宽广无垠的广场,再远处,是连绵的屋脊。金乌西坠,云蒸霞蔚,碧蓝的天空仿佛镶上了道道金红的边,壮丽无伦。
赵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陪朕看一回落日,就当给朕的报酬了。”
朝朝呆住:“陛下……”
赵韧垂下眼看她,黑眸中蕴着笑意:“怎么,又想反悔?”
朝朝有些结巴:“你,你说的甜头是指这个?”
赵韧“嗯”了声,眼中笑意更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她还以为……朝朝尴尬地笑了笑: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早该想到,他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若真想对她怎么样,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搞这些弯弯绕。
可这样,反而令她更生疑虑:传说中的魏王治军严明,性情古怪跋扈,手段狠辣无情,可她看到的,却是和传说中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他待她温和得不可思议。不追究她与田豹私传消息,愿意善待安德殿的汪太妃,代价仅仅是陪他看一次日落。素昧平生,他凭什么要如此待她?
仅仅因为那日她无意中抱过他,他对她格外优容几分吗?
这也太难以理解了。
她忍不住看向身旁高大挺拔、气势逼人的男人。
他一手撑着栏杆,目光追随着落日,墨玉般的深邃眼眸仿佛穿透了时光,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那是她不曾见过的一面,放松而愉快,也带着怀念与温情。这一瞬间,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帝王,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着热血与温情的男人。
他在想的,会是那无垠的草原,塞外的落日与孤烟,还有草原上那个美丽的北卢少女吗?
朝朝忽然信了窦瑾提及的他有心上人的传说。只有这样的柔情,才能让一个铁血的男儿露出这样的表情。
夕阳坠落,暮色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笼罩大地。弯弯的月牙挂在天边,深蓝的丝绒般的夜空上,无数颗星子在闪耀。
身后的宫城各殿陆陆续续掌起了灯,万点灯光铺陈,与满天星光交相辉映,璀璨如烂漫烟花。他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极目远眺,久久不动。
朝朝陪他站得久了,疲累与饥饿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开始站不住。两只脚轮换着支撑身体,到最后,她干脆将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了面前的汉白玉栏杆上。
赵韧回过神来,望向她,声音有些低哑:“累了?”
朝朝苦哈哈地点头,肚子适时配合地发出饥饿的呐喊声。
咕,咕噜噜。
赵韧:“……”
朝朝:“……”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赵韧忽然笑了,眉目舒展,所有冷硬的线条都柔和起来,抬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角,语气亲昵:“又没好好吃饭?我让他们给你准备好吃的。”
这一笑一弹委实太过自然,自然到仿佛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同样的对话曾经发生过无数次。朝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乖乖地点了点头。
时光仿佛停顿了一瞬。
两人目光一碰,同时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朕飘了,不小心露出了狼爪子!
第15章 解惑
四目相对,奇妙的气氛弥漫。
朝朝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怔怔地望进赵韧与夜同色的眸中,无法抽身,无法动弹。
空空如也的肚腹再次【创建和谐家园】起来。赵韧先回过神来:“抱歉,弄疼你了?”
朝朝摇了摇头。她不疼,只是有点懵。
赵韧看向刚刚惨遭他毒手的额头。她向来养得娇,刚刚他几乎没用什么力,白生生的肌肤上便出现了一道不明显的红印,看着实在作孽。
他心虚地清咳了声,抬起手来,终在她清澈的眼神中放下,对她笑了笑:“先回去吃点东西吧。”又问她,“自己走得动吗?”
