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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掌管六宫多年,平日为人又不苟言笑,眼下眉梢高挑,唇凝冷笑,便叫林嫔愈发不敢则声。
此时,顾素未才看着稍远处的陆小仪,缓声开口:“陆娘子,方才秦宫正提及,是你身边的人去宫正司告知,说此事还与莫婉华有关系……”
“娘娘,臣妾并未参与此事!”还未待顾素未说完,莫婉华便急急道。
顾素未见状面色一沉,声音冷了下来:“莫婉华,本宫并未问你。”
莫婉华见她动怒,便是心中再多忿言,也只得呐呐道了声“臣妾知罪”,不再开口。
顾素未才又道:“陆小仪,你且告诉本宫,你为何说此事与莫婉华有关?”
陆小仪起身也走到殿中下拜道:“回贵妃娘娘,妾其实未能确定婉华是否参与了此事,但妾可以笃定,婉华应是知晓林嫔所做之事的。叫宫人去宫正司告知秦宫正,也不过是想着知而不报属同罪,好叫宫正司彻查时莫要漏了这一处。”
“哦?”顾素未听后挑眉,“既如此,你可有证据?莫婉华毕竟是一宫主位,不是你三言两语说有,便能随意定罪的。”
“妾有,便是那日……”
陆小仪刚要说话,便听得殿门处传来动静,接着先前被顾素未派去障日阁探听情况的知秋走了进来,她身后竟还跟着殿中监郑行。
原本顾素未叫知秋去,是想看看陛下前朝外宴何时能散,清晖阁也好叫开宴。还有便是今日这事不适合往后拖,时日越长,各种蛛丝马迹便越被抹走,倒不若她和贤妃先调查出些眉目了,待陛下来了后直接回禀,再看如何处置。
照着往年经验,陛下必得很晚才会来清晖阁,故而顾素未才放了心一一问询,未料到知秋回来时竟带了郑行一起。
看着走回自己身边的知秋,顾素未低声问了句:“怎的郑大人同你一起来了?”
“娘娘,陛下已知晓今日之事,奴婢过去时恰好碰见郑大人自障日阁中出来,他同奴婢说,陛下下了口谕,叫他来清晖阁宣旨的。”
顾素未一听隐在袖中的手便倏地紧握。
她这边方有了些眉目,陛下便叫郑行来传旨,若是叫将此事往后延,那便白费了她和贤妃一番心思。可人已到了,她也不能推着不让郑行说。
于是面上拉起一抹笑容,看着下方躬身行礼的郑行道:“郑大人快起身,障日阁只怕正忙着,你怎的这时来了?”
郑行并未说自己此行目的,她便只能先当做不知道,只是眼中却带了三分复杂之色。
而下方的贤妃见状,便知方才知秋同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心中也不由担心起来。
郑行直起身子,也带笑道:“障日阁处夜宴已近尾声了,陛下知晓娘娘这有了些麻烦,故而叫臣来传口谕。”
他这话说完,旁的宫嫔便都起身下拜准备接旨。
顾素未见状也要起身,却被郑行拦住:“不过几句话的事,娘娘坐着便是。”
顾素未一听便知是陛下的意思,便又坐了回去。
片刻后,郑行方正了脸色,开口道:“陛下口谕:国夫人此事有关人等,一概收押送往宫正司待审!”
短短一句话,他说完后好半晌,顾素未方回过神,原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而后又想起什么般地问道:“这,莫婉华还只是稍有嫌疑……”
方才陆小仪的话还未说出,便被郑行地到来打断了,因而并未有证据能证明莫婉华知晓林嫔所为,且对方又是一宫主位,按理也不合适直接送去宫正司的。
顾素未自然是考虑到这层,才出口询问,谁知郑行听了后,仍旧笑道:“娘娘,陛下口谕说的是但凡同此事有关都要一并送往宫正司。”
意思就是不论莫婉华是何身份,又是否真的冤了,此刻都要同林嫔一般去宫正司待审。
那莫婉华原本见了郑行来说宣陛下口谕,还以为自己能逃了干系,未料到对方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深渊,当下便如同晴天霹雳,一下瘫软在地。
待郑行叫了同他一起来的御前内侍上前来带人时,方回过神来,看着顾素未凄厉喊道:“娘娘,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只是顾素未并未看她,原本蹙起的眉愈发往一处拢去。
陛下此举究竟何意?
