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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知道,对方定然不是真的对他动了心,他虽不愿承认,一心沉溺于对方的顺从中,另一边也做了准备。
他心中其实是希望自己的布置派不上用场,可现实却让他从梦中醒来。
对方始终没有爱上他,一切都是假的。
当听到顾素未逃了的消息后,他心中第一反应竟是“果然”。
他甚至不知自己怎么下的旨,又是怎么取消了外宴独自来了这长安殿,还遣离了一众宫人。
他只知道,自己坐在这寝殿中等着,越等……整个人就越恍惚。
他想到上一世,对方明明是对他有意的,只是他自己错过了。他以为只要重来,一切都重来,回到对方还心悦自己时,就能实现自己的心愿。
可他未料到,重来之后的顾素未,竟不知为何对他没了爱恋,反而变得跟那时一样,清冷且无法靠近。
顾素未看着对方浓黑如墨的双目,半晌后,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开口:“因为我不爱你,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做你的笼中雀,永远被你桎梏在身边,没有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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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阑听后一滞。
“不爱我?哈,你说你不爱我?”他抬手摁住对方双肩,面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怪异,“为什么?……明明,明明上一世你爱了我十年,为什么这一世你完全变了?我甚至……”
他甚至还未来得及感受到对方的爱,就已经彻底失去。
他以为重生归来的这些日子,是对方在怪他上一世没来得及赶到而导致她香消玉殒,是她在怪自己,可他今日才知晓,对方是真的不爱他。
楚子阑想起自己那些日子的等待,费尽的那些心力,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明明眼前的人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无情无爱,不论他怎么渴求都只会说自己无心,所以不会动心的人。
因为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所以他以为这一世的自己能够实现心愿,却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妄想。
“妄想!”他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都是妄想,都是我的妄想!”
不管他怎么骗自己,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而看着眼前人忽然变得有些癫狂,顾素未都来不及反应,此刻的她心中早已震惊无比。
当对方说出上一世的时候,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重活一世这事她从未同任何人说过,陛下又怎会知晓?
更别提还知道了上一世她曾心悦过对方。
她张了张口,想要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而对方疯狂的模样更叫她不敢轻易开口。
此时,原本扣住她双肩的楚子阑突然松了手。
得到解脱的顾素未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正是这一动作,愈发刺痛了楚子阑的眼。
他沉沉喘息着,幽暗的眸中一丝血色渐渐蔓延开来。他死死盯着顾素未,仿佛一头伺机而动的饿狼,随时会扑上去将对方吞噬殆尽。
被他这样的眼神盯上,顾素未更加如芒刺在背,垂在身侧的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曾先开口。
许久后,当顾素未意识到自己背后甚至都开始沁出冷汗时,对方终于收回视线。
楚子阑面上的神情还是那样骇人,可却没再说一句话,只是最后看了一眼顾素未后,便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寝殿。
既然得不到,那用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快完结了,我来做个统计,番外你们想先看哪个?
1、男女主真正的纠葛。
2、贤妃凉凉的结局。
这几天都可以投票,哪个票数高我就先写哪个。(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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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高台上, 偌大的殿中空无一人, 且除了她身下天青石所制长椅同跟前的长案, 整个殿内便只剩下照明所用的铜烛和支撑大殿的圆柱。
空旷, 而毫无人烟气息。
因着整个大殿坐南朝北,故而即便在这样的白日中,殿内依旧燃着明亮的烛火。
烛光忽明忽暗闪烁着, 与殿门外烈日形成分明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一道人影进了殿内。
“祭司!”那人一进来便直直道,“对方的人离开了!”
她听后没什么反应,半晌后才开口:“这些日子他可来过?”
知道她问的是谁,那人答道:“除了派来的暗探,再无旁人来过。”
闻言,她指尖一顿。
他不是那样轻易放弃的性格,眼下却突然将暗探尽数撤回……
略一思索后,她正要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心间骤然一痛。
她眉心一蹙, 撑住眼前的长案猛地站起,接着指尖死死揪住自己身前的衣襟。
“祭司!”下首的人见了她的模样吓一了跳,“您怎么了?”
她没回答, 只觉着自己心间疼痛愈发难忍,片刻后,甚至感到自己被一股外力拉扯,整个人似乎从身体中缓缓剥离。
她的指尖愈发用力, 甚至关节处已经泛白,额间更是渗出细密的汗珠。
下方的人见状想要上来看她的情况,刚走了几步,便听得对方咬着牙开口:
“拘、魂、术……”
那人一听脸色大变,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上首的人撑着桌面的手逐渐失了力气,最终跌入身后的长椅中。
“祭司——!”
