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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陈酿_久则征-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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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必要吧。”她说,用了相对婉转的语气。

        陆承则:“以后的事情,说不准的,不是吗?”就比如他,跟林昭穆在一起时,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林昭穆会主动离开他,还与别人结了婚。

        林昭穆脑子里闪过许多话,比如“我不喜欢你,所以你等多久都没用”、“这纯属浪费时间”、“你这样只会给我负担”之类,但这些话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没有说,因为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她见识过陆承则在被甩了后睚眦必报让你不得好过的手段,她并不想再经历一遍。

        她想了想,说:“那倒是,确实说不准。不管怎么说,感谢你的喜欢。”

        她说完,开门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18. 第十八杯酒 18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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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敷衍啊,陆承则想。

        陆承则很擅长揣度对方的心思,这让他在商业谈判上无往不利,但放在林昭穆身上,他宁可什么都看不明白。

        这样至少他会认为林昭穆最后这句话在告诉他追求成功的机会很大。

        可惜,他其实心里明白得很。

        从前的林昭穆在他这儿就仿佛一张白纸,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现在的林昭穆褪去了从前的稚嫩,但他依然足够了解,能从她一举一动里揣度出所有。

        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猜到,林昭穆之所以会这样讲,是因为不想得罪她。

        否则正常来说,她很不喜欢拖泥带水,会把话说得很绝,绝到不给他任何希望,就像从前一样。

        陆承则想起从前林昭穆提分手的时候。

        可能因为太过自负吧,那段时间是他揣度心思最失败的时候,哪怕在商界他还是那个陆总,但他确实在林昭穆身上遭遇了滑铁卢。

        他没把林昭穆提的分手当回事,他不觉得自己应该为女朋友的作去分神,正巧碰到需要出差,他也就忙着工作,没找林昭穆。

        他出差了两个月,等他回来,林昭穆已经从他房子里搬了出去,收拾得很干净,连一点儿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会儿他挺恼的,觉得她作过了头,就想再晾晾她,大概有晾了一个月吧,等手头的工作结束,有了空闲的时间后,便没忍住联系了她。

        结果就得知林昭穆已经去了意大利。

        “是学校里的交流项目,我参加了。”她在电话里说。

        他是真的生了气,“林昭穆,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提都不提就自作主张。”

        那头林昭穆的声音又轻又淡,“我们分手都已经有三个月,而且我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他半点没信,可能因为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存在,他从来不觉得,林昭穆会找到比他更好的对象。

        他寒着脸说:“林昭穆,适可而止,我给你台阶下了,别作过头。”说完就挂了电话。

        只不过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没能等来林昭穆的道歉。

        后来他去了意大利,看到了林昭穆和她的新男友,那个叫方嘉远的混血。

        再之后,事态就越来越失去控制。

        他猜测林昭穆退而求其次找了方嘉远是因为他不肯结婚,于是买了颗钻戒去了意大利。

        他说:“你不是想结婚吗?我同意了,现在可以跟我回国了吧?”

        他把钻戒塞进林昭穆手里,但被她甩开,钻戒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两人都没去捡。

        那个时候林昭穆就说出了最狠的话,“陆承则你烦不烦?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想跟你结婚,我不喜欢你了甚至开始讨厌你,我拜托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行不行?你的这些行为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你分手分得体面点不行吗?”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他在便利店前拦下的林昭穆,但狭窄的屋檐并不能挡住多少雨水,风把硕大的雨点都吹了进来,淋得人透心凉。

        但今天陆承则在飞机上,空调温度很合适,他依然觉得透心凉,明明刚才还认为里面挺闷。

        总之就是哪哪儿都不舒坦。

        不过好歹有个好消息,就是林昭穆哪怕再是烦他,现在也没有要跟他撕破脸的意思。

        她愿意去维持表面上的平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陆承则打开包间门,往外看了眼,林昭穆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小桌板上的樱桃依然没动。

        他想了想,没走过去,又回到了包间里,阖上门,轻轻地,小心翼翼地。

        他想起他在公司的一个闲聊群里看到过一程序员发表追女神的心得,他说追女神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度,不能刷脸太频繁,否则容易被人嫌烦,还显得廉价,会被人弃如敝履,但也不能十天半个月不见人,要不然女神就会忘了你的脸。

        这放在陆承则身上也很合适。

        在林昭穆身上,有两个临界点,低于最低点,她会把他遗忘掉,他彻底变成一个以后不会再有交集的前任,而高于最高点,她便会认为他严重困扰了她的生活,那表面的平和就会维持不住,回到五年前的兵荒马乱。

      19. 第十九杯酒 19

        Chapter 19

        这次的出差,其实项目谈得没那么顺利,不过这对林昭穆影响不大,她只需要做翻译的工作,只是行程延长了几天而已。

        不知道邹总是不是想塑造个体贴下属的形象,在出差工作全部结束后,他为这次意料外的行程延误道了歉,并表示会增加相应的出差补贴,且大手一挥,放了他们三天的带薪假,加上紧接而来的周末,总共有五天的休息时间。

        邹总说他们想在意大利玩几天也可以,想回去休息也可以,总之回程的机票公司还是会报销。

        林昭穆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一趟米兰,听邹总这么一说,心一横,就把米兰的行程定下,但没有通知方女士和她丈夫,她准备回一趟她曾经的家,再去方嘉远的墓前送束花便回国。