原本她在这清晖阁便能查出真相,可陛下一句话,将一切有关人等全部带走,那旁人会如何想?只怕会觉着是她心虚了,才先遣了知秋去障日阁将一切说与陛下听。
明明已经摆在面前的真相,她可以自己解决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了,日三的我居然写了两天的份额,就是为了放陛下出来。
但是他好像搞砸了。
陛下在线演绎什么叫弄巧成拙。
下一章就让他面对疾风吧,新仇旧恨(?)一起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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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嫔同莫婉华都被御前人带走后, 郑行方对上首顾素未道:“贵妃娘娘, 陛下今日不会来清晖阁了, 叫您主持便是。”
听他这样说, 旁的宫嫔面上便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对她们来说,国夫人一事不过是闲暇时当个乐子听一听便罢了,横竖与她们无关, 且自有人解决。
元正这日她们可是等了许久,上回冬至夜宴时,陛下虽先来的清晖阁,可眼中只有贵妃,且还抽空处置了谋害贵妃的赵采女两人,末了还晋了当时还是顾贵嫔的位份,由头至尾都未看她们一眼。那之后更是除了贵妃那儿,哪宫都不去,眼下好容易盼到元正夜宴,能见陛下一面,谁知陛下说不来便不来了。对有些低位宫嫔来说, 今夜一过,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可毕竟她们人微言轻,便是心中有什么想法, 也不得出口。
倒是顾素未,听了郑行话后略一点头,道:“本宫明白了,劳烦郑大人走这一趟了。”
说着叫人将郑行送出清晖阁, 自己则暗吸口气,压下方才心中的烦意,看着下首面色微妙的诸宫嫔道:“陛下既说了不来,便就是我等自己开宴罢了。”
接着吩咐上膳。
今日之事尚食局其实也要担责,只是眼下并非问责的合适时机,顾素未便想着待此事彻底水落石出了再说。
但她心中却始终记着陛下叫人将相关之人全送去宫正司的举动,就连方才尚未来得及开口的陆小仪都被带走。
因着不能违抗陛下旨意,顾素未当时只得在秦宫正离去前同她说了几句,叫对陆小仪礼遇一些。毕竟是为了她才站出来的,如今自己目的未达到便罢了,若是还平白连累了对方,便是她的罪过了。
尚食局动作很快,不多时便上膳完毕,只是这清晖阁内,人人都有自己心思,因而用膳时颇有些心不在焉。顾素未同贤妃原先想着陛下回过来,还特意叫宜春院备了节目,目下这情景,那些个妙龄美人便是身姿再曼妙,便也是无人欣赏的。因而当宜春院那边等了许久,最终因等不下差人来问时,贤妃才叫芷乔回了句准话,说今夜的演出不必上了。
待芷乔说了回来后,贤妃方看向上首的顾素未,心中的担忧不仅未散去,反倒愈发聚集起来。
旁人或许看不出,但她却瞧得真切,素未眼下心情只怕不好,只是想着是阖宫夜宴,不得失了体面威仪而撑着罢了。
她倒希望这夜宴赶快散了才好,可眼下将将开宴,便是待众人用完也还要好些时候。于是也只能在下方看着顾素未面上带着笑同诸位宫嫔絮絮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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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素来不爱与人交往,也不喜宫中各种繁琐规矩,因而连敬酒也未想到,便直接开口道:“贵妃娘娘,臣妾有一话想问您。”
宁淑媛虽看着清冷如兰,可这声音却十分清脆动人。听惯了旁的宫嫔柔柔袅袅之声的顾素未乍一听得她开口,顿觉新鲜,连心中郁燥都散去两分,于是看着她,含笑问道:“淑媛有何事不明,你且说,看本宫能不能替你解惑。”
宁淑媛听她这样说,便是一喜,丝毫不顾身后的大宫女拉了好几下自己的衣裳,直言道:“方才娘娘说是从一古籍中得知有孕之人不可食驴肉,臣妾觉着十分新鲜,从未听过这样说话,故而才冒昧一句,想问问娘娘查得是何古籍,臣妾也想瞧瞧。”
方才见她突然出声,又说有事相问,顾素未还以为对方是有什么十分要紧之事,未料到竟只是为了知道自己所查是何古籍,当下便有些失笑。
先前她便听过,这位份位仅次于贤妃的宁淑媛同旁的嫔妃都不一样。听得说尚在闺阁时便对诗书文章有十分兴趣,得了新书便能将自己关在房中好些天不出门。照理说这样日夜看书,那文采定然也是不俗的,可这定律偏到了宁淑媛这便失了效。她是爱看书,可要她作诗写文章,却一概写不出,旁人觉着惊异,她倒还有自己道理,说着世上从无人定了,看了诗文便要会写,自己虽写不出,却不妨碍看。
因进了宫也是如此,从不与宫嫔来往,便被暗地说成是书呆子,只知道看些死书。
“本宫先前听闻淑媛爱读诗书文章。”顾素未看着她,“未料到竟对这些杂书也有兴趣?”