顾素未醒来时,整个人有些恍惚。
看着头顶的床幔,她最先想起的是梦中的场景。那种心间的剧痛,和整个人被撕扯拉离的感受,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片刻后从梦中一切缓过来的她,这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在殿中。
昨夜所有的记忆尽数回笼。
昨日被发现私逃的她原本以为陛下会如同在行宫那般大怒,或者又用旁的人胁迫于她,可当她真的来了长安殿见了陛下后,对方却显得格外冷静,不仅说了令她心中泛凉的话,之后更是什么都没做便离开了。
那时的顾素未原本还想着对方是否还有后手,便并未轻易跨出殿门。
实在因着对方说出上一世的事叫她过于震惊,故而几乎一夜她都辗转难眠,始终想着对方为何会知晓这些事。直到天际微微泛白时,强撑了一夜的她才最终抵不住疲乏的困意,逐渐睡去。
接着便做了那样的梦。
顾素未并非傻子,有些事若是一回两回便罢了。可相似的梦,自她重生后便时常梦见,这其中必定有缘由,只是此时的她暂且不清楚罢了。
尤其是昨夜的梦。
“拘魂术……”她低低呢喃着。
冥冥之中,她觉得这种术法并不简单,若是想得再大胆些,如今的她会不停地梦魇,是否与这有关?
她试图将之前的梦境与昨日的联系起来,最终却有些沮丧地发现,因着许多内容她一醒来便尽数消散,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最终,她只能勉强拼凑出零星片段,对她无太大帮助。
叹了口气,她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身上依旧是昨日换的那件宫人衣裳,而整个殿内的布置也同昨日并无区别。也就是说,在她入睡后的这段时间内,并无人进来过。
她记得昨日陛下离开前看她的眼神。
那双幽深如浓墨的眼底带着一丝逐渐蔓延开来的猩红,眼神更是狠厉地令她心惊。
那时的她被对方盯得如芒刺在背,却不料,对方最终什么都未做,便离开了。
想到对方先前在行宫的举动,顾素未心中顿觉不对。
她从床榻上起身,疾步行至殿门前,抬手将门打开后正要跨出去,却忽地被眼前人拦住。
守在殿门外的两个小宫娥见她出来,便忙着行礼:“皇后娘娘安。”
顾素未见状眉心一蹙,略一点头说了声“可”,便又打算往外走去。
“娘娘。”那两个小宫娥伸手拦住她,“陛下有旨,叫您安心待在殿内,切勿四处走动。”
禁足是顾素未早已想到的,因而并不觉着惊讶,她看了看眼前两个从未见过的小宫娥,开口道:“本宫只在长安殿中逛逛,并不会出去。”
在她的印象中,禁足历来都是在自己殿中,只要不出殿门便是,可谁知听了她的话后,那两个小宫娥便又道:“陛下说的是……您不可离开寝殿,若是、若是有何需要,吩咐奴婢们便可。”
“什么?”顾素未眉间蹙得更深。
听这两个小宫娥的意思,从今往后她所有的活动范围便仅限于这座寝殿,想出去是再不可能的事。
深吸口气,她也不打算在这上面多做纠缠,转而问道:“贤妃眼下如何了,还有本宫殿中的知秋,陛下可有下旨罚了她们?”
小宫娥懵懂道:“回皇后娘娘,陛下只叫奴婢们伺候您左右,旁的奴婢们一概不知。”
闻言顾素未便知道自己什么都问不出,于是也打消询问的念头,不再说话,转身回了殿内,接着将殿门也关上。
而殿外站着的两个小宫娥,看着紧闭的殿门,半晌才互相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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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便匆匆离去。
因着长安殿就在紫宸殿后方,因而那宫娥走了不过一刻便到了。
她是被郑大人领进殿内的,进去之前对方还特意提醒了她。
“眼下陛下心情不好,你回禀之事又涉及皇后娘娘,过会回话时要更加当心。”
小宫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当她进殿时,便感到极度压抑的氛围迎面而来,心下不由地一紧。
“陛下,长安殿的人来了。”郑行站在她身前对上首的人道。
小宫娥不敢抬头,见郑行从她跟前离开后,便赶紧稽首大拜:“陛下大安。”
她的话说完后,一直无人开口,殿中气氛愈发凝滞,叫小宫娥越来越紧张。
半晌后,就在她心中七上八下时,才听得上首传来一句不辩喜怒的声音。
“皇后醒了?”
小宫娥闻言忙答道:“回陛下,娘娘刚醒。”
看着下方的人,楚子阑面上无甚神情,眼神却愈发幽深:“她可有说什么?”
“娘娘她知道您下旨不让她离开寝殿后并无特别反应,只是问了贤妃娘娘等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