        至于陆承则那里,她没去管,出差工作结束后她就没跟陆承则乃至所有陆氏集团的员工见过面。

        陆承则的表白甚至都没有令她心底起太多的波澜。

        林昭穆只是起初有些惊讶,兴许还有那么点儿担心他会不会打扰到自己的生活,但很快就抛之脑后,她觉得自己拒绝得还算有水平,那天下飞机时也没见陆承则脸色阴鸷,且之后的出差工作他没有任何反常,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把陆承则得罪到。

        只要没有得罪他,等他这阵对前任的“救赎欲”过去,想来就会风平浪静。

        没错,林昭穆单方面认为这是陆承则的“救赎欲”,脑补她有多么可怜,从而把那点儿同情错认为是喜欢。

        到米兰之后,林昭穆先把行李放进酒店。

        虽然她在米兰有房子,但那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肯定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大概率没法住。

        但她没想到,等她开门进去,映入眼睛的与她离开时没什么分别,就仿佛主人只是出门买了样东西,回来时还是那个原原本本的家。

        这和想像中的不一样,有种穿越回过去的错觉,好像她一眨眼就能看到方嘉远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跑下来,给她一个耀眼的笑容说:“你怎么才回家来。”

        林昭穆怔怔地站在玄关,手指捏着斜挎包背带,指甲在上面扣出了两道印子。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干,干得酸疼。

        手机的震动把她从差点拉着她淹没沉沦的回忆深渊里拉了回来,她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按了接听,没仔细看来电显示,等她听到对面的声音,才发现是陆承则。

        她听到陆承则问她:“你去米兰了?”

        此时的林昭穆反射弧有点长,这句话好像还要在她的脑子里翻译一遍,几秒后才把意思传达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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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凭着这一声“嗯”,陆承则便听出她的情绪不大好。

        此时的他已经到了米兰的机场出口,周边人声鼎沸,可没有一个声音能比林昭穆的这一声“嗯”更能撞击他的心脏。

        他手插着兜,微微低着头,视线放在沾上了雨水的皮鞋鞋尖,他的秘书在一旁给他撑着伞,身前的车门已经打开,秘书在等着他上车,但他半晌没动。

        静默片刻之后,伴着淅沥雨声,他又开口说:“我姑姑看完了时装展,听说我在意大利就让我去接她,就在米兰,你早说我就载你一块儿过去了。”

        再听到林昭穆说话时,陆承则发现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

        “谢谢你的好意,看来是不巧。”

        陆承则顺势说:“我载你一块儿回国吧。”

        林昭穆:“我们行程未必对得上,我有好几天的假期,可能会在米兰多留几天,还是不麻烦你了。”

      20. 第二十杯酒 20

        Chapter 20

        挂了与陆承则的通话后,林昭穆呆呆地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桌椅上都没有灰尘,可见有人时常来打扫,林昭穆离开前把房子的钥匙留给了方女士保管,所以能来这儿打扫的也不会是别人。

        半晌后,林昭穆起身,沿着楼梯走到二层。

        这房子是个小独栋,二层是卧室,林昭穆推开他们曾经的房间,床铺都已经收了起来,但衣帽间里还是满满的衣物,属于林昭穆的那一面稍微少一些,因为她回国时带走了一部分,但方嘉远的衣帽间没有变化,他的东西都原原本本地在那儿放着,没有人把它们收起来。

        柜子里一排衬衫平平整整地挂着,仿佛还在等着主人归来。

        林昭穆在房子里转了两圈,之后便走出门。

        出门后碰到了邻居,邻居见到她略显诧异,问她不是已经回了中国。

        林昭穆说她过来出差,顺便回来看看。

        两人寒暄几句,邻居见林昭穆没有拿伞就从屋檐下走出来,热心地从家里拿了一把给她,并说不用再还。

        林昭穆道了谢,和邻居挥手分别后,拦下一辆的士,目的地报了一公墓的名字。

        她还是没跟方女士说她过来的事儿,也没有去问为什么家里那么干净,是不是时常过去打扫。

        雨一直没停,但下得不大,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有点像江南阴雨绵绵的时候。

        感谢邻居,让她到了公墓之后,一路都有伞撑着,无需淋雨。

        林昭穆走进墓园才想起来,她忘记买花了。

        墓园附近有花店,走过去不远,但她想了想还是作罢,有些犯懒,不愿意在下雨天再走这么一遭。

        反正方嘉远肯定不会介意。

        林昭穆走向方嘉远的墓碑,拐过一个弯道后,她目光就在一排排的墓碑中精准地定位到方嘉远的,远远地就瞧见,他的墓碑前已经放了一花束。

        林昭穆走近之后就看清楚了,方嘉远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白玫瑰,还没有枯萎掉,看着挺新鲜的样子,最长不超过三天。

        林昭穆静静地站着,视线迟钝地放在黑底白字的墓碑上,过了半晌,轻轻呢喃一句,“我忘买花了。”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已经有了花,应该不介意。”

        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林昭穆的话匣子,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我到米兰没带伞,是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碰到乔吉娅,她送了我一把,很热情,要不是她,我估计得在这儿淋雨。”

        “如果我在这儿淋雨,你会不会从下面钻出来骂我?”

        “不对,照你们的说法,你应该在天堂。”

        “不过我说这一长串中文,你听不听得明白?要不然帮你翻译成意大利语?”

        随后,林昭穆又用意大利语絮叨。

        从她回国后住在朋友家到新工作是多么闲再到这次的出差,想到哪儿讲到哪儿,有时候甚至前言不搭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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