“娘娘此言差矣。”宁淑媛听得她这话,便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文人骚客总说诗书文章才是正经,将旁的都列为杂书,屑为一顾,可臣妾却觉着,不管内容如何,既能自古流传下来,便说明它自有好处在,怎的还能分个三六九等?”
宁淑媛是个美人胚子,柳眉杏眼、粉面含霜,可眼下这样正经地说着这番话倒叫人觉着十分有趣。
她正对面的贤妃见状笑道:“淑媛,本宫记着令尊乃左卫大将军,你一个武将之女,怎的对诗书这样有兴趣?”
“臣妾父亲尚武,未必臣妾也要跟着学不成?贤妃娘娘这话说得没甚道理。”宁淑媛面色不变,也未因贤妃打趣之言而恼,反倒是真的觉着对方说得不对。
顾素未坐在上方瞧着她这样,觉得有趣极了,心中还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请这宁淑媛去明义殿多坐坐,听她说话真能叫人忘忧。
此时,见顾素未迟迟不回自己先前所问,宁淑媛便又道:“贵妃娘娘,臣妾却是想知晓那古籍的名字,您可否告知?”
顾素未努力将扬起唇角微压下些,方道:“那是本宫同贤妃寻了好久才得的一本,淑媛便是知晓了名字,只怕也没处寻去……”她说着,果见对方眼中显出了些失望之色,才又接着道,“横竖本宫暂且也用不着,便将这书转借于你,你且慢慢看,待何时看完了,再叫人还来便是。”
宁淑媛听后眼中失望之情霎时褪去,颇有些惊喜道:“真的么?”
顾素未笑着点头:“明日本宫叫人送到你的清舒殿去。”
几人于是聊着,时辰便一点点过去了。
及至宫宴散了,众宫嫔都起身行礼告退,宁淑媛在见了礼后方道:“娘娘,明日臣妾自己去您宫中取那古籍好了,也省了您宫中之人再跑这一趟。”
顾素未见她如此说,便知她应是怕自己明日忘了叫人送去,干脆自己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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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淑媛见她同意,高兴地道了句“谢娘娘关怀”,便告退离了清晖阁。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处,贤妃方感慨一句:“这宁淑媛入宫也有三年多,可性情瞧着还是同闺阁时无甚差别,实在难得。”
顾素未点头道:“到底家世显赫,一入宫便是高位,她素来又不争不抢。且六宫由你掌着,先帝后宫那些拜高踩低的腌臜事情几是没的,这才叫她未轻易改了性子。”
“她是未改性子,那你呢?”贤妃看着顾素未,“你方才似是一直心绪不宁,为何?”
顾素未一怔:“你看出来了?”
“怎么瞧不出呢?你眼底忧虑那样重。”
顾素未叹口气,倒也不顾忌地将自己的先前想法同她说了,末了道:“原是想自己解决这事再回了陛下的,可他这一下旨,反倒节外生枝了,连带着陆小仪也进了宫正司。”
“素未你……”贤妃一双丹凤眼盯着她半晌,最终道,“你觉着陛下这旨意多余?”
不论旁人如何想,贤妃却看出了,陛下这分明是护着素未的,否则也不会在莫婉华只是稍有嫌疑时连辩解机会都不给便将其送去宫正司。
且陛下在障日阁宴请亲王朝臣,宴席尚未散,便知晓今日发生之事,还叫了郑行来宣旨,显然一开始便叫人注意着这边动静了。
若说前些日子贤妃还信了三分宫中流言说顾素未失了圣宠的话,眼下却是怎的也不信了。
若陛下真恼了还能这样做么?知晓事情原委后便紧着将所有麻烦都解决了,怎么瞧都像巴巴讨好的手段。
可她看素未的模样,似乎并不理解陛下此举之意,反倒觉着对方多事了。
“我也不知道。”顾素未指尖不自觉地婆娑着,“我只是觉着,此事陛下分明可以不插手,我自己就能解决,可他介入后倒显得我理亏一般。”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贤妃见她这样,哑了半晌,最终摇头道:“你果真是改了性子,以前从不会这样要强。”
“……”
直至回了明义殿,洗漱入睡前,顾素未耳边似是还回响着贤妃的话。
原来自己这样的想法是要强么?
她细细想了许久,竟也不知贤妃说得究竟有无道理了。陛下今日之举实在是帮她,或许……不过是她自扰罢了。
脑中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样情况下,她手中攥着锦被,竟也渐渐睡了过去。
许是因着白日之事,她睡得并不好,恍惚间感到身旁似乎有人。
她原以为不过是自己半睡半醒间的错觉罢了,可当她翻个身,转向外间后,那样的感觉却愈发浓郁,仿佛真的有人同她躺在一张床上,犹如实质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一般。
最终,被睡意席卷的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当看到眼前场景时,原本还有些困倦的脑子登时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