朝朝回过神来,耳根发烫,心中懊恼。生怕他又要拉她手或扶她,她忙道:“我自己可以的。”
赵韧没有勉强她,依旧带她回了西堂。
他吩咐了谈德升一声。很快,小内侍又送上一盏杏仁牛乳,配上一碟七宝酸馅,一碟水晶包儿,一碟芙蓉饼,一碟笋丝麸儿。
赵韧道:“叫御膳房重备一席酒菜没那么快,你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朝朝脑中还萦绕着刚刚的事,坐立不安:“不用麻烦,这些够了,我也该回去了。”再度提及,“我的耳坠……”
“陛下,有紧急事。”谈德升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赵韧示意她稍等,起身走了出去。
朝朝隐约听到“安德殿”、“废太子”几句,心提了起来,侧耳倾听,却怎么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很快,她听到赵韧开口:“朕过去看看。派个人请陈王一起过去。王顺留下,待会儿送花小娘子回去。”脚步声向外而去。
出了什么事?朝朝食不知味起来。
*
赵韧一直没有再回来,朝朝到底没能拿回耳坠。
到家时天已全黑,朝朝的小轿进了车马厅,恰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丫鬟婆子们正大包小包地往下搬东西。见到朝朝,都停下手向她行礼。
朝朝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问道:“嫂嫂回来了吗?”
为首的一个婆子笑着道:“可不是吗,娘子和哥儿姐儿这几日天天念着太夫人和小娘子。这不,过几日就是小娘子的生辰了,娘子惦记着她这个做嫂子的要帮小娘子过生辰,赶紧回来了。”
只怕是听说新帝保留了祖父的太师之衔,觉得没事了才回来的吧?却拿她做筏子。
朝朝没有揭穿,微微笑了笑,问清了祖父在哪里,先去了半日闲。
花羡正和几个幕僚在谈事,见到她过来,幕僚们识相地告退。
花羡听她讲了这次进宫的所见所闻后,沉思许久。
当着祖父,朝朝自然不好意思说赵韧向她讨要甜头,携手看日落的事,只讲了和田豹联系,被赵韧抓包,最后他却在她的恳求下放他们一马,疑惑问花羡道:“祖父,你说陛下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她从小跟着祖父祖母长大,有什么疑惑难解之事,都是祖父为她指点迷津。可以说祖父是她最信赖之人。
花羡的目光落到孙女花娇玉柔,精致无瑕的面容上,心中一叹。
朝朝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花羡眸中精光一闪,沉吟片刻:“你不是说,先前陛下想启用祖父,稳定朝局吗?我虽拒绝了,可陛下上次又亲自莅临我们府上说项。”
朝朝将信将疑:“所以,他是借我向祖父示好?”所以才会对她这么亲切,又克制有礼。
花羡道:“多半是因此。”
朝朝越想越觉得祖父说得有理。赵韧第一次召见她,不就是为了让她向祖父说项吗?只是她有负他所托,没有说动祖父。
她就说嘛,他没道理无缘无故地对她示好。
朝朝莫名轻松下来。又提起在太极殿临走时,隐隐约约听到的消息。
花羡神色慎重起来:“我会叫人打听。”
朝朝知道,花家在宫中还有其它内线,不由犹豫:赵韧明显不喜他们暗中打听安德殿的事,今日他放过了她,不代表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们触碰他的底线。
花羡看出了她的担心,安抚她道:“祖父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是,祖父当了二十年宰相,早已练成人精,除了辅佐赵旦对付赵韧一事马失前蹄外,几乎从未失手。
朝朝放下心来,和花羡密谈完毕,转头去了三春堂。
罗氏果然回来了,正带着一双儿女给俞太夫人请安。她是个有些丰腴的年轻妇人,生得面如满月,肤色白皙,常常未语先带三分笑。
三岁的峻哥儿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兴奋地跑来跑去;两个月大的莹姐儿什么都不懂,在奶娘怀里呼呼大睡。
见到朝朝,峻哥儿欢喜地扑了过来,大声叫道:“姑姑。”
之前罗氏怀上了莹姐儿,俞太夫人怕她太过辛苦,将峻哥儿接到了身边教养。小家伙性情活泼,住在三春堂和朝朝见面的机会变多,姑侄俩很快就亲近起来了。
朝朝接住他肉嘟嘟的小身子,摸了摸他的发心,笑道:“峻哥儿又高了些。”
峻哥儿挺了挺胸:“我天天都有好好吃饭。”
朝朝笑了,夸他道:“峻哥儿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